第三十五章 再起波澜
屋内舅甥正其乐融融,相谈甚欢,忽听窗外男声响起,白家大舅顿时皱起双眉,沉思不语。花韵儿当然知道,白文瑞因为這次娘亲被欺早产,差点一尸两命之事,很是介意。并沒有当面给花家长辈难看,但不等于他不生气。在花家二老面前之所以有所收敛,是因为毕竟白氏和花大海已经有了三個娃,而且花大海对白氏還算不错,总不能让他们和离吧,以后還要和家人相处,所以留了余地。但是对着花大海可不同,他给了花大海一些微词,也是让他有所警醒,让知道,在保护不好妻儿,白文瑞就不会手软。想让白文瑞和他们一起吃饭,白家大舅当然不愿意,欺负了他家妹子,再来给個甜枣,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花大海在裡屋忙应了一声,先让那二蛋儿回去了。然后就急冲冲的感到韵儿房间,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头都不敢抬。花大海也是有顾虑的,他当然知道舅哥有多生气,都要把他媳妇孩子都接走了。可是那是看在他還有几個娃娃面子上,才沒有给那花家二老难堪,但并不代表他就会给他们好脸色。花大海很是为难,也不知道是应该叫舅哥去還是不去。他刚刚豁出脸面,才让舅兄对他有了点改观,对這個家有了更新的认知。他也并不想在让舅兄迁怒与他了。花大海默默地擦了擦汗,大胆的撩起眼皮,看了看一派慵懒模样的白文瑞。
只见那白文瑞,懒懒的斜靠在韵儿屋裡唯一的小八仙桌旁,用一只手托着脑袋,漫不经心,仿佛脱离了世间的烦扰,嘴角微勾,但是只有那微皱着眉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這白文瑞应该是不太高兴吧。想必他肯定是不爱去见着二老。花大海欲言又止,幸好脸黑,看不出那急的红了的脸颊。
白文瑞莫不关心的看了眼花大海,看着他那记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心裡很是开心,于是慵懒的问道,“你站在這干嘛?這么大一個块头,又黑黑的,都挡亮。要是沒事就出去吧,我還要和韵儿好儿說几句话呢。”
花大海摸了摸额头的汗,然后笑嘻嘻的說道,“舅兄,已经晌午了。舅兄大老远来的,怎么也吃了午饭啊?這不饭菜也已经准备好了?這是咱年哥儿的冼三礼,特地准备出来的席面,您看。咱過去一起用膳吧”
白文瑞一听果然来了兴趣,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些,可是還是,问道,“年哥儿的席面啊,還是特地准备的?還真沒不出来,你们花家還挺重视咱年哥儿的。還真是金孙呢?”白文瑞嘲讽的一笑,满眼中都是嘲弄。
花大海更加忐忑不安,急急地說道,“舅兄,要是不喜歡热闹,咱就自己家人在屋子裡吃。俺跟俺爹娘說一声您陪着心儿一起吃。”
花韵儿看着自己爹爹左右为难,也很是纠结。花大海毕竟是花家人,包括花韵儿花好儿和年哥儿。這辈子都姓花。而且花韵儿也知道這個地方重孝道,如果以后要是出仕,有人告他忤逆不孝,那可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沒有。他们怎么样都沒关系,可是這以后谁知道年哥儿会如何呢?会不会读书考取功名呢?他们要为年哥儿考虑着,再說花大海也左右为难,那么這些做小辈的就多忍让些,并不能受别人已权柄。
花韵儿轻咳了一声,转過头来,萌萌的看着舅舅白文瑞,甜甜地說道,“舅舅可是担心娘亲,沒事,您放心去吧。娘亲有我和姐姐照顾着呢,俺们還会照顾小弟弟呢。再說了,舅舅到现在也沒吃啥东西,人咋能不吃东西呢?”小韵儿淹了口唾沫,接着說道,“再說了,不管什么人都会犯错,知错就改就可饶恕。咱们可不能让人抓住话柄,再說,爹爹也为难,哎!如果爹爹留给人话柄,那以后說不定会影响年哥儿的。”
白文瑞一听小丫头說完,就相当吃惊的看着纯真的望着他的花韵儿,心裡翻江倒海啊。他只顾着气愤了,還真沒想到這么深的一层。這個小丫头說的对,如果以后年哥儿要出仕的话,這孝道是不能出問題的。這官场黑暗,权权相压,尔虞我诈,谁知会不会成为别人的杀人的利刃?虽說以后也许是還沒影的事,但是谁說的准未来呢?也许他不去沒什么,大不了大家說他狂妄自大,但是花大海却要受气冤枉,着已经分家的花大海在一些人眼中已是不孝了,自己還是算了吧,忍一时风平浪静。白文瑞掐了掐韵儿的小脸蛋儿,软嘟嘟的,嫩嫩的,很有手感,“你這丫头啊,真是可惜了不是個男娃子啊。你真的是给舅舅醍醐灌顶啊。”
花大海看着原来還老大不乐意的舅兄,听了自家小闺女的几句话之后,就眉开眼笑,连看起他的眼神都柔和起来。心裡真的是了开了花,忍不住暗暗感谢自己闺女,又隐隐的透着骄傲,自己的闺女就是厉害,几句话就拿下了傲人视物的白家大舅。
白文瑞看着花大海那一脸的得意劲,不禁冷哼一声,“是不是看你自己闺女還是向着你?”花大海一下子缓過神来,哪裡敢承认啊,赶忙连连摇头。白文瑞也沒管别的,直言不讳道,“我是看在年哥儿的面子上,可是如果那你们再有一次如此慢待我的妹子和孩子,我肯定把他们带走,你可记住了?”
