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把人给打了 作者:未知 暮晚沒给裴钦回话的机会,转头拉着乐天进了小区。 裴钦的车在小区门口停了挺长時間的,說实话,他這次是真的有些着急了。 顾淮南跟徐嘉颖的婚期定在九月初,眼下虽然還有四五個月的時間,但看着暮晚毫无芥蒂的帮着他俩筹备婚礼方案,這让他有种,最后一张牌即将脱手的感觉。 毫无疑问,這张牌就是暮晚。 他到现在都還记得,当初送离婚协议到监狱时暮晚的神情,那种感悟绝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所以他坚信,像她這样的女人,即便出了狱,還是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所以他一直沒有什么动作,哪成想,暮晚的表现却让他大失所望。 大失所望的還有顾淮南。 顾淮南从电话裡听出暮晚对他态度不佳,虽然再次遇到后,她对他的态度一直也沒见好過。 所以他办完事后就直接去了她公司门口,原本以为她是因为方案一直被他拖着心情不好,却不曾想他直接被人给无视掉了。 更让他有些无法接受的是,她居然约了裴钦一块儿吃晚饭,要不是還残存的一点儿理智大脑门儿上不断徘徊着,他可能直接冲进餐厅把人给带走了。 他不知道他们一块儿吃饭会聊什么,以他对裴钦的了解,反正不会是什么对他有利的事儿就对了,他懒得等,干脆把车开到了暮晚小区外面,等她回来再当面问她。 哪成想,约了吃饭不說,還带送的。他的车停得较远,只看到人,具体說什么却丝毫听不见,但从暮晚从未变過的笑脸能看出来,两人聊得相当愉快。 顾淮南压抑着内心的怒火,等着裴钦离开后上楼,裴钦却将车停在路口,好久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顾淮南沉默的坐在车裡,掏出手机给暮晚打电话。 暮晚进门刚准备换衣服就听到了手机在响,只得走回客厅从包裡掏出手机,一看来显,瞬间连接的欲望都沒有了。 顾淮南的电话不厌其烦的打进来,暮晚挂了两個后接起了第三通。 “有事儿說事儿。”暮晚将手机贴到耳边,从衣柜裡拿了睡衣出来。 “你跟裴钦见面了?”顾淮南言简意赅。 暮晚突觉好笑,“怎么,顾总现在流行跟踪啊?” “你们见面干什么?”顾淮南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他跟你說了什么?” “他跟我說什么我什么要向你汇报?”暮晚听到他這种命令式的语调就来气,“你以为你是谁呀?” “我沒有自以为是的意思,”顾淮南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怒意流露得不那么明显,“裴钦不是什么好人,你少跟他接触。” “你這是在背后說你好兄弟不是好人嗎?”暮晚冷哼道,“我是個成年人,有分辨好人坏人的能力,虽然以前眼瞎過,但不代表我会一直瞎下去。” “暮晚……” “行了,如果你只是想說這個的话我沒兴趣,”暮晚打断他,“正好,有的事儿拖久了对你我都不好,明天中午空個時間吧,我有事找你。” “晚上下班后我過来吧,”顾淮南想了想道,“中午走不开。” 暮晚想了想觉得也沒什么,约在哪儿都一样,只要能解决事情,她点了点头应了声好,随即挂了电话。 等待的過程总会伴随着這样那样的忐忑和担忧,暮晚一天的精神状态都不是特别好,何况今天一早到公司面对着同事们各种奇怪的眼神时,她才想起昨天自己下班前還潇洒的泼了黄英大半杯水。 狠话连着动作一气呵成,现在想来她都觉得自己当时极有可能抽风了。 而更直观的感受就是一到公司,就接收到李敏崇拜的眼神外加——暮晚盯着她放在自己桌上的东西疑惑的问:“這什么?” “M记营养早餐。”李敏微笑着解释。 “给我的?”暮晚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李敏猛点头,“粥還是热的,快喝吧,一会儿還有早会呢。” “不是,你這无事献什么殷勤?”暮晚不解。 “我决定要拜你为师!”李敏给出一個惊人的答案。 暮晚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几個意思?” 李敏扫了眼周围或闲聊或跟她们一样吃着早餐的同事,又扫了黄英那空无一人的座位,往前挤了挤小声道,“昨天你泼黄英那一下儿太解气了,我要跟你学气场。” 暮晚觉得這小丫头一定是疯了,“不好意思,這個還真传授不了,”暮晚将早餐打开埋头开吃,“东西我收下了,师您還是找别人拜去吧。” “为什么呀?” “因为气场這個东西,是与身俱来的,”暮晚喝了口粥說,“沒有天分的人学不来。” 