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回档1995 第7节

作者:未知
江心远道:“我下去看看。” 他推开车门走下去,那四個黑西装保镖倒是不拦着他,還侧身闪开给他让了一條小路,离着十来米处的路旁,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那响了两下喇叭,车窗放下来,露出了刁明山那张笑面迎人的脸。 刁明山沒有下车的意思,江心远也只能负气自己走過去,压低了声音问道:“刁先生,您這是什么意思?” 刁明山笑道:“姑爷這可是冤枉我了,不過是有点事,想請你過去一趟。” 江心远忍着怒火道:“您就是這么‘請’的?” 刁明山抚了抚鼻梁上的圆镜片,一脸纯良:“啊,对啊,多叫几個人過去以示郑重嘛!”他說话的时候,那四個保镖已经走過来了,二话不說就架起江心远的胳膊把他带上了车! 江心远又慌又怒:“干什么,你们這是干什么!放开我!” 刁明山坐在前面老神在在道:“姑爷别急,一会咱们就到啦。” 江心远還要发火,但是后面又紧跟着坐上来两個人高马大的保镖,沉着一张脸把他挤在中间,江心远再大的火气也不敢随意发作,只是一双眼睛瞪着前面咬牙道:“到底要去哪裡?” 刁明山笑道:“今天小少爷過生日,孩子一年才過一次生日,就应该全家人凑在一起才热闹,您說是吧?” 江心远听见他這样說反而嗤笑了一声:“他要過生日,在家裡我会帮他好好筹办,去了别院那能有什么热闹?” 刁明山不管這些,吩咐司机开车,把江心远“請”了過去。 江心远原本就是被强迫過来,他近年来已经很少被人這样折辱颜面,等到了别院顶着大太阳站了好一阵,又一次被拦在了门口。 照顾黎曼的一位陪护人员把他们拦在门口,只传了一句话,黎曼不见他。 江心远脸上难堪,嘴角扬起一個嘲讽的笑,“刁先生瞧见了?是她不肯见我。她现如今一天天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我都不知道哪裡又让她不如意。” “不管如意不如意,既然是黎家的姑爷,還是常来看看的好。”刁明山面上笑着,话却不软不硬,“不然让人传出去也不好听,是不是?” 江心远被半路挟持過来,又在楼下晒着大太阳站着等了好一阵,最后吃了闭门羹,只得甩袖走人。 這裡庭院宽敞,往日来的人也少,江心远自己闷头走出去,丝毫沒有察觉到别院二楼阳台落地窗前的一道身影。 黎江站在窗前安静看着,外面阳光很好,落在他身上有淡淡的光晕一般,那张少年人的脸看起来越发俊美了,只是眼底黑沉沉的,沒有一丝温度。他一直看着江心远的身影离开别院,走远不见了,离开小院。 身后有脚步声,沒一会刁明山就走了過来。 刁明山站在窗边也看了一眼,“可惜了,大小姐不想见他。” 黎江道:“我妈今年夏天又病了一场,身体還沒有完全康复,见了他未必是好事,走了也好。” 刁明山点点头,摸了下巴上的胡子叹息道:“人心易变呀,当年姑爷人也是不错的,咱们家要不是看他心诚,哪儿舍得把大小姐嫁给這么一個穷小子呢!這真是,才多少年的功夫,连来看看都不愿意了。” 黎江站在那笑了一声,“沒事,早晚有一天他会自己‘愿意’過来的。”他這一声說的很轻,說完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态,转身道:“刁叔,我去换身衣服,我哥差不多也要换好了,一会我們准备去见妈妈,先走一步。” 刁明山答应了一声,等着他走了,才慢悠悠跟在后面。 他来别院是专门替黎老送礼物的,老人疼爱女儿,也疼爱外孙,给他们都准备了不少东西,就算沒有车祸的事,按照往年的惯例,他也是要亲自替老爷子来跑這一趟。 刁明山一路上走着,发现小少爷对這裡的环境和人都非常熟悉,甚至连陪护人员的名字都叫的出。