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见秦步月陷入思索,孟博斐详细介绍着冒名顶替的使用效果“你可以选定海城舞蹈学院,将這裡的秦步月替换成李洛月,關於307寝室的事件也会被协会修改成失火,三位女生意外身亡。”
秦步月问“這能瞒得住嫉妒嗎他只要再深入调查,就会发现李洛月离了海城舞蹈学院后是不存在的。”
她又想到“而且嫉妒肯定关注着海城哲学家协会,看到有新人入职,就能猜到是我了吧。”
哪怕协会保护她的隐私,但這么庞大的组织,哪有绝对意义上的密不透风
嫉妒又不是普通人,他真想打听,是轻而易举的事。
孟博斐“冒名顶替能给嫉妒造成一定的干擾,尤其他是在区域内认识你的,又被你预先留下了李洛月的烙印,更难看清真相。当然想永远瞒住他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不再寻找你。”
果然如此,冒名顶替对于嫉妒来說,更多是短暂的障眼法,也就拖延他找到她的時間。
秦步月思绪一转,想到的却是冒名顶替的其他价值将海城舞蹈学院的秦步月替换成李洛月,协会還可以让李洛月意外身亡,代价是与至亲彼此遗忘。
這相当于将秦步月从原先的世界抹除。
如果是這個世界的秦步月,肯定是不愿意的,先不提与至亲的彼此遗忘,单单是放弃她在舞蹈上十多年的努力付出,都是难以接受的事。
然而现在的秦步月,巴不得如此。
她早就犯愁了,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她是不是還得回舞蹈学院是不是還得参演天鹅湖
分分钟露馅有沒有
至于舞者秦步月的妈妈
遗忘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秦步月看向孟博斐道“我觉得嫉妒不会放過我。”
孟博斐了解七恶情的作风,尤其是嫉妒,睚眦必报的典范。
他们至今還不知道嫉妒为什么要融入那個情绪场,如果是为了哀毁骨立,那嫉妒更加不会放過持有了哀毁骨立的秦步月。
孟博斐提醒她“冒名顶替的效果最多让他晚一些找到你。”付出的代价却是巨大的。
秦步月轻声道“但是,可以保护妈妈。”
孟博斐:“
這也是他提出冒名顶替的真正原因。
以七恶情的不择手段,用至亲来威胁是常有的事。
协会可以给予先行者亲属必要的保护,可嫉妒不是普通人,他连人间世都敢闯,還有哪裡是他不敢去的。
只有让威胁失去意义,他才有可能放過秦步月的妈妈。
秦步月以为自己从小沒有父母,会做不出难過不舍的样子,可事实上這种情绪很好把握,尤其她還有原本秦步月的零碎记忆
她从未见過那位妈妈,却知道她很爱她。
秦步月咬紧下唇“我忘了她的话,协会還会继续保护她嗎”
孟博斐“协会会保护每一位成员的家属。”
秦步月点点头,嗓音哽咽“我申請使用冒名顶替。”
這不是万全的法子,却是眼下最好的方案。
冒名顶替可以混淆黎千栖的判断,让他短時間内将目标盯在李洛月身上,给秦步月更多的時間成长。
冒名顶替的代价也可以让秦步月和至亲脱离关系,等黎千栖意识到自己受了冒名顶替的影响,也会知道秦步月已经遗忘了至亲。
倘若黎千栖依旧无视协会对秦步月妈妈的保护,不惜成本要拿她泄愤
秦步月闭了闭眼。
世上哪有万无一失,只有倾尽全力。
孟博斐顿了下,又提醒她“至亲对于先行者来說,是天然的灯塔。”
秦步月看向他“灯塔”
孟博斐“嗯,对于先行者来說,最危险的是源于情绪的污染,最可怕的是永恒的迷失。”
說着他视线移动,看向秦步月的小翅膀发卡“你领取的支点,是圣人们留下的指明灯,帮助我們支撑标签的同时,也让我們避免迷失在情绪的洪流中。”
面对情绪的污染,先行者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连圣人给予的支点都只是指明灯
至亲却是灯塔。
秦步月明白了孟博斐的意思,有至亲的先行者是有软肋的,然而软肋也是力量的源泉,是让先行者不容易迷失的存在。
秦步月選擇与妈妈遗忘彼此,也就失去了這座天然的灯塔。
在以后的道路上,她势必比其他先行者更危险。
秦步月轻吁口气“那更要保护好她。”
此时的遗忘就像用迷雾遮住灯塔,灯塔依旧矗立在那儿,如果妈妈被杀死,那灯塔才是彻底倒塌。
况且,秦步月知道自己是沒有至亲的。
她本来就沒有灯塔。
何必再去牵连一位母亲。
该說的都說了,孟博斐又看向她“决定好了嗎”
秦步月“嗯”
“走吧。”孟博斐起身“随我去人间世取冒名顶替。”
