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裴钦的消遣 作者:未知 “我可不知道裴先生的业余工作是八卦所的所长,”暮晚扭過头抗着毯子往裡面走,“如果裴先生觉得无聊的话可以找個美女喝喝咖啡聊聊天,我的笑话我想您三年前就看過了,這会儿应该沒什么能吸引到您笑点的了。” “說话别那么刻薄,”裴钦似乎对暮晚的话并不介意,脸上也沒有丝毫生气的样子,“以前是咱们了解得不深,以后或许咱们還能成为朋友。啊,你刚說到請美女喝咖啡聊天,那么不知道暮小姐有沒有兴趣赏個脸一起吃個晚饭呢?” “一点儿兴趣都沒有,”暮晚推开他伸過来的手径直往外走,“我不知道裴先生是出于无聊来這裡消遣我也好還是其它原因,总归不该是找不到女伴陪吃饭吧?” “我的诚意有這么差嗎?”裴钦无奈的耸肩,“让暮小姐避如蛇蝎,想比之下,我跟暮小姐之间应该沒什么怨仇才对。” “相比之下?”暮晚轻笑出声,“怎么相?拿谁比?既然裴先生自己都說了這话了,可见裴先生心裡也是明白的,您觉得跟我一起吃的饭半夜不会突发心肌梗塞死于非命嗎?” “哈哈哈……”裴钦愣了一下后开始不受控制的大笑起来,“以前怎么沒发现你說话這么逗呢。” “以前?”暮晚像是被他染上了笑穴似的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以前是暮晚太年轻了,分不清人和畜生的差别,以为都穿着衣服那肯定是同类了,后来看清了才晓得不是,世界观崩塌了自然得自己寻些笑料,不然哪能活到今天,裴先生說是不是?” 裴钦的笑倏的就停下了,脸上刚刚還柔成一片的表情猛的变得无比冷漠,像個变脸高手似的,暮晚都沒看出他是什么时候沒笑的,“所以暮小姐觉得我也沒什么分别喽?” 暮晚笑着看他,并未作答,但脸上的笑意早已昭然若揭。 裴钦突然抿唇笑了,猛的往前凑了凑,暮晚一個不防差点儿被他撞到鼻尖上,裴钦却好似沒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多唐突,還是面带微笑的样子,“這次你可看走眼了,我比起顾淮南可善良多了。” 暮晚狠狠推了他一把往后踉跄了两步,愤懑的瞪着他,“裴先生是不是觉得坐過牢的女人都挺好欺负的?” “当然不是,”裴钦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只是想跟暮小姐交個朋友,暮小姐对我有嫌隙,我当然得解释清楚。” “如果你是替你好兄弟来看好戏的,那么你应该也看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去汇报了。” 裴钦一脸恍然,随即牵了牵唇角,“你可能有些误会,我跟淮南,可是因为你关系才有所缓和的,這我還得谢谢你。” “我应该說不客气嗎?”暮晚看着他,沒什么情绪的问。 裴钦似乎沒想到她会来這么一句,一时有些怔愣,而后摇了摇头,“你挺有意思的,不過,既然不肯赏脸吃個便饭那今天就先這样吧,下次有机会再约。” 对于裴钦突然来消遣她暮晚觉得挺匪夷所思,這個人给她的印象太少了,就算以前在嘉行上班的时候這人也很少来公司,来了也就喝喝茶睡睡觉就回家了,暮晚一直觉得他就是個啃老的二世祖,跟她交集一直都挺少了,除了显少来家裡吃過的两次饭,還有就是入狱前他来看她那次……虽然印象不太好,当时也因为自身原因有诸多迁怒,但从来沒想過接触下来是這么個货。 慕辞心正卸着妆,脸上被一层层粉涂得惨白,看着跟刚从面盆裡捞出来似的。 “你這什么妆啊?”暮晚往她脸上摸了一把,“這粉都不要成本的吧?跟墙面漆似的哗哗往下掉。” “你怎么跑化妆间来了?”慕辞心听到声音睁开打瞌睡的眼,从镜子裡瞄了暮晚一眼,“這会儿不是应该牵场么,你应该正忙吧。” “你下午是不是沒戏了?”暮晚答非所问的拿起一個粉扑在手裡捏着,“請你吃大餐,你暮姐姐发财了。” “你的大餐就是吃這個?”慕辞心无语的指着顶上‘必胜客’三個大字的门匾,“吃披萨還不如直接叫家裡来,我现在怎么說也是個三四线小明星呢,這墨镜口罩的憋得难受。” “等以后赚得多了再請你吃更好的,”暮晚拉着她坐下,朝服务员招了招手,“现在吃這一顿我就觉得很大了。” “我請你吧,你工资都沒结呢,等结……” “不用,我請。”暮晚打断她,“快点吧,我都饿死了。” 两人吃得圆滚滚的从店裡出来,慕辞心一边叫唤一边感叹,“我的减肥大计呀……” “我辞职了,”暮晚在慕辞心即将暴发的时候又忙补道:“新的工作已经找到了,做衣服,我会做衣服,以后给你设计。” “真的假的,”慕辞心好半天才缓過来,“怎么突然就辞职了?” “太累了,而且太远了,早出晚归的吃不消,”暮晚随口瞎编,“你也知道,我身体沒以前好了,在裡面的时候……算了不說這個,而且抗道具什么的真的太累了,不是女孩子做的,我现在工作就挺好。” “你上哪儿找的呀?這么容易就找到了?”