他藏在镜片后的小眼睛微微眯了下,刚才来传话說不让江心远进去的,好像就是這個陪护人员。 至于方才的事,是大小姐无心,還是小少爷无意,刁明山略想一下就懒得去管了。 母子连心,他家小少爷做事怎么会错呢? 刁明山還咂么了一会刚才小少爷的表现,他觉得小少爷记仇也不错,算是個优点啊!人嘛,记仇好呀,能激发上进心。前两年南巡讲话不是還說了,甭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這也一样啊,有因才有果,甭管什么手段,现在小少爷能出气、能被刺激的进步就好嘛! 刁先生喜滋滋地想着,這么多年下来都偏心习惯了。 另一边,黎舟正在房间裡试着把衬衫穿好。裤子還好办,单手穿着也不难,但是衬衫实在是不方便,他還在奋战,就听见房门被敲了两下,“哥,你好了嗎?” 黎舟道:“還沒有,你进来吧。” 黎江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合体的西裤,白色的衬衫,像是随时可以去台上做钢琴表演,他瞧见大哥披着衬衫扣子未系的狼狈样子,忍不住弯起眼睛笑了:“哥,你不用非穿這身啊,我不是让人又送了一件t恤過来,你穿那個吧,那個宽松,不会碰到胳膊。” 他說着,又亲自去拿了t恤過来,帮着黎舟穿好。 黎舟略微有些犹豫:“這样,会不会不太好?”养母一直都是温柔娴静的,无论何时头发都不见有一丝凌乱,他们穿正装也习惯了,尤其是今天還要拍照,应该正式一些才好。 “有什么不好的,特殊情况呀。”黎江给他穿好,忽然又凑近了闻了下,“哥,你洗澡了?” 黎舟道:“嗯,路上出了汗,简单冲了一下。” 黎江笑道:“沐浴露的味儿挺好闻的。” 第11章 铃兰 两個人换好了衣服,又去小厅等了一会,這边照顾黎曼起居的人给他们端了水果和点心来,带着笑意道:“太太還有点事沒弄好,两位少爷先吃点东西,稍等一下,中午有想吃的菜沒有?厨房已经准备了安神补血的汤,還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咱们单做就是了。” 黎舟不挑,黎江倒是开口问了一下:“做的什么汤?” 那人道:“有新买来的鸽子,手术后吃這個正好。” 黎江在這裡很放松,听了之后道:“别了吧,我妈在前面院子裡還养着一群鸽子呢,天天画它们,肯定都画出感情了,中午這汤一端上来她嘴上不說肯定也吃不了几口饭。再說我哥也养鸟呢,不要鸽子,换個别的。” 那人答应了一声:“那我让厨房去换了重做。” 黎江等人走了,又凑過来一点小声道:“哥,我們去瞧瞧你养的那只鹦鹉吧?” 黎舟愣了下,想了一会才记起来自己以前還养過一只小宠物,他养的時間实在是太短了,上一世的时候虽然說是他养的鸟,但都寄养在黎曼這裡,他每次過来的时候住上几天偶尔逗弄一下。当初养那只小东西,一来是他自己当时喜歡,再来就是瞧着养母喜爱這些小生灵,他也爱屋及乌罢了。 再后来黎江腿伤了,养母也跟着大病一场,那几年家裡一直都乱糟糟的,他也沒来得及管那只鹦鹉,好像听說有天沒关好笼子它自己飞走了。只是這一世黎江的腿沒事,他那只小宠物還挂在前面廊厅那,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黎家大少爷的心头好,小宝贝。 黎舟自己都沒想那么多,反倒是弟弟黎江心思细腻,连碗汤都替他考虑周到。 闲坐着沒事,兄弟两人一人端着一個小碟子拿了些水果之类的過去准备喂鸟。黎舟有些不记得路,不過還好有小少爷走在前面,他略微放慢一点脚步跟着就好。 别院這边是中式建筑,最高不過两层,前院還修了回廊和小厅,大概是因为周边有山有水因此即便是夏日也不怎么热,走在木板石砖小路上十分惬意。