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尴尬
“怎么都喜歡吓人玩”比起对方的反应,他根本沒有一点被吓到的迹像。
“是你吓到老娘了好不好。”陈述夸张地拍拍胸口,眼珠子一转:“什么叫都,你還吓過别人”
“你想多了。”
刘禹从她手裡接過一撂送货单,看样子是刚刚到港的,他拿笔在上面签了個字,递给她的时候,陈述一脸的好奇,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吓得他赶紧退后几步,以免被波及。
“不是你吓人,那就是人吓你了小石头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肯定舍不得,如果不是她,会是谁”
看她做出一付思索的样子,刘禹沒好气地揭穿:“别装了,她有什么事会瞒着你,想笑就笑吧。”
“這你可冤枉人家了。”陈述得意地摇摇头:“小石头什么也沒告诉我,不過我打电话给铃子了,是她說的,在美国的时候碰到你了。怎么样,你们两個有沒有死灰复燃、奸情四射沒让小石头看到吧。”
“你以为個個都跟你似的,一脑门子肮脏思想”刘禹鄙夷地给了她一個白眼。
“不会吧,如果你们什么事也沒有”陈述抬起头看着上空,完全忽视了他的表情:“太阳又沒打西边出来,她干嘛追着你屁股后头回国”
听到她的话,刘禹的表情一滞,他倒不是认为事情真如陈述所說的那样,而是自己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本来怎么也想不到的,被她這么一提醒,刘禹在身后摸了半天,把衣服口袋翻了個遍都沒找到,心想坏了。
“哈哈,暴露了吧,老实交待吧,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是不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陈述看他的样子,越发觉得可疑。
“真有文化,连成语都会用了,你這不吭不哈的,也是因为人不如故”
斗嘴皮子,刘禹怕過谁,两人认识了清二楚,果然对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去,街上哪個男的不比死胖子强,老娘懒得动而已,不然分分钟的事儿。”
“行了,叫工人们来上货吧,還有一堆事呢,我去躺会儿,好了叫一声。”
刘禹扔下一句话,就急匆匆地离开了,陈述看着他的样子,愣了一会儿,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看上面的時間,拨出了一個号码。
“述姐,你怎么知道我到了”话筒裡响起一個女人惊喜的声音。
“時間差不多,就试试看呗,怎么刚下飞机”
“嗯,准备去医院看我爸,晚上咱们出来聚聚吧。”
陈述犹豫了一下:“我不在帝都,在南方出差呢,等回了帝都再找你,這次回来還走嗎”
“說不好,這次回来主要是看我爸,他住院了,也许会多呆上几天,你可得快点,不然就看不到我了。”
“切,說得自己多稀罕似的,对于你這种背叛了无产阶级阵营的人,要毫不动摇地坚决划清界限。”开了句玩笑,陈述唉声叹气地說道:“我也不知道這事還要弄多久,挺麻烦的,尽量吧,林叔怎么样,還好吧。”
“老毛病,现在已经沒事了。”
随意地聊了几句,等陈述挂掉了电话,林玲看着车窗外那些一闪即逝的高大楼宇,微微有些失神,两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到某人的名字,正如她自己說的,這一趟回国,就是为了探病,這個城市除了家人,已经沒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
前来接她的是一個年青的军人,显然对于她的身份并不熟悉,不過沒有问什么,只是尽职尽责地将人送到了东城区黄寺大街乙一号院。
两個人都各自隐瞒了一些东西,她除了探病還有任务要交待,提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她根据事先的约定,来到了一幢陌生的大楼裡,這裡明显是一個新的机关,并不是她隶属的三局。
“請进。”敲门之后,办公室裡响起了一個女人的声音,听上去還有些耳熟,她推开门,一個穿着校官服的女军官坐在办公桌后面。
“报告首长,031奉命来到。”走到办公桌前,她朝对方敬了一個军礼。
听到她的声音,钟茗从椅子裡站起来,回了一個礼:“玲姐,别客气,坐吧。”
林玲吃惊得嘴都合不拢,手一直做着敬礼的姿势,半晌才拿下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坐到桌前的那個椅子上,钟茗为她打了一杯热水,放到她的手心,借着這股热意,林玲有些傻愣愣地开了口:“一号命令是你下达的”
“对不起,玲姐,那种情况下,我沒有办法向你解释。”钟茗歉意地点点头,回到了她自己的位子上。
“也就是說,现在你是我的领导”仿佛要再证实一下才能相信,林玲又一次问道。
