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私心
林重师领着几個主簿和一些文吏在城守府内从昨晚一直忙到傍晚,将各部查抄的物品一一登錄在册,然后放入箱中,贴上封條,收入府库,等候段虎的进一步处理。在外面,吕梁和吴兴武二人则沒有那么轻松了,他们两人接到段虎的指令后,脸色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领着部分捍死军士,马不停蹄的奔走于各部中队,一旦发现有违军纪之事,立即斩杀当场,决不姑息,一夜下来,死在他们的刑刀之下的人总计达到了四十余人。
那些逃跑的人正在紧张的追捕之中,论到追踪术,恐怕沒人能够胜過曾经是猎头人的黑熊了。留守在城守府的他得到段虎的指令后,立刻带领所有的亲卫,联合吴兴武和吕梁等人派遣的捍死军士,在全城,乃至城外百裡之内紧急搜捕。到了正午时分,除了少数几個抢了一艘画舫,逃到对岸的南齐国境以外,其他所有的人全都被抓住,因为包庇、窝藏和知情不报等罪被斩的人多达数百,這一天不可谓不是血腥的一夜。
段虎和丁喜二人也沒有闲着,四更离开林府以后,便驱马回到城守府,坐镇府中,掌控全局。
“這些都是的嗎?”段虎指着堆满库房的箱子,惊讶的问道:“全都是金子?”
“不全是。”丁喜从林重师那裡取来名录,看了看,說道:“在這裡有三十万七千八百六十三两的黄金和七百九十五万两千一百两白银。”
听到這個数字后,段虎的嘴张得大大的,很久都沒有合拢,過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說道:“他娘的,這帮家伙還真肥呀!早知道他们有這么肥的话,老子早就拿他们开刀了。”
“将军,請慎言!”
丁喜白了他一样,淡然的提醒了一句,随后又看了看名录,带着段虎走到另一间库房。
二人透過铁栅栏向裡面看了看,這间库房裡并沒有向刚才那样堆积满了箱子,而是整齐的摆放了几十张大桌子,上面零散的放了百余件物品,除了一些玉器和金饰看起来值那么一点钱以外,其他的东西段虎则根本无法估计其价值。
段虎好奇的问道:“這些东西很值钱嗎?”
“值钱?這些东西怎能用钱来衡量。”丁喜又横了段虎一样,不屑的說道:“将军可知道,這裡面每一件物品流传出去,都是价值连城呀!”
段虎惊道:“什么?這么贵重!”
“不错!”丁喜伸手指着东边最靠墙壁的一個堆放满画轴的桌子,說道:“那张桌子上有言少卿,紫阳仙和白云和尚的画卷,且不說有画仙之称的紫阳仙的画如何万金难求,就三人中笔锋最弱的言少卿他的画作也是稀世之宝,如三年前在京师便有人出价五万两黄金买下言少卿早年的一副钓翁图。将军您說說看這些东西是否价值连城了?”
“呵呵!”段虎对這些书画珍玩是一窍不通,只能尴尬的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问道:“查抄的东西就這些嗎?”
丁喜看了看帐簿,仔细统筹了一下,回答道:“這些只是其中的部分,還有一部分金银货币,林长史沒有统计過来,另外其他如田产、房契、店铺等等也都沒来得及记录。照属下估计,只怕将三十几家豪族门阀所有的资产加起来,足以抵得上朝廷十年的税收了。”
“十年税收?”
段虎摸着下巴的胡茬子,目光深邃,口中念念有词,脑子裡快速的盘算着,丁喜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沒有說什么,只是吩咐负责守卫库房的捍死军士取来一個算盘,眼睛看着名录,手指则飞快的拨打着算盘,计算着什么。
過了沒多久,段虎便回過神来,看着丁喜,欲言又止,皱眉问道:“丁先生,若是我們把……”
丁喜抖了抖手中的算盘,直接回答道:“有二十七万两。”
听到這個答案,段虎反而有些不解道:“丁先生,什么二十七万两呀?”
丁喜合上名录,揉了揉眼睛,答道:“回禀将军,刚才经属下计算,這批查抄的财物裡面我們可以私藏二十七万两黄金,而不会有被朝廷发现的危险。”
“二十七万两黄金?”段虎愕然惊道:“私藏這么多都不会被发现!”
他曾看過武安城的税簿,武安城去年一年上缴的税金也不過是四十四万两黄金,现在自己竟然可以一次私吞這么多黄金,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想不惊讶也难。
“二十七万两黄金只不過是其中一小部分,”丁喜自傲的說道:“若是将军想要私藏更多的话,属下也能办到,不過那样危险性就很大了。”
“不,二十七万两已经足够了。”段虎连连摇头,看着库房内一百多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心中盘算了一下,“丁先生,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理吧!务必安全第一,我不想自己因为這些黄白之物栽了。”
丁喜点头道:“属下明白。”
段虎沉思片刻,想到自己立下了這么多功劳,可如今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振威校尉,不禁有点恼怒,转头问道:“丁先生,你估计此事過后,对本将军的奖赏会颁布下来嗎?毕竟已经過了這么久的時間了,朝廷对上次战争有功之人的奖赏全都颁布下来了,就连我的捍死营也被脱离了死籍,可就本将军的奖赏一点动静也沒有,朝廷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呀?”
对于段虎的恼怒,丁喜愣了一愣,不知他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提出這样一個的問題,于是照实說道:“将军错了,不是朝廷在玩什么把戏,而是皇上在玩弄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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