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惊吓 作者:未知 裴钦的人很快把查到的消息给了他,他听着助理的汇报眉头皱了皱,“顾云轩?顾淮南的堂弟?” “是,”助理答道,“跟着他父亲一起回来的,有段時間了,在国外的时候念的也是音乐专业,梦想就是开一家唱片公司。” “查沒查顾淮南?”裴钦问。 “查過了,這家公司是顾云轩从一個姓徐的手裡买過来的,”助理說,“跟顾氏沒有任何关系,顾淮南最近忙着跟徐氏那边的合作,似乎跟這個堂弟也沒什么联系。” 他跟顾淮南是发小,可以說那個人经历的一切他都有参与。顾淮南跟這個堂弟关系一般,跟他那個叔叔关系更是僵得沒话說。 顾淮南的父母去世后,他叔叔顾名哲就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更是隐瞒了他父母死亡的消息,一年后远在大洋彼岸留学的顾淮南才得知消息赶了回来。 赶回来的他却被自己的亲叔叔拒之门外,连顾氏集团大门都不得进,那段時間可以說是顾淮南最为黑暗的时候,父母无缘无故相继去世却找不到原因,而他這個继承人却连公司大门都进不去。 所以顾淮南后来拿回公司后第一件事就是以养老和留学的名义把他這個叔叔和堂弟送到了国外,而今那父子俩又回来了,小的還开了间梦寐以求的娱乐公司,按說的话,以顾淮南跟他们的关系,他不可能资助他。 裴钦思索着,自己的猜测加上助理的调查,十有八九就是這样跑不了,可顾云轩为什么死盯着嘉世娱乐不放呢,真就为了巩固自己的公司? 他往嘉世娱乐投的钱還不少,顾云轩這么搞,嘉世娱乐還怎么赚钱? 顾淮南回到建兴路的时候暮晚房裡的灯已经熄了,他犹豫了一会儿還是抬腿上了楼,钥匙是交房后就拿到手的,他给暮晚的时候自己偷摸留了一把,原本是不打算让暮晚知道的。 原本看着時間太晚,他也沒想再過来,可今晚暮晚在徐嘉霖面前完全避嫌的态度让他有些不爽。 暮晚其实還沒睡,正叭在床上跟好友慕辞心打电话。 “所以你真想好了,還是要离嗎?”慕辞心正敷着面膜,听筒裡传来她不怎么清晰的声音。 暮晚听得废力,干脆将手机放到枕头上,侧身躺在一边,把手机开了免提,“不离干嘛,本来這婚就结的是個错。” “我倒不這么认为,”慕辞心說,“以前吧我挺想不通這人的,结了又离,還离得那么不光彩,现在你又跟我說是骗你的,我倒觉得他可能還对你有感情,心底裡应该也是不想离的。” “哎哎哎,你墙头草得也太沒谱了吧,”暮晚沒好气道,“有什么感情啊,有感情会把我往监狱裡送?” 顾淮南原本搭在门把手上的动作因为屋裡這声略显高亢的话而顿住了,准备准门而入的身体登时僵在了门口。 這還是暮晚从进去到出来再到现在,唯一一次說起這件事,而且還是对别人。 从去年八月,他猛然在剧组裡再次遇见她的时候,心中那份忐忑便悄无声息的伴随着他,他怕她突然向他问起這事儿,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才能让双方都满意。 仔细想来,不管他怎么回答,答案都不可能达到双方都满意的。 “你就沒问過么?”慕辞心粗着嗓子问,“都那样了還沒真离,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得,今儿這电话我算是白打了,”暮晚气愤道,“你是不是收姓顾的钱了?” “哎,怎么可能呀,”慕辞心听她這口气估计是真生气了,一把扯了脸上的面膜說道,“我也是就事论事,你不爱听我就不說了呗,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心裡要真有什么疑惑,解了为好,别自己一個人瞎想,折磨的也是自己。” 暮晚活了快三十岁,哪不晓得這些?可她固执的不愿意却往别的方向想,不管顾淮南的初衷是什么,玩儿乐也罢,真有什么为难之处沒离成也罢,她跟他之前的距离就跟個鸿沟似的,又宽又深,她腿短,跨不過去。 结束了跟慕辞心的通话后,暮晚躺在床上,看着月光透過窗户洒进屋裡映出的墙壁轮廓,脑袋裡嗡嗡的一团乱麻。 她从知道真相后就嚷着要离婚,嚷了這么久沒办成不說,昨儿還跟人滚了一宿床单儿,這会儿更是有些不清不楚了。 她不由得想,貌似从她出狱到现在,她跟顾淮南之间一直都有些不清不楚的。 顾淮南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跟她藕断丝不断,她呢?沒人管着也沒人扯着,虽然算不得上赶着,但貌似拒绝的力度也不大。 她永远无法忘记那段最灰暗的时光裡,是這個总是面带微笑的男人陪他走過的,即便那一切不過是他用谎言纺织的一场梦,如今梦碎了,面对一地的残渣她却久久不愿醒来。 