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065·山海【晋江独发】
顾筠捧着一杯热咖啡,懒懒地靠着长椅,悠闲地享受着宁静的午后,一身淡粉色的旗袍勾出她绰约的轮廓,为了应景,她特意挑了這條绣满山樱花的旗袍。
身边摆着一份沒有吃完的可颂面包,就放在那,引来了无数垂涎的胖鸽子。
不一会儿,鸽子越聚越多,快乐地瓜分掉了那半個可颂,嘴裡衔着面包屑,扑腾着张开翅膀,又重新回到蓝天的怀抱,
“大小姐,是你要来野餐的,你就舒舒服服坐在這看我們忙?”
顾昭沒好气地走到顾筠跟前,觑了眼她,手上挽着竹篮,篮子裡放着各种鲜花。
鲜花也是顾筠這個麻烦精要买的,不止鲜花,還有水果,寿司,甜点,烤鸡,披萨,塔可等等,還有一面不规则的镜子,专门用来自拍的,零零碎碎的东西把后备箱都塞满了。
“是我要来野餐啊。”顾筠笑眯眯地看着她,“怎么了?你不喜歡嗎?”
顾昭把散下来的短发挂在耳后,嗤道:“我是喜歡,但我更喜歡别人把东西铺好摆好了,我只需要摆拍漂漂亮亮的照片就行,而不是给你這大小姐当丫鬟。”
顾筠见她一脸幽怨,噗嗤一下笑出来:“我這不是给你和austin创造机会嘛,你俩刚刚多和谐,多有爱。”
顾筠努了努下巴,目光落向不远处草坪上正蹲在地上给女士铺野餐垫的绅士。
男人的体格高大,足足有一米九的身高,棕色的卷发在阳光下微微泛金,高挺的鼻梁很抢眼,头型偏窄,眉骨深邃,穿着简单的毛线外套和休闲裤,很标准的英式老钱打扮,看上去就是出生富足的贵公子。
此时,他铺完了野餐垫,又去车上把装食物的箱子卸下来,分门别类的摆在餐布上,然后又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捧铃兰花,摆在中间。
顾昭微微皱眉,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解释她和這位男人沒什么关系,“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顾筠,你能不能别這么八卦?”
她算是弄明白了,好端端,顾筠提什么一起出来野餐?野餐就算了,還仅仅只邀請了她和austin而已,其心可诛。
顾筠耸耸肩膀,一副我怎么能不多想的表情,“谁让你一大早偷偷从他房间溜出来被我抓到了,你還不让我吃瓜,有点难为人哦。”
顾昭的脸顿时红了大半。
缘分就是很奇妙的事,比如婚礼第二天,顾筠莫名其妙醒得早,拉着赵璟笙一起去海边玩摩托艇,沒想到一大早就和偷偷从austin房间裡溜出来的顾昭撞了個正着。
女孩神情慌张,脖子上全是暧昧红痕,身上還穿着昨晚的伴娘服,七位数的礼服变成了又脏又皱的抹布,见到她后,就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招呼都沒打,飞快掉头跑了。
“你那天若是不跑,我還不觉得有什么,是你自己做贼心虚。”顾筠挑着一双妩媚的眼睛,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你俩玩得還挺大,啧,才认识几天啊就春宵一夜。”
顾昭:
她跑来和顾筠一起读研究生就是個错误。
“我看你就是独守空闺,空虚了,所以眼睛才盯在我身上。”顾昭恼恨地甩下一句话就走了,眼不见为净。
“撒谎。你敢說你来英国读研沒有austin的原因嗎?”顾筠冲着顾昭的背影,扬高了声线。
顾昭咬住下唇,全当听不见,脚步更快。
远处的高大男人拿起那一捧铃兰花朝她走来,暖色的阳光尽数落在他身上,碧绿的眼睛比湖水還要温柔,仿佛从希腊神话裡走出来的灿烂的神。
顾筠托着腮,看着這一对处在别扭暧昧期的“小情侣”,心裡很是欢喜。
她呼出一口气来,忽然就有点想念赵璟笙了,算起来他们有一個月沒见面了。
這是自她来英国读书后,两人分离時間最长的一次。
之前的每一個月,赵璟笙都会抽時間来剑桥市停留一個星期左右,然后又坐飞机回去,来回一趟就是二十多個小时的飞机,如此反复,他也不觉得疲惫。
微风拂過,吹落无数樱花,簌簌地落在顾筠的长发上,肩上,顾筠捻下一朵放在掌心间把玩,随后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自拍发给赵璟笙。
樱花别在耳后,一双潋滟的杏眼直勾勾看着镜头,微风吹散了几缕碎发,也吹起了漂亮的笑容。
此时是国内的晚十点,也不知道男人在做什么,大概是在某個商业性质的饭局酒局?又或者被他那一帮狐朋狗友喊去做坏事?又或者老老实实呆在家?
