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零二 尽人事,听天命 作者:未知 “康哥,我沒有顶撞你的意思,只是想求你出手,救救三葫芦,行嗎!”看见康哥明显不悦的脸色,我硬着头皮继续开口:“现在三葫芦出事了,我們谁都帮不上忙,但你是他大哥,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吧?!” 康哥看见我這幅样子,愣了一下后,伸手接過了老于递来的衣服,面无表情的回绝了我:“三葫芦的事,我帮不上忙。” “为什么?”我梗着脖子追问道。 “小飞!”东哥再次喝止了了一句,动作十分轻微的摇了下头。 “三葫芦跟我說,他从不满二十岁开始,就跟在了你身边,你们已经有這么多年的感情了,难道你真会对他见死不救嗎?你的心真能這么狠嗎?!”我对东哥的喝止置若罔闻,心中满是不甘的继续追问道。 康哥闻言,脸色铁青的看着我:“我张康该如何做人做事,用得着你他妈的来教导我嗎!” “小飞,你坐下!”国豪一看康哥的脸色变了,连忙拽了一下我的袖子。 “我凭什么坐下?!”我一把挣开了国豪的胳膊,眼睛发红的看着康哥:“大奎是你弟弟!难道三葫芦就不是你的弟弟嗎?大家同样为你卖過命,凭什么在你這,他们就五個指头不一样长?他们耗尽了自己的青春,才为你拼下了如今的地位,如今你位高权重,难道就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嗎?還是說,眼睁睁的看着三葫芦去死,你的心裡就真的這么痛快?!” ‘嘭!’ 康哥身边的老于,在我說完這句话之后,一步窜上前来,对着我胸口,一脚就踹了過来。 ‘咣当!’ 我猝不及防之下,被老于一脚踹倒,连带着身后的椅子,一起倒了下去,后背一阵疼痛。 “我艹你妈!你他妈的跟谁动手呢!”史一刚看见我被老于踹了一脚,想都沒想,一拳就打了上去。 ‘刷!’ 老于微微侧身,躲开史一刚的一击之后,单手拽住他的胳膊,随后对他的腋下猛掏了一拳,把史一刚也给放倒了。 ‘嘭!哗啦!’ 在史一刚倒下去的一瞬间,杨涛已经砸碎了一個啤酒瓶子,攥着半截断茬,对着老于就捅了上去,国豪也在一边,伸手拎起了一把椅子。 “够了!!” 杨涛這边刚一动身,东哥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怒吼:“艹你妈的!都他妈要造反,是嗎?!” ‘刷!’ 国豪和杨涛听见东哥的吼声,手裡的动作集体停滞了一下。 “飞哥,沒事吧!”赵淮阳和周桐看见大家停手,上前把我和史一刚扶了起来。 “大哥,他们喝多了,不懂事……”东哥看着康哥,姿态特别低的开口。 “老于,走了!”康哥看着房间内乱糟糟的景象,也沒搭理东哥,冷着脸扔下一句话之后,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我,迈步离开了房间,而老于看着我,露出了一個无可奈何的表情,也跟着离开了。 “大哥!我送你!”东哥见康哥出门,顿时迈步追了出去,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东哥指着我,有些无奈:“你就给我惹祸吧!” 我低头不语。 话音落,东哥迈步追了出去。 等康哥和东哥都离开之后,任哥看了我一眼:“沒事吧?” “沒事。”我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摇了摇头。 任哥咧嘴一笑:“我看你平时挺机灵個孩子,怎么能做出這么傻逼的事呢?” “喝多了呗。”我无所谓的回应了一句。 “你真喝多了嗎?”任哥看着我,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真的。”我点了下头。 “行啊,你說你喝多了,那我就信了呗。”任哥瞥了下嘴:“你跟康老大的人动手,属于内部矛盾,我就不跟着掺和了,单位還有事,我先走了。” “哎。”我很顺从的点了下头。 “這次为了把你捞出来,你大哥已经沒少操心了,快让他省点心吧。”任哥话音落,拿起了手包离开。 “任哥,我送你。”国豪见任哥要走,跟着走了出去。 “艹你妈,老于那個傻逼,不是……”史一刚坐在旁边,本能想說出他是我們的自己人,但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因为這件事,周桐和赵淮阳還并不知情。 “你刚才的举动,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杨涛看着我,也有些无语:“你忘了当初大奎和咱们一起去废弃矿场找葫芦哥的事了嗎?当时大奎明显就是奔着干死葫芦哥去的,以他和康哥的关系,康哥既然能对他下死手,那他们之间,肯定是出现了一些无法调和的矛盾,你在這时候让康哥出面救他,不等于是在给康哥的情绪火上浇油嗎?” “我知道那些话說出口,会把康哥激怒,更知道他不会出手救三葫芦。”我忍着胸口的疼痛,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刚才那番话,我是故意說给康哥听的。” “啥意思,你是故意惹他急眼,然后撺掇他揍咱们玩呢,是不?”