花大海心裡咯噔一下,這白家大舅還沒忘记码子事儿?花大海苦着脸,說道,“舅兄肯定不会了。俺会赶紧搬出去,绝不会亏待心儿還娃娃们的。那是俺亲媳妇,俺亲娃娃,俺咋会亏待呢?”白文瑞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你不亏待,自有人亏待。你恩那個护得住最好,要是护不住……哼……”
白文瑞最后還是跟着花大海去了主屋吃了席面。要說這西面還真是不错的,看来這花老头這回是豁出去了,這其中也有花大姑的功劳。花小溪在家中绝对有說话权,几個弟弟全听他的,包括自己老爹也听她的。他们一商量花家這件丑事,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這对于爱脸面的花老头无疑是当头一棒,无地自容啊。所以更要借着這次席面,让大家看看花家的和睦。原来是战战兢兢,害怕白家大舅不肯赏脸,又怕不去請多了,会遭人家的反感。一家人在屋裡是坐立不安,焦急的等待着。
真沒想,那白文瑞居然和花大海一起来了,而且很是给面子,很是谦逊有礼,文质彬彬,寒暄一番,分兵主落座。坐席的全都是男人,小孩和女人是不能上席的。而马维仁和花家长孙花启明都已经十一二了,又是读书人,被认为肯定和白家大舅有话题聊,所以也被請到了席面上来。這边马维仁一边吃,一边注意這白文瑞。想着這就是小韵儿的舅舅啊,韵儿和舅舅长的挺象的,可是還是我家韵儿漂亮可爱。要是能给白家大舅留個好印象,沒准会在韵儿面前给美言几句。花花所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那小姑娘,也不理我了。于是這一席上,马维仁讨好白文瑞,款款而谈和白文瑞聊聊诗书,又聊起了自己喜歡的书。
白文瑞对着這個小少年很是改观,還真的是发现了一個好苗子,连连对着马尚礼說,“這少年睿智呀。以后前途不可限量。”马尚礼听着特是高兴,兴奋得不行,连着敬了白文瑞好几杯酒。自己喝得也是快要多了,才算罢了。
那边花武氏看着马维仁出口成章,得到了白文瑞的赞美,就心急的不行。在端菜的档口使劲的推着自家大儿子大明,可是花启明天生老实木纳,岁也上私塾,文采却也不太出众,更不爱出這种风头,于是乎,假装不懂,一直低头吃着。真真的把那大伯母急得不行。心裡更加暗恨,着白家大舅就是故意来给她家难堪的?哼,你们等着瞧!
一顿饭吃完,白文瑞最后拜過二老,有深切的嘱咐二老好好照看他妹子,然后去和妹妹到了别。白氏泪眼汪汪,很是不舍,可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白文瑞给小妹擦了擦类,温柔地說道,“妹妹,别哭。月子裡一定要好好养好。咱们兄妹见面本就是好事一桩。這以后你们也自己過了,啥时候想哥哥了,就可以回来,再也沒人据着你了。好好和大海過,别累自己個啊。有事给哥哥来個信,要不哥哥牵挂你。”
白氏也拉着哥哥的手依依不舍,“哥哥带我问姨母好。還有要是哥哥有自己喜歡的人,還是先定下来吧。我不放心你总是一人啊。”白文瑞一摆手,“這個就不要再谈了。我自有分寸。妹妹,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一颗野山参,你拿着,以后可以应個急啊。”說着从怀中拿出一颗不太大的野山参。白氏很是惊讶,她是知道的,這野山参很是精贵,就這個大小已是很是难得,最起码也能上百两银子。“哥哥,這……這是哪裡弄来的?你,你自己留着吧。以后进京考试也好做盘缠。”
白文瑞呵呵一笑,”你拿着吧。我无意中得的。钱我還有。要不你就把它吃了,补补身体,要不就把它卖了,赶紧盖房子,搬出去,我才能放下心来。”
白氏自是知道白文瑞說一不二,也沒再推辞收起了山参。和白文瑞话了别。白文瑞最后摸了摸韵儿的小脑袋,“韵儿答应舅舅的可還记得?“韵儿调皮的朝着舅舅眨了眨眼睛,”韵儿记得呢。“白文瑞满意的点头最后鼓励好儿韵儿几句,就匆忙地离开了。
同天花小溪和花老二都带着家人你走了,花家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白氏也出了月子,就忙忙碌碌的不是带孩子就是做家务,而花大海常出去打零工,韵儿好儿由于要在家帮忙照看弟弟,就在家打络子,小翠也常常来玩,大家一起打络子,好不开心。
可是就在這一天,闲来无事,花大海依然不在家,去听见院中有一女声尖尖的喊道,“白水心,你這個表裡不一的胚子,给我出来,要当面理论理论。”大家均是一愣,花韵儿心想到,這又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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