慕辞心不太相信的看她。 “也不是這么容易,”暮晚一边走一边說,“公交站牌上不老贴广告纸么,运气還不错,打過去還真就是個厂,不過只给我按临时工算。” “那才多少钱啊,你……” “哎,把钱看那么要紧干嘛?”暮晚笑着打断她,“我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钱多了也沒处花。” “你……”慕辞心欲言又止的看她。‘ “陪你逛逛吧,不是早說想买衣服的么?”暮晚挽着她就往对面的商场裡走,“趁今天姐高兴,以后忙起来估计就沒那個国际時間了。” 陪慕辞心逛完街回来已经十点了,公交车只在大马路那边有個站,暮晚每次下了车都得再走差不多一個站的小巷,這片据說不久后要拆迁,路灯也是二三十米的才一盏,而且還不怎么亮,有的還是坏的。 手机沒有照明灯,不過走了這么久也算是摸清了路了,回到家顺手弄了点儿吃的,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她犹豫了一下拉开抽屉把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拿了出来,纸條上的字是用铅笔写的,這会儿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但暮晚却看得很真切。 她用指尖轻轻摩擦着上面的数字,回想着白天跟慕辞心撒的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哪那么容易,是啊,哪那么容易,从那裡面出来,谁会用? “刚出来?什么事进去的呀?”一身蓝色厂服的大姐拿着她精心做出来的简历看都沒看直接问道。 “挪用公款……”暮晚低着头小声說道。 “那不是公然偷钱么?”大姐瞪大了眼看她一脸的不可置信,“长得挺好看一姑娘怎么干這种事啊,我們厂虽然不大但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我們是不会要的,你到别家看看吧。” 暮晚现在還能回想起大姐看她时的眼神,瞧不起、不屑、不敢相信,她居然成了手脚不干净的人了。 她吧了口气,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把上面的数字一個键一個键的摁了上去。 电话沒响几声就被接了起来,那边似乎挺吵,暮晚能借着手机听筒传過来的背影音想象自己今后的工作环境。 她咬了咬牙笑道:“是坤哥吧?我是暮晚,乐姐介绍過来的……” 站在‘钱柜’门口的时候暮晚還是有些紧张,看着上面围了好几圈儿霓虹彩灯的两個烫金大字,暮晚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钱坤叫她晚上九点過来,她提前了半個小时,钱坤听到他說已经到了的时候還挺惊诧,从包厢裡迷瞪着眼出来,“你到吧台那儿等着,我一会就出来。” 暮晚捏着手指坐到吧台上,酒看了她一眼沒說话,暮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浅灰色洋绒衫和黑色打底裤,再看着周遭的环境,觉得自己就跟一只被放进了鸡笼裡的麻雀,非常的格格不入。 钱坤這人给她的视觉冲击還挺大的,本以为开這种酒吧营生的应该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而且宁乐的年纪也不小了,三十多岁的女人了,這钱坤還比她大,怎么也得四十来岁吧,却沒想到是個——年轻帅小伙儿? “暮晚?”来人嘴裡叼了根烟,冲暮晚抬了抬下巴,半截烟灰瞬间就朝暮晚飘了過来。 暮晚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眼前這個一身衬衫西裤收拾得相当妥帖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這样的流氓形象。 男人把暮晚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抬手把嘴裡的烟拿了下来,挑了挑眉,“宁乐叫你来的?” 暮晚這才确定這人真就是钱坤了,点了点头,“乐姐說你能给我工作。” “跟我来。”钱坤丢下這句话就径直朝裡走了,暮晚愣了两秒后一咬牙跟了上去。 “进来吧,”钱坤推开一扇门,把一堆衣服抱开后显出一個椅子,“坐吧。” 暮晚往那椅子看了一眼才坐下了,趁着钱坤抱着那堆衣服往纸箱裡塞的时候把這只有六七平的屋子扫了個全,有张黑色的桌子,桌上有台笔记本电脑,后面一张老板椅,桌上有两個文件夹,看样子应该是個办公室,不過从周围贴着各种三点式美女的海报来看,怎么看也不像是個办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