十分钟后顾筠收到了一條消息。
zhao:【好看。】
顾筠翘起嘴角:【有多好看?】
zhao:【多好看都有。】
顾筠哼了声,按下语音键,不高兴的声音录了进去,但能听出娇嗔居多:“這么久沒见,你就說一句好看打发我。”
“我還有一個多月就毕业了,你干脆别来了,等毕业那天来算了。”
說完顾筠還觉得不解气,干脆又追加一條:“算了,毕业也别来了,你直接机场接我得了。”
听到女孩阴阳怪气的嘲讽,赵璟笙哑然失笑。他此时正在办公室加班,为了腾出時間去英国,他這一周不得不熬到很晚,這段時間集团的几個大型项目都面临收尾,很多事情都得亲自盯着。
“顾小姐,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听筒裡传出来,滚进顾筠的耳朵裡,仿佛贴着她的耳廓在說情话。
明明是一句暗讽,可被他那一把蛊惑小姑娘的低嗓念出来,像极了暧昧的情话。
“那可委屈赵公子了,娶了一個厉害的太太。”顾筠挑眉,反讽回去。
娇脆的声音仿若夜莺,隔着屏幕也把他心底的火给撩了起来。赵璟笙盖上笔记本电脑,走到落地窗前。
挺拔的身影沐浴在清冷的灯光下,夜幕苍穹作为背景,整個人愈发冷峻矜贵,他看着窗外万家灯火,霓虹点点,想到屏幕那头的女孩正隔他有八千公裡,漆沉的眸色一瞬间变得冷戾。
“那我再来,会检查夫人够不够厉害。”
不是沒想過不让顾筠出去读书,不是沒想過就干脆把人锁在家裡,锁在他身边,但他不能這样做。
她不是那种囚笼裡的夜莺,她所有的骄傲和光芒都来源于她有一双能自由自在飞翔的翅膀。
真正和她相处過后,他才知道,折断她的翅膀,就是折断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
所以她想要的他都会给他,即使所爱隔山海也沒有关系,毕竟,山海皆可平。
這人世间,除了需要祈求神明的那百分之一,一切阻碍都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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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顾筠就快毕业了,短短一年的时光如白驹飞驰而過。
一年一度的mayball让整座古老的校园都沉浸在狂欢之中,不再是严肃的,学术的,而是一座热闹欢腾的大型游乐园。
這次学院财大气粗,为了在一众舞会中拔得头筹,不止請来了著名的乐团演出,還把海盗船都搬来了,在狂欢過后,穿着华服的学生们喝着名贵的香槟,乘着海盗船飞上夜幕云端。
顾筠从晚上七点一直玩到了深夜两点,实在是坚持不住,和顾昭打招呼后就回家了,和她一起回去的還有几個朋友,男女都有。
夜晚的剑桥市并沒有以往的宁静,各种热闹的音乐隔老远還能听到,天空中偶尔绽放烟火,划破夜幕,恍若白昼。
司机早早就等着,顾筠和几個朋友說拜拜后就往停在街边的黑色宾利走去。
司机和车都是赵璟笙不放心她,非要给她安排的,每天接送她上下学,弄得顾筠很是无奈,表示她就是读高中也沒有過每天被司机接送上下学。
可毕竟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顾筠還是沒有坚持,接受了他的一切安排,包括一栋离学校不远的花园别墅,以及专门做中餐的厨师和保姆阿姨。
“yun!等等!”一個男生叫住她。
顾筠回過头,夜晚黯淡的路灯下,她胸口那串晃荡的翡翠压襟折出碧波一样潋滟的光彩,如同她人一般,绮丽生光。
男生是和她一個系的同学,中德混血,中文好的不得了,因为母亲是香港人,還能說不少粤语。
“怎么了?”顾筠喝了点酒,微醺状态,加上蹦迪时太嗨了,脸颊红扑扑的,鼻头上析出细密的小汗珠。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中国?”男生笑起来有一对酒窝,搭配那一对湛蓝的眼珠子,很是俊朗。
“嗯,這個我不确定,不過也就這几天了。”
“那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回去?我也想回香港看看母亲。”男生說中文时很是正经,平舌翘舌都压的格外标准。
顾筠歪着头,轻笑了声,“可我是回上京哦,伦敦有直达上京的机票。”
委婉的提醒他,中途不会转机香港,所以他们不顺路。
男生咽了咽喉,“沒关系,我也可以从上京转机。”
态度過于热情了,顾筠很难不听出一些别的意思,她在心底幽幽叹了口气,手指不经意滑過无名指上的对戒。
“可是charlie,我有--”
老公两個字還沒来得及脱出口,就听见一道戾气十足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与此同时還伴随着刺耳的,烦躁的喇叭声,破开這一方的宁静。
“她有丈夫了。”
顾筠本来沒什么表情的一张脸仿佛被焰火点亮,亮晶晶的眸子裡闪着碎光,她转头看去,果然,对上了一张看過无数次也不会腻味的俊脸。
车后座居然坐着赵璟笙。
赵璟笙的眸色与夜色混为一体,看不出情绪,但气压低到顾筠打了個颤。
他从车上下来,强势地把顾筠搂进怀裡,掀起眼帘看了眼面前的混血老,警告意味很足。
“丈夫?”那男生陷入了深深的震惊,“yun!你居然结婚了?”
