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繼續…
席莫言涼推門進來,手裏端着一碗綠豆湯,看她還在看書,就走過去把書給她拿下來,“都快看一下午了,來歇歇眼睛,喝點兒綠豆湯。”
知道他向來說一不二,容止就乖乖接過綠豆湯,可因爲自己一下午嘴根本沒停過,喝了幾口就不想喝了。
席莫言涼也沒強求她多喝,反正讓她喝這個也只是給她解渴。
接過碗,把剩下的喝完,他把碗放在牀頭櫃上,脫了鞋上牀,輕擁着她的肩。
容止看了一下午書,這會兒也是昏昏欲睡,靠在他肩膀上,一會兒想到了什麼,問道:“爸爸遞了辭職信?”
“嗯。”席莫言涼點頭,本來就說的要退的,現在事情平息了,爸爸更是不想在奔波了。
“那上面會同意嗎?”容止問道。連母上大人想辭職都很難,席爸爸肯定也不好辭。
席莫言涼嘆了一聲,“沈家那個上位,一上來手腕就很硬,貪污**,作風不正的官員,短短一個多月就處理了上百個。這個時候他正用人,爸爸恐怕不能如願。”
容止點頭,睜開眯着的眼睛,看外面風景如畫,“那爸爸想一個人自由自在,恐怕還得幾年。”
“是啊。”
容止坐直了身子,看外面太陽似乎不太大了,就拉着他的手央求:“咱們出去走走吧,在屋裏都待一天了。”
席莫言涼看她眼裏的希翼,不得不點頭,天氣熱,她的預產期臨近,每天只是趁早上涼快,纔出去活動一會兒,也是委屈她了。
下午六點,天氣難得的有點兒陰沉,還有一些風。容止被困了一天的心情總算是得到了緩解,被言涼帶着在園子里正走着,就看木心帶着木夜臣過來了。
小傢伙放了暑假,一放假就被他聶舅舅給帶走了,容止也很久沒見他了,笑着衝他招手,“來來,夜臣,讓姐姐看看。”
木夜臣很久沒見姐姐了,忙小跑過去,一過去看着姐姐的肚子,他就感覺很神奇,上前輕輕摸了摸,“小弟弟長的好快啊,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
容止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快了快了。”最近這些天胎動的很厲害,應該是着急想出來了吧。
正想着,容止感覺小傢伙很快地收回了放在她肚子上手,她一低頭,就看小傢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肚子看,像是受了什麼驚嚇。
她看了看肚子,恰好看見薄裙子下的肚子,凸起了一小塊兒,而瞬間又不見了。
看這孩子一副受驚的樣子,容止拉過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溫聲說:“夜臣別害怕,這是弟弟在跟你打招呼呢。”
“打招呼?”木夜臣瞪大了眼睛,懵懂地問。
容止點頭,正好這個時候,肚子裏的小東西又動了一下,容止拿起木夜臣的小手,附了上去,說道:“你看,小弟弟很喜歡夜臣呢。”
木夜臣能感受到手下一動一動的觸動,這是小弟弟,他這是喜歡他?
木夜臣可愛的小臉一笑,之後寸步不離地跟在姐姐身邊,時不時地看着姐姐的肚子,直逗的木心大笑,拿着手機拍了好幾段兒視頻。
晚上,容止躺在牀上,席莫言涼頭輕輕地放在她肚子上,感受到孩子的小腳丫踢了他一腳,他笑着說:“看來還挺有勁兒。”
容止笑,“是啊,勁兒可大了……嘶。”正說了,肚子又被猛烈地踢了一腳,容止輕喊出來。
這個情況,席莫言涼已經不陌生了,他擡頭,看她肚子上的鼓起的一片兒,正要摸了摸,就看肚子裏的孩子又換了陣地。
而且越來越頻繁,席莫言涼皺眉,想到書上說的,就緊張地問拿着書不在意的準媽媽,“不會是要生了吧。”
容止失笑,“怎麼可能?都沒有疼。”
“可他怎麼動的那麼厲害。”席莫言涼看着她還在動的肚子問。
容止看了一眼,今天好像是比昨天動的厲害,可預產期還有兩個禮拜左右,應該不會那麼快吧。
“可能是他今天比較興奮吧。”容止放下書,不在意地說。說完她打了個哈欠,好睏啊。
席莫言涼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困了,看了看她高挺的肚子,再看她一副淡定的樣子,在心裏安慰了自己一下,這才把燈關了。
天氣熱了,她身上越來越熱,就不讓他抱了。席莫言涼躺在她身邊,趁着月光,看她平靜的臉和不平靜的肚子,在心裏嘆了一聲。
她每天一有睡意就立刻睡覺,因爲稍微有點兒動靜她就會醒,只能趁着困的時候,睡一會兒。
肚子越來越大,有時候她會做惡夢,夢見肚子一下子平了,或者夢見孩子生下來不健康……一做惡夢,她必然會醒,然後抱着他不停地哭,等哭夠了,再去睡。
然而往往她一哭,都要好久,根本勸不住。就像是把以前省下得眼淚都發泄出來。
有時候睡着睡着會突然腳抽筋,連動一下都不行,有時候會因爲夜裏的雷聲而驚醒,整個人就驚慌煩躁。
懷孕後期的她,很脆弱,可又很堅強。特別是最近這些天,面對越來越大的肚子,她很鎮定。
月光下,席莫言涼很清楚的能看到她肚子裏孩子的動靜,這樣大的動靜,她恐怕根本睡不着……
這樣睡下,不說話,是害怕他擔心吧。
可是,他怎麼會不擔心?