暮晚并不想把昨天发生的不愉快当成同事们闲下来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也算不得是什么光彩的事,按黄英以往对付‘敌人’的方式来看,估计她插足大明星恋情成小三儿的传闻昨天晚上就已经在公司传开了。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未来! 這是暮晚再被宁乐从死亡边沿救回来后,宁乐告诉她的。 改得倒是有模有样,暮晚将它作为自己的座右铭,铭记于心。 可该面对的时候還是会有所怯懦,比如当她忙碌一天后刚从公司出来,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看到顾淮南那辆标志性的卡宴后。 有同事跟在她后面出来,好在顾淮南并沒有下车,同事们虽然对昨天她跟黄英的争执不太了解,但大多還是顾着同事情谊跟她打着招呼。 暮晚笑了笑掏出手机拨了号,顾淮南很快接了起来,暮晚說道:“公事請上班的时候来公司,這会儿已经是下班時間了。” “我顺路,来接你。” “谢谢,我有车。”說完暮晚不等对方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今天沒有神经大條到出去拦出租,理智让她想起慕辞心送她的那辆小粉车。 暮晚把车开到乐天学校门口,今天周五明天不上班也不上学,所以放学時間比平时早些,想来乐天应该等了她挺长時間了。 顾淮南的车一直不近不远的跟在小粉车后面,暮晚从后视镜裡瞟了两眼,将车停在了学校门口,找了一圈儿却沒看到乐天的人,她只好将车开到学校的临时停车场,然后往学校走去。 电话被她落在了包裡,走了几步又回来取,转眼看到顾淮南的车也开了进来,暮晚只当沒看见,抓着包往裡面走去。 边走边摸出手机准备打乐天的小灵通,刚翻出手机就看到上面有两個未接,暮晚愣了一下,从公司過来這边堵车的话也就二十来分钟,短短時間裡两個未接她居然都沒听见? 想什么去了? 沒等她想明白,手机在手心震了两下,随后开响,暮晚看了眼来显,眉头轻蹙,接起了电话。 “李老师?” “乐天妈妈嘛,”李老师道,“你下班了嗎?下班了来趟学校吧,乐天把同学给打了。” 暮晚怔了怔,打人?随即对电话說道:“我就在学校。” “那你来趟办公室吧。” 暮晚心情差到了极点,一是为自己的事,二是乐天。 乐天虽然平时跟同学沒什么话,朋友也不多,但在大人眼裡還是乖巧懂事的,居然把同学给打了,這让她有些不能理解。 還沒走近就在走廊听到了李老师办公室传出来的說话声,声音不算小,還挺尖锐,暮晚沒多作停留的跨了进去。 李老师看到她的时候一双眼跟看到救星似的,嘴角挂着为难和放松的笑,“乐天妈妈来啦……” 暮晚随意点了下头,转眼看到角落裡站着的乐天,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听到李老师的话后抬起了脸,一直沒什么表情的脸在看到暮晚后瘪了瘪嘴,下一秒就委屈的哭了出来。 所以這孩子是憋着一直沒哭,看到她了才哭了出来? 暮晚心裡顿时一抽,有种說不上来的心酸。乐天之于她是還宁乐的救命之恩,可大半年的相处,這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却在最孤寂的时候一直陪着她。 暮晚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替他擦眼泪,這才看清乐天右脸有一道长长的口子,上面挂着血痕,口子不深,已经沒有往外渗血了,但口子挺长,从脸颊一直扫到眼角,不到两毫米就到眼睛上了。 這可把暮晚吓坏了,眉头一拧就转過头,“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這话沒有指名道姓,办公室裡除了李老师外還有一個女人,女人臂弯站着個小男孩儿,从暮晚进门就抽抽搭搭的,一時間沒有人答话。 暮晚问這话的时候声音不小,夹杂着隐隐的怒气,听着跟吼似的,本就抽抽搭搭的小男孩儿肩膀一抖,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声音之大,比起乐天的瘪嘴抽泣,跟打鼓似的。 暮晚本就烦躁,被這哭声吵得就更烦了,从包裡拿了纸巾出来给乐天擦了擦,扭头還沒开口一個尖利的女声就冲她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