顾筠沒好气地瞪了眼赵璟笙。
“去年還生了一对孩子。”赵璟笙清淡开口,“怎么,還想邀請我夫人一块回国嗎?”
顾筠:“???”
男生失魂落魄地走了,顾筠又好气又好笑,简直拿赵璟笙沒有任何办法。
“喂,孩子怎么回事?我哪来的孩子?還一对!”顾筠越說越想笑,“你可真会编啊,赵璟笙。”
赵璟笙眸色阴郁,身上低沉的气压尚未褪去,又被她撩起一身的火气。
坐了十几個小时的飞机,落地后就直奔剑桥市,又在学校外等了她三小时,等来了她和别的男人兴高采烈地讨论怎么回国。
一路上男人沒有說话,抿着唇,端着身体,连眼神也不给她,任由她各种小心机小动作不断,就是一個字也不說。
等到了别墅,门阖上的瞬间,顾筠還沒来得及脱掉高跟鞋,就被人拦腰抱起来,扛进了二楼主卧。
高跟鞋跌落在楼梯上,滚落下来,钻石流苏拖拽出星影。
“就非要气我才高兴?”
男人掐住她的肩膀往床上锁,看着她动弹不得,仰着纤细的颈,像只一折就碎的天鹅。
“哪有气你啊,我正准备說我有老公了,哪知道你窜了出来,我還沒怪你抢我台词呢。”顾筠也不觉得疼,只有一种被他强势荷尔蒙逼到喘息不来的境地。
隔了一周再见,有說不尽的相思。
她环住他的脖子,红唇凑上去,印上他棱角分明的下颌,“老公,我想你。”
三個字,轻轻松松融化了赵璟笙心裡所有的不痛快。
他拿她沒办法,沒有任何的办法。
“有多想?”赵璟笙轻轻滚了滚喉结。
顾筠的小脚不轻不重地踩了下,顿时,男人呼吸一紧,浑身的肌肉都绷到了临界值
“你知道我有多想啊。”她笑着眨了眨眼睛。
她今天画了很别致的妆容,细长的棕色眼线勾出妩媚的眼型,看着人时,勾人不自知。
赵璟笙笑了声,“看来夫人是找c。”
顾筠红了脸,闭着眼睛承受他几乎疯狂的吻,卧室沒有开灯,一切欲/望都悄然在黑暗裡滋长。
热度攀升,顾筠浑身出了汗,像泡在温水裡。
赵璟笙最后狠掐了一把小山,忍着从床上起来,去床头柜找东西。
动作有些仓促焦急,摸了好半天才摸到一個盒子,结果是個空盒。
“草。”
赵璟笙难得骂了句脏话。
妈的,上次来用空了,這次来得及,忘了买。
顾筠也难受,紧紧绞着腿,声音软绵无力:“怎么了?”
“用完了。我去买。”他深吸气,起身就去捞地毯上的裤子和衬衫。
一只细白发颤的手截住他的动作。顺着皓腕往上,于黑暗裡,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别买了。”顾筠咬着唇,“就一次,沒事。”
“顾筠。”他声音沉了几寸。
“我在安全期”她小小的声音,几乎是在放肆地撩拨。
见他還僵着,不动,顾筠快急哭了,她现在根本不想他离开,几分羞赧地催促他,嗓子裡都在发颤,“快点啊”
赵璟笙低声咒骂一句,迅速压上去。
“出事了你别跟我哭。”
說完,他泄愤一般咬住她的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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