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内应
众军士相互看了一下,已经隐隐为众人之首的吕梁站出来,行礼道:“依属下之见,這些士卒都是南方出身,又是守城军,并未习過骑射技艺,所以才有此……”
“属下也赞同吕管带的說法,”见段虎的神色逐渐缓和過来,吴兴武也站出来,抢着說道:“属下未入捍死营之前,一直都在北方生活,那裡的人一身精湛骑射都是从小练就,很少有半路出家的,即便有也是一些心志坚定之辈。”
“属下不同意吴管带的话!”這时一個吕梁新提拔上来的队正双眉微合,不悦的說道:“那按照吴管带的意思,我等南方将士都不是心志坚定之辈咯!”
整個营帐之内,除了吴兴武以外,全部都是南方人,他的一句无心之矢却把所有人都得罪了,骑射极为糟糕的段虎听到這话也感到有点不悦。
“我并非此意,”吴兴武见此情况,连忙摇手,解释道:“骑射之术最重要的就是人马合一,只有熟悉马性的人在双手离开缰绳,搭弓射箭之时,马才不会将他甩下来,所以那些半路出家的人为了练好骑射,整日跟马混在一起,就连睡觉也在马棚裡。”
一听到這裡,众人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起来,要他们割肉断骨,他们连個眉头都不会皱,但是要他们在臭烘烘的马棚裡和马睡在一起,他们是打死也做不出的。
段虎想来也很惭愧,自己虽然骑术精湛,但那些都是小技巧,作不得数,骑兵最重要的马上对决和骑射技法這两种能力,比起营外的那些军士来,不如许多。然而在他心目中,大将就该如三国之中的黄忠一样,在马上能够开弓射箭、挥刀破敌,然而一位大将若沒有這些最基本的技能,那還叫大将嗎?他一边心中嘀咕,一边问道:“兴武,难道就沒有其他办法嗎?”
吴兴武沉思了片刻,說道:“除非能够得到一匹通人性的良驹,否则想要不通马性而练好骑射,那是痴心妄想。”
“看来南方人的确不适合练习骑射。”段虎想了想,猛地一咬牙,决定道:“既然不能成为最好的骑兵,那么我們就不要骑兵了,全部身披重甲,手持长矛,改为重甲步兵。老子既然不能做到迅疾如风,就干脆不动如山总可以吧!”
“属下遵命!”
就這样一次普通的检阅,意外的组成了一支威慑天下的捍甲军,在后来的战场上,纵横驰骋,无人能敌。
吕梁有点担心道:“可是若是這样军库裡的重甲会不够的。”
“重甲嗎?”段虎皱了皱眉头,随后自信的說道:“這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解决。”
這时黑熊在帐外通报后,走了进来,行礼道:“将军,林家来人說要您到龙泊湾的码头上去迎接太子妃的鸾驾。”
“什么?就到了。”段虎惊讶的說道:“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沒有?”
黑熊解释道:“将军,鸾驾還沒有到武安城,只是到了巴陵地界。”
“什么?才到巴陵?”段虎猛地站起来,吼道:“巴陵离這裡有几個时辰的路程,就算是行船也要两個时辰以上,他林家要本将军现在就去那码头等着,這個谱是不是摆得也太大了?”
“将军,這不是摆谱?”吕梁凑上前,解释說道:“按照朝廷的礼法,鸾驾在两百裡之外,下级大小官员便要列队迎接。”
“是這样的嗎?”
众人一起点头称是。
“他娘的,還真是麻烦。”段虎不情愿的整理了一下盔甲,对黑熊吩咐道:“你即刻去回复林家,就說本将军身患重病,卧床不起,不能迎接太子妃的鸾驾,還望恕罪。”
“将军,您要俺撒這种谎也要有人相信呀!”黑熊一脸为难道:“說您生病,恐怕全城的人都病死了,您也不会有事。”
“娘的,你小子還敢還口!”段虎冲上前去,对着黑熊的脑门就是一下,喝道:“本将军叫你去說,你去就是了,你管他相不相信。”
“是,属下遵命!”黑熊疼得龇牙咧嘴,揉着脑门,转身飞快得跑了出去。
看着黑熊得背影,吕梁有点担忧道:“将军,這样恐怕不好吧!”
“管他的!反正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段虎回到座位,懒洋洋的靠着椅背,双腿搁在文案上,桀骜不逊的說道:“而且有那帮家伙从来都看我不顺眼,我去了也是個自讨沒趣,又何必去受這冤枉气呢?”
“可是……”下面一個队正站出来道:“将军,按照朝廷的礼法,下级官员若非有白丧之事,即便身体有病也需出迎接驾,否则会被视为大不敬之罪,轻则发配充军,重则抄家问斩。”
“娘的,你怎么不早說?”段虎狠狠瞪了他一眼,随手衣服上撕下一條白布,绑在头上,說道:“還不给我追上去,就說我现在不但身体抱恙,而且還在为在前几日死去的军中将士守灵,不方便迎接鸾驾。”
“是。”那名队正慌忙行礼后,飞快的跑出了营帐。
“除了吕、吴两位管带,其他人都出去,办自己的事,去吧!”三名队正陆续行礼退下,段虎等三人走后,随即身躯正坐,神色肃然下令道:“吕梁,吴兴武,你二人上前听令。”
“属下,听令。”吕梁和吴兴武同时上前下跪应道。
段虎从衣袖裡取出两個锦囊,分别交给吕吴二人,随后吩咐道:“你二人今晚戌时三刻,打开這两個锦囊,其中有一條指令,你们只需按照指令行事便可,慎记,不可延误时辰,否则大事难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