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读心术
時間分分秒秒都很急迫，在等待過程中，尹卫忍不住請教刘江：“为什么在怀疑還沒得到证实的情况下，就可以向总部发出了特级行动泄密警报？”
刘江解释道：“局规定，凡是重大行动中出现不利的偶然、巧合因素，就必须发出警报除非這個隐患已经被解除了，才能够解除警报。在我們這個部门上下，每一個特勤，都永远不相信巧合和万一的。
你想，巧合的概率是多少？特别是我国人传统思维中的万一，這個脱口就会放在嘴上的俗语，很說明問題。
万一沒有問題，对一件偶然巧合数字化处理后，亮绿灯的概率是万分之一，那么剩下亮红灯的概率，就是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
所以，在我們這個看不见的战线上，面对巧合的大意、麻木、侥幸，都是致命的。這是鲜血凝结的教训，否则，有多少人都不够牺牲。”
尹卫下巴像放在了振动器上，快速、重复地点头认可這应该就是自己办案意识上的差距吧。
“一個巧合就可以发出警报，那么两個、三個巧合牵手出现，那就是确定了危险已经存在。当然這不是我对你办案的指责，我們工作性质危险程度不同，所以要求也不同。”
在這個案子問題上，刘参谋越這样說，尹卫越内疚，直想拿大耳巴子招呼自己的门面。說白了，自己办案时除了国家利益外，也参杂了個人利益在其中。对待对方单位领导涉案时，也很怕万一搞错了，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有时常为自己成功沾沾自喜同时，下意识地也在精心呵护這来之不易的一切。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本不是這样的，现在怎么就不知不觉中变成這样了？要是父亲在天上看到我的表现，肯定会失望的。
“不要有包袱，其实這一次行动中，你们前面做的案子已经立了大功了。”刘江大度地鼓励他。
半個小时后，人事处长被带进审讯室，被摁到坐椅上后，摘掉了头套。
人事处长适应光线后，看到身边的着装军人，松了一口气：他原以为被黑社会绑架了。“哦，原来是自己人，误会了吧？可以先把手铐拿掉嗎？”
刘江为了他尽快放松进入配合状态，示意打开手铐，還给他递上了杯水，观察他的细节表情。
人事处长50多岁，是经過大风大雨、也见過大场面的。他喝了口水稳稳神，心想，反腐什么的好像军队不会参与吧？那多半是误会了。不觉中二郎腿跷起来：
“小同志呀，你们抓错人了吧？我們那個高档别墅区，其实什么样的人都住得有，很复杂的，這就需要你们年轻人做事，不要毛手毛脚的啦……”。
“沒有抓错人，我們是安全部门的，你涉嫌严重违反、和参与危害国家安全犯罪活动被逮捕。”
“這就不对的啦，我也是保密单位工作的领导，怎么不知道這個事啦？逮捕令在哪裡、程序是怎么走的？這么大的事，我們张总知道嗎？
這样做事会犯大错误的，后果会很严重的。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還以为是黑吃黑呢……”。人事处长自己都觉得有点冒靶。
沒時間再听他摆谱，刘江拿出证件给他看清楚了：“事关国家安全大事，特事特办如果你以后還用得上逮捕令，我們工作人员可以送到你家裡。”
人事处长心想：那還是不要的好，這又不是送礼、送红包。逮来逮去的，玩猴儿呀？
“我們有两個問題，你要老实回答：深海定位操作手，是谁安排出去培训的？”刘江紧盯着看他怎么回答。
人事处长愣了一下，回答說：“培训当然是职工培训处安排的啦，這是常识問題。你们当兵的当然不知道的啦。”
“真有這個培训通知嗎？”刘江给他虚摆了一道。
“有”。人事处长脱口而出，但漏出了破绽：测谎定律中有一條，回答問題时的反映沒有超過一秒，說明是在头脑中的预备答案，拿出来就用的。
它沒有经過由听觉反映到大脑，然后大脑在记忆裡翻阅出资料，做出正确答案后、再确定回答方式的過程。所以，他在說谎。加之回答完后，他眼球也出现了因内疚而逃避问话人眼光，习惯性向旁边看去的說谎微表情。刘江点点头。