“你们這條线依然是在三局的序列,组织关系和手续都不变,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暂时由九局也就是我负责。”钟茗耐心的解释道。
“那好,我向你汇报一下任务情况,行动结束以后,线上的同志都撤出了美国,根据上级的指示,他们会分批分期地回国,本来我是不需要這样做的,可是目标最近发生了变化,我想還是自己回来說一下比较好。”林玲以一付公事公办的口吻說道。
“什么变化”不知不觉间,钟茗同样进入了工作的状态。
“目标最后一次联络我是在三天前,他告诉我,cia将他调到了亚洲区,出任东亚分部情报主管,为了今后的联系方便,最好我也能调到附近的城市,新加坡或是香港。”
“他有沒有說,受到了怀疑”
“沒有,但是我想,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事情根本不应该那么巧。”
也许這只是林玲自己的猜测,整個纽约行动的细节,都在她的脑子裡,无论安排得有多巧妙,都不可避免地会有漏洞的存在,东亚分部实际上针对的只有一個国家,那就是华夏,按照一般的逻辑,让一個有嫌疑的人,去针对产生嫌疑的那個国家,一個本身并不高明但很有效的方法,钟茗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這样做会不会太明显,他能接受换一個联络人嗎”钟茗考虑的不光是任务的成败,還有她的安全。
“我只是如实陈述目标的要求,在這次行动中,也许我与目标的合作让他比较满意,就我個人而言,也希望能继续下去,請组织上予以考虑。”
她的坚持让钟茗想到了什么,最终還是点点头:“我会做出安排,這些天你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儿下了班我們一块儿去医院吧。”
公事结束了,林玲也放松下来,她的表情有些复杂,被钟茗看在眼裡,心裡充满了歉意:“玲姐,对不起。”
“不怪你,当初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她摇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他是我們的同志嗎”
面对师姐企求的眼神,钟茗心裡清楚她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可是最终還是被理智所左右:“關於他的身份,我沒有权力透露给任何人,对不起。”
林玲顿时明白了,自己的级别還不够,這种感觉让她心裡很别扭,突然间只想离开這裡。
“你忙吧,我去医院了。”
她拒绝了对方的挽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钟茗的办公室,就连派给她的车子也沒有用,直接出门招手叫了一辆计程车。
内部代号301的解放军总医院位于帝都城西,离着海昌公司的总部不远,它创立于建国初期,长期担负着国家领导人和军队首长的保健任务,技术力量和设备什么的自然名列前茅。
而之所以会選擇這裡,除了离得近,刘母也不愿意让儿媳妇回到xx医院,想起那些不痛快的往事,毕竟她现在身上已经有了刘家的骨肉,时常在她耳边唠叨,說是产妇的心情愉快了,生下来的孩子才会健康、聪明,這一点苏微也不得不承认,因为自己的母亲就是一個反例。
“這医院看着多气派,就是人多了点,大城市方便是方便,就這一点不如乡下,我們那裡有点小病小痛的,社区医院就能解决,哪用得着排队挂号,還要找专家,小微,你帮妈瞅瞅,哪個专家是妇产科的”
刘母的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沒有戴老花镜,墙上的照片都看不清楚,苏微甜甜地应了一声:“哎。”,便仰起头去找上面的专家名录。
相对于刘母的紧张,她完全沒有一個做为初级孕妇的自觉,因为時間太短,才刚刚一個月,什么反应都沒有,不自觉得就和之前一样,工作上的忙碌,生活上的随意,都被刘母在时刻不停地纠正着,她不仅沒有一点不耐,反而甘之如怡。
失去亲人的伤痛,就這么被充满耳朵的唠叨声给强行驱走了,在得知儿媳妇怀上的那一刻,老两口再也沒有提過回家的意思,儿子常年在外,他们怎么可能将儿媳妇孤零零一個人扔在那所大屋子裡,于是,老两口极其统一地调整了自己的生活状态,刘父在小区裡迅速找到了玩伴,每天晨练、下棋、吹牛倒也不亦乐乎。
至于刘母,则包下了家裡的一切,她拿出了当年厂裡三八红旗手的架势,坚决同儿媳身上的坏习惯做斗争,毫不妥协地承担起一個心灵导师地责任,這才是刘禹能够抛下妻子远赴南方的主要原因,再呆下去,他也得让老妈给逼疯。
“好像這位张医生還不错。”苏微随便找了一個专家,指着照片說道。
“這個哪行。”沒想到刘母头摇得像泼浪鼓,苏微不解地看了看,沒错啊,人家就是妇产科专家,還是排名在最前面的。
“這是個男的,你得找個女专家。”不得不說,姜還是老得辣,不是婆婆說起,她真沒有想到這上面去。
于是,婆媳两人对着照片挑挑拣拣半天,才找到了一個看似富有经验的中年女大夫,刘母让她留在大厅的休息区坐着,自己去排号机那裡拿号,苏微拗不過她,只好找了一個位子坐下,正想拿出手机来打個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况,就看到一個人影飞快地冲进来,与她的婆婆撞在了一块儿。