黎老是真心疼爱這個女儿,修這处院子的时候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连黎曼的画室都特意挑高了只为采光充足,又担心她身体不好,不怎么爱出门,院子也造的宽敞,只在自己家走走也足够。 黎家大小姐从一出生起,家境殷实,单从物质上讲,她并沒有受過半点委屈。 黎舟那只虎皮鹦鹉,品种常见,瞧着也呆呆傻傻的,胖成一小团看起来倒是挺精神,瞧见人兴奋地蹦来蹦去,停在横杆上歪头看他们。 黎舟给它喂了一小块果丁,瞧着旁边的小杯裡空了大半,给它添了把小米。 “哥,我听說附近還要建一個马术俱乐部,可以寄养自己的马,還有专门的人帮着训练,到时候我們也养两匹吧?”黎江把大哥那碟水果也端在自己手裡,站在那跟他說话。 黎舟视线落在他的腿上,“你喜歡就养,不過一匹就够了。” 黎江乐了:“你跟我骑一匹马呀?” 黎舟淡声道:“我就不用了吧,我不喜歡骑马。” 黎江略顿了一下,又笑了道:“那我也不养了,回头我們养别的,我還听同学說有一家店裡专门卖手养鸟,也有鹦鹉,叫什么玄凤,脸上两团腮红一样,特别亲人,到时候多养两只,也跟你這只鹦鹉做個伴儿……” 黎舟看他一眼,小少爷话很多,一般话多的时候就表示心情紧张了,虽然小少年面上沒有表现出来,但是一路不住小声念叨就已经說明了一切。黎舟看的出,弟弟在焦虑,那点公开的小秘密像是含在齿尖,一直想问,但又不敢提半個字,用的還是老招数,想尽了一切办法来利诱,加大了筹码只求多那么一点牵绊。 黎舟一直沒說话,小少爷自己說了一阵,也安静下来。 黎舟看着小鹦鹉吃东西,开口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黎江沉默一下,道:“在外公那边的时候。” 黎舟点点头,难怪那個时候就一直打电话,一直想他回去。不管怎么样,也比上一世在酒会上闹那么一场好多了,那时候黎江尚還坐在轮椅上,而他跟在江心远身边,兄弟之间关系很僵。 大哥不提,做弟弟的也不肯多說半個字,像是怕說了就灵验一般,跟自己在那较劲。 黎江心不在焉地给那只虎皮鹦鹉抓了一把水果丁,眉头都拧起来,黎舟瞧见了拦住他道:“别给太多,它吃多了水果不好,一点就够了。” 那只小虎皮還在眼睛亮晶晶地等着投喂,忽然间黎舟把到嘴的美食给抢走了,急地飞過去抓着笼子叫了两声,黎舟伸手摸摸它的小脑袋,小家伙還不服气,张嘴咬他手指。 毕竟是养惯了的鸟,咬人跟撒娇一样不疼,黎舟指腹在它小脑袋上轻轻推了一下,笑了一声:“淘气。” 喂完了鹦鹉,黎舟瞧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打算回去。這次黎江跟在他身边安静多了,话都沒有一句,只皱着眉头跟在他身边。等两個人快进小厅的时候,黎江才伸手拽住了他衣袖,有些紧张道:“哥,你不会走,对吧?” 黎舟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沒回答。 小厅裡已经摆好了饭,菜色瞧着很朴素,至少比江心远那边吃的要养生的多。黎曼已经坐在那等着他们了,黎舟进来的时候,她正侧身微笑着同身边的人說什么,听见他们的脚步声,转身看過来。她无疑是一個美人,但她的美并沒有攻击性,犹如荷叶间滚动的第一颗晨露,干净剔透,眼神纯净如稚子。 黎曼今天穿了一身长及脚踝的白色长裙,沒带什么首饰,长发编成麻花辫拢在一侧肩头只在束起来的发尾上簪了一朵小花,花很新鲜,应当是她這处小院裡自己开的。她招手让孩子们過来,虽然已经是三十多岁当妈的人了,但岁月待她很好,并沒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看起来倒是像一位大姐姐一般,“刚才還在說你们呢,快来,让我瞧瞧长高了沒有?” 黎江走過去亲昵地抱着她胳膊,玩着她发辫上那朵小花,笑道:“妈妈,這個挺好看,是不是我送来的那包种子开的花?” 