唉,愛上一個人,會想給他安心,給他放心。她那樣的堅強,只是不想讓他擔心,他很明白。
就這樣,一張大牀上,兩個人呼吸輕穩而清淺,一個爲了不讓他擔心而睡着,一個因爲知道她的心意而強迫自己睡着。
之後幾天,孩子動靜越來越大,容止開始真正的整夜整夜睡不着,人因爲不能好好睡覺,精神差了許多,席莫言涼自然也陪着她。
兩個人一起受罪,最後在離預產期還有一個禮拜的時候,老爺子大手一揮,讓他們去了醫院。
孩子沒日沒夜的折騰,可依舊是不陣痛,這樣的情況,雖然知道去醫院沒什麼用,可爲了讓家裏的人放心,容止還是去了醫院。
可能是孩子對醫院比較敏感,也可能是他心疼自己的媽媽,容止住進醫院的第一天,竟然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正當她期待第二天能有一個美好的夜晚時,第二天夜裏,她竟然陣痛了。
肚子一陣陣的發疼,從開始的斷斷續續,到兩個小時後切膚之痛,容止知道,孩子恐怕是要出來了。
表姑姑馬上過來檢查,孩子是要出生了。只是宮口還沒開,就讓他們四處走走。
容止忍着疼,任席莫言涼扶着在病房裏一圈兒一圈兒地走。
陣痛越來越嚴重,走了半個小時,容止臉色發白,頭上的汗把鬢髮都打溼了,越來越走不動,她只能靠在席莫言涼身上,讓他帶着她慢慢走。
席莫言涼看懷裏人蒼白的臉,嘴繃成一條線,面色越來越冷。
雖然一早就有了心裏準備,可還沒有正式開始生,她就要這麼受罪,那生的時候怎麼辦?
“我沒事兒……沒,事兒。”容止感覺到身邊的人越來越生硬,就白着臉,看着他笑着說。
她現在一點兒也不好看,汗水哪裏都是,眼睫毛也被打溼了,嘴脣白的像一張紙,笑起來並不好看。
可在席莫言涼眼裏,這裏笑,美的讓他想哭。
他眼睛發熱,伸手把她抱在懷裏,“不能我事兒……不能有事兒……”
不知道他念叨了多久,反正秦釗芸跟丈夫兒子到的時候,看到這情況,忙把他們兩個分開,並把紅着眼的女婿趕到了一邊兒,“你先冷靜一下,這纔剛剛開始,讓小七喫點兒東西,一會兒纔能有勁兒。”
是補氣的湯,滿滿一大盅。容止雖然並不太餓,可想到一會兒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就深吸了一口氣,喝了一大半兒。
湯剛放下,席家的人也到了,大大小小十幾口人,把病房圍的水泄不通,容止苦笑不已,這都快零點了,把人都給折騰起來了。
可是沒有辦法,這個時候,誰也不會離開,她也沒勸,就任母上扶着,聽着她說話,又開始走了起來。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她感覺自己快疼得走不動的時候,終於聽到表姑姑說:“已經開了三指,可以進去了。”
醫生把容止扶上了病牀,看着要推進手術室,席莫言涼忙跟了過去。
容止本來閉着眼睛,可似乎聽到了什麼,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言涼在她病牀旁邊,一副要跟着她進去的架勢。
她伸出手,席莫言涼忙拉着她的手,放在臉上。他的臉很涼,還有些水……不知道是汗還是其他什麼。
容止眼睛輕輕閉上,一滴清淚滑落,她睜開眼睛,忍着疼笑,“不是答應我了,要我一個人去,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席莫言涼搖頭,“就讓我說話不算話吧,就這一次,就這一次。”讓我陪着你,不然我會更煎熬。
他似乎脆弱的像個孩子,容止扯上笑,搖頭,“不行,你要聽話,不然孩子可不喜歡說話不算話的爸爸。你等着我,等我們娘倆,你放心,我說話算話,會很快地。”
她眼裏的光彩實在是讓人迷戀,席莫言涼知道,面對她,他總是沒有什麼勝算的。
他的堅決,在她的請求下,不堪一擊。
“好,我等你們娘倆。”
十七有話說:《婚不及待》到這裏就算是完結了,下面還會有幾篇小番外。
一路走來,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十七因爲工作原因很少跟大家互動。
可是,每一個讀者都是我的動力!
十七還會一直寫下去,非常感謝大家!
提前說一聲: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下部文見。
十七開了新文,《你好,傅先生》簡單純愛,學霸研究生遇見腹黑學長。小虐大愛,有喜歡的可以支持一下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