听到又要去人间世,秦步月是有那么一丢丢紧张的。
她不想理那個高星标签,更不想听它說话。
她现在心神沒那么安定,万一真被忽悠瘸了,不惜一切代价把它带出来,让它和嫉妒打個鱼死網破
好吧,在它和嫉妒鱼死網破前,她這個鱼饵早沒命了。
孟博斐沒让她进人间世,而是让他等在了外面,他拿了個水蓝色的牌子,一個人走了进去。
沒一会儿,孟博斐出来了,他右手掌心拖着個雕刻着“命运之钟”图徽的铁质盒子,对秦步月說“時間刚好,距离上次使用冒名顶替已经過去了三個月。”
秦步月隐约猜到了“這次使用后,又得三個月才能压制它”
孟博斐“对,高星红色标签是极不稳定的存在。”
冒名顶替是枚红色标签,而且星级不低,之所以孟博斐能临时使用它,是因为它被人间世压制到了相对安全的状态。
即便如此,也只能隔三個月用一次,且必须是孟博斐這种级别的先行者,像秦步月甚至是陈羡于,哪怕隔着封印盒碰一下冒名顶替,也可能被污染。
孟博斐拿出一张纸和笔,先是覆盖在封印盒上,等纸张彻底变成了暗红色,他递给秦步月,让她写上了自己和李洛月的名字以及海城舞蹈学院這個区域。
孟博斐推了推眼镜“怕痛嗎”
秦步月“嗯”她還沒搞明白怎么一回事,指尖被刀尖扎破,血滴在了那张纸上。
眼看着血渍晕染了自己和李洛月的名字,秦步月无语有必要问嗎,问了您就不扎我了嗎
只是這一分神,倒是真不怎么痛。
眼看着孟博斐收走了写着自己名字、沾了自己血渍的纸张,秦步月有亿丢丢紧张。
玄学世界裡,名字和鲜血几乎和诅咒划等号,“见多识广”的秦步月很难不脑补。
她知道会长先生不会坑自己,也知道会长先生真要坑自己都不用這么麻烦
還是会不安。
沒招,刻进骨子裡的谨慎,想改也难。
孟博斐深邃的眼眸微抬,看向秦步月“靠后一点,三米距离。”
秦步月立马后退,退到五六米的地方。
孟博斐“”
他推了推眼镜,又道“太远了。”
秦步月“哦哦。”
再往前走两步,稳稳卡在了三米的距离处。
对于小姑娘這過分谨慎的性格
孟博斐也是有了解的。
挺好的,命长。
孟博斐耳边的眼镜链微晃,释放了博闻强识,他眼中有类文字流转,全神贯注地看向封印盒,轻轻打开了卡扣。
几乎是一瞬间,秦步月听到了尖锐刺耳的叫声“啊啊啊,出来了,老子出来了”
“啊啊啊,操,還沒彻底出来。”
“啊啊啊该死的兔崽子们,又奴役老子”
“妈的妈的妈的,命运六子去死啊啊啊”
“废物废物废物,主子死了的废物”
秦步月被這尖锐的声音给震到耳鸣。
毫无疑问,說话的是冒名顶替,不愧是红色标签,一听就是有大病的样子。
忽地一瞬安静,那尖锐的声音发出了“咦咦咦”的声音,而后开始兴奋“火种,是火种带我走,带我走吧,我可以给你很多身份,可以让你、让你成为任何人啊操,轻点妈的”
声音戛然而止,孟博斐用完了冒名顶替,盖上了封印盒。
秦步月好半天才缓過劲,实在是冒名顶替的嗓门太大,堪称声波攻击。
火种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些高星标签怎么都觉得她能带它们走
她、才、不、要
拒绝和任何高星标签有牵扯
這可是官方组织,她是疯了才会去偷标签。
孟博斐把冒名顶替送回人间世,看向她“這样的话,你就不能再回海城舞蹈学院了。”
李洛月意外身亡。
秦步月也只能终止学业了。
秦步月对此毫不遗憾,她只觉得松了口气,可算不用去掂着脚尖跳芭蕾了,這太为难死宅啦
当然,她面上不能太高兴,毕竟是個优秀的舞者,失去了梦想是什么样子呢
她代入了一下自己沒完成的小說,瞬间失落了“嗯”
人生嘛,总是這样。
有舍有得,无常是常。
孟博斐又道“不過你挺有天赋的。”
秦步月心一紧,她沒天赋,她一点都不会跳舞
孟博斐在手机上点了下,似乎是传给她一份文件“這是今年海大标签系效果研究专业的招生简章,你可以看看。”
秦步月“”
海大
标签系
效果研究专业
每個字都懂,怎么凑一起這么离谱
她满目错愕“那個海大是海城大学”
孟博斐“对。”
秦步月“全国知名的985高校”
孟博斐“不然呢。”
秦步月“居然還有個标签系”
孟博斐“不招收普通人,先行者也需要经過严格的考核才能进入,当然,你得先通過总部的评测。”
秦步月“”還是很离谱
孟博斐又道“抽空多去图书馆看书,争取通過考核”
他顿了下,给小财迷洒了把饵食“考上的话,学费由我嗯,协会负担,底薪再涨两千,如果顺利毕业,年薪三十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