黎曼笑道:“是呀,今年新开的,一会你和你哥哥去看看,摘了放在房间裡很香呢。”她說着又抬起头来去看大儿子,略微有些迟疑,但還是问道:“小舟的胳膊怎么伤的這么重,不是說打球摔了一下嗎?” 养母身体不好,车祸的事也是黎舟和刁明山那边一同商量好了瞒着沒有告诉她,黎舟站在那道:“嗯,碰到篮球架了,只是看着严重,其实沒什么事儿,养两天就好了。” 黎曼信以为真,点头道:“要爱惜身体。” 黎舟轻笑了一声,点头应了。 中午餐桌上多了一道大枣参杞膏,放凉了做成酸甜口的甜品似的,安神补血。黎舟能感觉到养母一直瞧着自己,为了让她安心,特意多吃了两小碗,裡面放了冰糖乌梅,元参的味道压下去一些,吃着倒也爽口。 等着他们吃完,黎曼又送了自己准备的礼物,她给黎江准备的是一幅画,大约是哪次黎江過来的时候睡在外面的回廊那,黎曼瞧见過,就凭着记忆画了下来。阳光,树阴,摊开在一旁的画本和一碟葡萄,黎江手边還有一片沒吃完的西瓜,啃了最上面的一点红瓤,男孩在夏日裡睡得正香。 黎曼画的很好,隔着画都能触摸到夏日午后的阳光,很暖。 黎江很喜歡這件礼物,围在那一直看着,旁边的人笑道:“小少爷不知道,太太为了准备這幅画,一直画了很久呢,就连今天上午的时候還添了两笔,都不肯出来先见你们。” 黎江故意道:“我就知道,妈妈只要一画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了,连儿子都不要了。” 黎曼沒理他,又招手让大儿子過来,拿了一张照片大小的画给他,這张不是油画,而是彩铅绘制,画了一只虎皮鹦鹉,正单脚立在笼中,另一只脚抓了几颗石榴籽。画上的鹦鹉一笔笔画的精细,羽毛根根分明,小家伙强盗似的,眼神裡都是得意,十分传神。 黎舟笑了道:“啊,我們刚才還去喂過它,黎江要给它水果我拦着沒让,它還记仇呢。” 黎曼也笑了:“咱们這個院子裡,就属它最记仇。” 黎江听见了好奇道:“什么最记仇,我瞧瞧?” 黎曼笑着指了指那张画:“喏,在說小皮。” 黎舟揉了鼻尖一下,他当初养鸟图省事,得知這個品种叫虎皮,就随口起了個“小皮”的名字,只是沒想到這小东西性子也淘气就是了。 原本是打算晚上再一起吹蜡烛的,但是黎曼脸上有些倦容,黎江就让人把生日蛋糕拿来,在妈妈身边认真许了愿望,一口气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黎曼逗他:“都许了什么愿望呢?” 黎江道:“也沒什么,就是许愿想快点长大。” 黎曼听见笑了,连站在一旁的黎舟也微微扬起唇角,小孩子都是這样许愿的,带着天真的可爱,年纪大了反而想让時間走得再慢一些,再多一点時間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黎曼有午睡的习惯,陪了他们一会就去休息了。 黎舟胳膊刚动過手术,也需要多休息,吃過药在房间裡睡了。也不知道是来了别院见了养母精神放松,還是中午的安神汤起了作用,黎舟這一觉睡的很好,他已经很久沒有這么彻底放松下来睡一觉了。模糊间听见有轻微的响声,有人放了什么东西,很快又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黎舟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醒来的时候精神饱满,鼻尖闻到一点甜香,扭头就看到床边的小柜上放了一小瓶刚采来不久的铃兰,几枝绿色的花杆上挂着小巧洁白的花朵,圆鼓鼓的像是一串白色小铃铛,房间裡开了半扇窗,夏日的风吹過,它们就跟着轻轻摆动。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