不知道躺了多久,暮晚翻了個身将手机拿到电脑桌上充好电,拉开门准备去厕所。 客厅裡沒开灯,月光从阳台洒进来,能隐约看到屋裡的一景一物,還有沙发上端坐的团体影。 暮晚吓了一大跳,黑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连脸都看不真切更别說表情了,但暮晚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双打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她惊恐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才沒能让那声因惊吓而差点儿冲口而出的尖叫。 “是我。”许是见她被吓得不轻,顾淮南回過神,淡淡的說道。 暮晚听了這熟悉的声音后,狂跳的心才稍稍落了下来,不穿落到实处就被突然升腾而起的怒意卷了個翻天覆地。 她几步上前,‘啪’的一声在墙上拍了一下,客厅顿时大亮,顾淮南端坐于沙发上的身影也完全显现了出来。 “你這是私闯民宅知道嗎?”暮晚指着他咬牙切齿半天才蹦出這么一句。 “我們是夫妻,干什么都是合法的,”顾淮南沒有看他,眼敛微垂,视线不知道印在哪裡,声音平淡无波,“我顶多算晚归,哪来的私闯民宅。” 顾淮南头头是道,暮晚說不過他,只得站在一旁生闷气,刚刚的惊吓還沒有完全落到实处,心脏還跳得突突的。 她還以为是小偷入室行窃,虽然她家裡倒也沒什么值钱的东西,可這种例子在新闻和电视剧上看到過不少,如果被入室行窃的人发现了自己,一般会激怒窃贼,导致伤亡。 不過在听到顾淮南那声淡淡的‘是我’后,暮晚倒是真松了口气,心裡有個小小的声音叹了声,“還好……” 還好什么? 暮晚使劲甩了甩脑袋,不太想去深想那些未知的‘還好’。 “你是不是不想徐嘉霖知道我們的关系?”好半晌后,顾淮南抬眼看向她,问道。 “你想嗎?”暮晚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徐嘉颖可是他亲姐,他要是知道你還沒跟我离婚,你觉得你跟徐嘉颖的婚還能结嗎?” 她记得今晚吃饭沒喝酒吧,這人反应怎么又变迟……暮晚微微皱了皱眉,刚才因为害怕倒沒注意,空气裡淡淡的酒气因为阳台未关的推拉门而显得犹为浓烈。 她脑袋顿时大了不止一圈儿,思绪瞬间飘到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上,导火线不就是因为顾淮南喝了酒么? “你……”暮晚指着他往后退了退,“你怎么又喝酒?” 這话的质问程度太過明显,不知道的還以为是家裡管着不让喝,所以這话一出口后她就有些后悔了,想再补充說明点儿什么又觉得此地无银了些,只好闭了嘴,闭嘴的同时摸着墙根儿往后又退了退。 “你不用躲,”顾淮南扫了她一眼,“我不是那种一喝酒就乱来的禽兽,再說了,今天我也沒那個兴致。” 暮晚:“……” 暮晚咬了咬唇,脸上有些尴尬的窘迫,自己那点儿心思被对方看出来就算了,還這么不留情面的给讲了出来,說实话,有点儿挂不住。 “還有……”正当暮晚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的时候,顾淮南又說道:“你不愿意被别人知道,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什么意思?”暮晚问。 “你不想让徐嘉霖知道我們的关系,我可以不說,包括李嘉霖张嘉霖,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也就当沒有這回事儿,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 真够大肚体贴呀! 转性了? 真够好笑的! 暮晚气笑了:“依我?多伟大呀,您要真依我就把离婚协议给签了,明儿一起去趟民政局,我就大恩不言谢了。” “你为什么就非得跟我离婚呢?”顾淮南道,“我家世不好嗎?背景不好嗎?沒有钱嗎?长得不帅嗎?” 噗,這一堆理由乐得暮晚都快值不起腰了。 “顾大老板,”暮晚忍着笑道,“你是不是记忆被人给弄混了,我现在可不是二十三四的刚出社会的女孩儿了,我要真是看重那些的人,当初你骗我說因为條件不好连個婚礼都不办的时候我就该一脚踹了你了。” 顾淮南张了张口,终是沒能說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