“对不起”林玲反应很快,在老人即将倒下的一瞬间,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只是当看到面相时,她吃惊地话都打了结:“阿阿姨,怎么是你”
刘母一时還沒有弄清楚状况,人還晕乎乎的,等到回過神来,眼睛裡立刻出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让她有些不敢相信:“玲子”
话一出口,她就反应過来了,赶紧转头一看,苏微正担心地走過来,赶紧推了对方一把:“我沒事,你走吧,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林玲无奈地放开了手,走向电梯门的方向,进去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這才明白为什么刘母的反应会那么大。
“妈,你撞到哪裡了,有沒有不舒服”苏微只顾着上下打量,沒留意到刘母的脸上有些尴尬。
“妈沒事,就是碰了一下,放心吧,去坐着,一会儿就好了。”
苏微被她劝了回去,不過看到老人的确沒有什么事,心也就放下来了,回到座位上,她的目光投入了远处,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一群男女挤了进去,走在最后面的那個身影,让她注视了良久。
人影消失之后,苏微从口袋裡摸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個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孩子很小,连眼睛都沒有睁开,在包裹裡睡得很香,小脸皱巴巴的,就像小猫一样,而母亲一脸的笑容,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她的幸福,苏微把它翻過来,照片后面写着一行娟透的字迹,那一串数字不知道是拍照的時間還是生产的時間。
“這位专家的号可不好排,可惜,就一個看着顺眼的,小微,你在看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刘母来到了她的身边,见她看得入神,忍不住伸头看了一眼:“這是你从哪拿来的”
苏微将照片递给她:“刚才那人就是玲子吧,妈,你别担心,這些事禹哥都和我說了,這张照片是她给我們的,看她那样子,挺着急的,不知道是不是亲人在這個医院裡。”
“原来禹子都告诉你了,对,刚才就是玲子,既然她都结婚生了孩子,那就和我們沒什么关系了,你现在最重要的”看到刘母一扳一眼地又准备教训,她赶紧点点头。
“保重身体。”
“对,咱们明年也生個大胖小子,气死她。”
刘母的话让她忍不住直乐,想不出生孩子能气到谁,不過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她倒是真的有些羡慕,羡慕对方成为了一個母亲,想到這裡,苏微轻轻摸了摸腹部,似乎能够感受到一個小生命的律动。
下班之后,钟茗并沒有赶去医院,今天同师姐的谈话,让她感到了对方心中的一丝隔阂,這個時間,自己身上的官方味道太浓,還是不要去打扰师傅一家的团圆。
想了想,她决定回到父母的家中,差不多正好能赶在晚饭前,进门之前,钟茗意外地发现家裡似乎有客人在,她老爸那浑厚的嗓门,隔得老远都听得一清二楚。
“谁来了,魏叔”
她本是随口问的一句,沒想到钟母的脸上有些尴尬,過了一会儿才說:“一個新认识的朋友。”
母亲的反应让她产生了一丝好奇,换好鞋子,走进客厅的时候,钟正魁正在和客人聊着工厂裡的事,沒有注意她的到来,反而那位客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现出一個惊愕的表情。
“老哥哥,给你介绍一下,這是我那宝贵闺女,难得回来一趟,”钟正魁扭头一看,也是愣了一会儿。
“小钟,原来你是钟总的女儿。”刘父拍拍脑袋,一下子想起来,這個曾经对他们帮助良多的女孩。
“就是我,刘叔叔好。”钟茗恨不得找條缝钻进去,偏偏還得挤出一個笑脸来。
按照她的吩咐,屏幕上的地圖被一点点地放大,上面显示出来的,是市区的一处高档住宅小区,而经過查证,這裡的一個单位就登记在目标的名下,也就是說,這一趟,目标并沒有将东西带在身上。
也正是這個原因,才让他们的反应慢了一拍,等到消息被证实,目标所乘坐的飞机已经在太平洋的上空了。
联想到他们才刚刚结婚,钟茗還以为他们是去度蜜月,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为了看病,既然东西還在国内,她也就放心了,毕竟那才是她最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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