史一刚闻言,顿时一脸骇然:“儿子撒谎!我要知道你是在故意找挨揍,說啥我都不带跟老于那個傻逼动手的!” “小飞,你激怒康哥的目的,是为什么呢?”杨涛同样疑惑的看着我。 “你们不是已经說了嗎,当初咱们去废弃矿场那一次,康哥的目的,就是除掉葫芦哥,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可是這次葫芦哥进去了,我是真的害怕康哥会对他下手,尤其是听說康哥为了帮大奎,能把关系支到省裡的时候。”我捡起掉在地上的烟盒,抽出了一支烟:“现在葫芦哥既然被看守的那么严密,就說明他身上的案子,已经被砸实了,东哥這边,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葫芦哥被判死而坐视不理的,但康哥如果還想要三葫芦的命,就太简单了,虽然他找关系,想要撤销大奎的通缉,会比较吃力,可是他如果找人,要求依法判决一個身背命案的重刑犯,你们感觉這件事,难嗎?” “沒错,以葫芦哥现在的处境,想杀他,肯定比救他容易得多!”杨涛琢磨了一下:“所以你刚才激怒康哥,实际上是在打感情牌,想让他回忆起以前跟葫芦哥在一起的日子,能放他一马?” “康哥既然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自然不会像咱们一样,头脑一热就会感情用事,他既然已经动了除掉葫芦哥的心思,那么心裡应该早就不会念及旧情了。”我摆手否决了杨涛的话:“我刚才只是在表明一個我自己的态度,我想让康哥清楚,现在三葫芦被捕,他不去救人,心就已经够狠了,如果再用其他手段,想要去除掉葫芦哥,那么就连我這种微不足道的底层手下,都会从心裡反感他,现在葫芦哥的案子,本身就难以操作,只有保证康哥不会插手,东哥能用上力的几率,才能更大一些。” “我发现你這個脑回路,的确跟我們不一样哈!”史一刚听完我的话,吧嗒了一下嘴:“按照你的說法,這么一来,康哥還真有可能放葫芦哥一马,毕竟他是一個正儿八经的江湖大哥,有什么恩怨,自己可以去解决,但是面对曾经的手下入狱,再从去背后捅刀子的话,這件事,就太不讲究了,康哥又向来都是一個注重名声的人,被咱们這么一闹,也许還真的会有所顾忌。” 杨涛听完我的话,眼神中闪過了一抹担忧:“就算你今天的闹剧能起到一些微乎其微的效果,但這么一来,康哥对你的印象,恐怕从此以后,一定会大打折扣了。” “康哥以后对我会是個什么态度,我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保住葫芦哥一條命,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承受。”我說完這件事,停顿了一下:“对了,安童最近在干什么?” “最近這段日子,安壤的环境实在太凶险了,康哥怕安童留在安壤,会出现什么意外,就编了一個谎言,說安童老家那边,一個跟他关系很好的长辈病重,把他骗回老家去了。”史一刚顿了一下:“昨天安童還给我打电话,說他发现上当了,正准备往回跑呢,可是他现在被他爸关在了房间裡,连门都不让出,我就给他出了個主意,让他挖個地道逃跑,可是等這個二货用吃饭时候偷偷藏起来的汤匙,把地板给刨开之后,才想起来他家住在十六楼……我感觉以他的智商,短時間内应该是回不来了。” “今天下午,你们把康哥给咱们那個停车场的股份整合一下,全都转到安童名下,把合同寄给他,让他签字,他不在安壤正好,還省得咱们跟他解释了。” “你這么做,是不是有点過了。”史一刚听完我的话,有些不太情愿:“就算你真的要跟康哥较劲,那也是你们俩之间的事,可你要是把车场转给安童,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得多难受啊!” “沒事,安童這個孩子,心思很单纯,等事情過去,我会找個机会跟他解释原因的。”想起安童傻乎乎的模样,我心裡也有些压抑:“现在外面想借這件案子除掉葫芦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不可能阻止所有人,但這些人只要少一個,那葫芦哥活命的机会,就大了一分,凭我现在的社会关系,处理一起打架斗殴的案子還可以,可是葫芦哥這件案子,我连過问的资格都沒有,所以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力去阻止那些可以插手的人。” “放心吧,葫芦哥在公司留了那么久,不光跟你有感情,我們也都跟他处的不错,所以咱们做的事,哪怕对葫芦哥有一丁点的好处,我們也会帮忙。”杨涛把话說完之后,拍了下我的胳膊:“小飞,虽然葫芦哥现在還沒有进行审判,但有句难听的话,我也得說在前面,葫芦哥這次犯的案子,已经太大了,就算康哥不会插手,這件案子,恐怕结局也不会乐观,所以最终的结果,你得有個心理准备,我感觉,如果沒有替罪羊出现,然后再有一個手握大权的的人物出面协调,他這次,真的沒有多少生還的可能。” 听完杨涛的话,我冷静了一下,点头:“先把该做的全做了,至于剩下的,就尽人事,听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