“你說有，就是你看到過、或者经手過這個通知文件咯？”刘江顺势跟了上去。
人事处长无言以答，沒想到被别人在這裡截住，踩住尾巴了。情急之下，露出无赖本性：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谁管這事你问谁去，要么直接找我們领导去问。”
“請问找哪位领导？”刘江紧打急追一起看17kxs這次人事处长過脑子了：“那我不管，想找谁找谁，反正我不知道。杀死我也什么都不說了，你们看着办吧……。你们這些搞保密的，大官小官都不放在眼裡，沒事总想找事，鸡蛋裡也能整出间谍骨头来……”。
尹卫以崇拜、欣赏的眼光，看着刘参谋审案
哪有一個回合就逮住尾巴，几下就逼入死角的？這也太神奇了。反观人事处长现在的无赖劲儿，合着当官的和普通罪犯到了這时候，德行都是一样的。不過尹卫也很想看看，刘参谋审到這個阶段是如何接下去的，好学上一招两式的。
由于時間太紧，刘江沒法满足他的好奇，对人事处长，又用曾经令尹卫毛骨悚然的发音方式，一字一句地說：
“你是料定我把你沒办法咯？……
好像刚說杀死你都不說咯……？
好，既然不說，你对国家已经沒有任何价值了……”。刘江摇摇头，做无可奈何状。
人事处长不太明白面前的军官是什么意思：“你想怎么样？你要打人啦？我会告你们的，告到上面去。……”。
“打人？你也太高看自己啦。”刘江故意眼露嗜血凶光，话语伴着牙缝带出来的丝丝气声
“你，你不要乱来……，不是打人，你還敢杀人？我倒要看看啦……”
“碰巧我還真能成全你……”：噌噌、咔嗒……！
一秒钟不到，现场谁都沒看清楚，人事处长的头，已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快枪、而且听声音已经上了膛，将他抵压在审讯桌上。
尹卫惊呆了，這样也可以呀？……
扑在桌上的人杀猪般吼叫，“杀人啦，你沒权杀我！我沒犯王法！……”。
“你犯法了！身为国家干部，你举手宣誓過誓死捍卫国家，现在你成了国家的叛徒，我代表国家和人民立即枪决你。”
“那也要等到审判以后呀？……”
刘参谋左手又掏出一個派司，盖着某委员会钢印的特许证，给他看清楚了內容：“特殊情况下，我可以直接击毙你！现在你每拖延一分钟，给国家造成的损失，枪毙你一百遍都补不上你還敢给我摆谱、扯淡，现在倒数三下：三……”
“别读秒……！”人事处长大声告饶，他现在彻底明白：锅儿是铁倒的、碗儿是装饭的、勺儿是舀汤的了。
刘江沒理他：“二！”，同时抵住他脑门的枪口加力三分，這下把他岌岌可危的最后防线，毫不怜悯地一脚踩碾得粉碎哗啦……，竹筒装的豌豆，一粒不落、伴着鼻龙口水、快速播放式地倒在大家面前：
“操作手培训是张总要我通知的，我又安排培训处出面落实的，我怀疑過可能有問題，但我沒有办法违背上面呀，……”。
“操作手现在人在哪儿是死是活？”
“只知道安排去泰国旅游了，不知道是死是活……，后边和我沒关系了，我沒有叛国呀……。”
“最后问你個問題，张彪对数字的记忆力有多强？”
“很强，对数字有超强的记忆力。15岁就上過电视台超强少年大赛，每轮比赛我都亲自……”，人事处长赶紧打住，自己都觉得太不识相，死到临头，不小心又回到走狗模式上去了。
“圆周率能记到多少位？”
“最少是？……有几百位。”這次是实话，回答問題时，经過了已经吓成猪脑的反应過程，沒有预案、沒有走捷径，眼珠也沒有乱跑路。
尹卫更吃惊：微表情是国际上最新测谎、读心破案技术，虽然自己也经過专家培训，但至今也沒用過，也不会用。
刘江叫尹卫安排他们的人，把這個家伙带走另案处理，继续审问看他還知道些什么。先不要惊动对方，找個理由给他請個大假，让他消失。
人事处长還在关心自己的小命，心想：我不是招了嗎？虽然场面一下由主角官员，转变成了反角，這又是长假、又是消失的，几個意思呀？還沒来得及开口问清楚，就被武装特勤小炉匠般提拧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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