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七六 移送案发地 作者:未知 自从温大海给我取了第一份笔录以后,我就被他手下的人看守了起来,每天就连医生给我换药或者挂吊瓶,都得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进行,除此之外,便是接连不断的补充材料,曾经跟温大海给我取笔录的那個年轻警察,在开始的几天,差不多一天得来我這边三四次,针对的都是枪案当天的一些细节,面对這些問題,我几乎沒怎么思考,就全部都回答了上来,因为我跟三葫芦之间,相处了這么多年,对彼此之间的想法,实在是太默契了,所以有些事,我們俩根本不用沟通,便能够猜到对方的想法。 我和三葫芦之间,用這种见不到面的方式,进行着绝境下的交流。 随着時間不断推进,我身上的伤口也开始恢复,除了腿部的枪伤還有些影响走路之外,其余的都已经沒什么大問題了,而警方找我补充证据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我知道,這是因为三葫芦的犯罪事实和案件的脉络,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這段時間内,因为温大海的严密看守,我再也沒有跟外界的人联系過,就连当初给我递過一次消息的张主任,再见我之后,也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好像跟我沒有任何瓜葛一般。 一個人在病房内养伤的這段日子,我除了可以在每天的固定時間去室内的卫生间之外,剩下的全部時間,就连吃饭睡觉,都是左手被铐在床上进行的,半個多月下来,我的左臂已经浮肿不堪,而我每天的活动空间,也仅限于病床之上,所以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看着房檐发呆,不出意外的话,三葫芦肯定已经被收监了,按照時間来算,阿虎的遗体也应该完成尸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每天都在思考這些事情的缘故,最近這些天的夜裡,我总能梦见阿虎,他为我挡枪的样子,還有临终前在故意在枪柄上留下自己指纹的样子,仿佛烙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一般,阿虎活着的时候,总說扈潍死了之后,他就变成孤魂野鬼了,我也沒少說他矫情,可是我却从未想過,這個活着的时候就是孤魂野鬼的人,竟然最终为了我,竟然真的落得了一個魂归他乡的下场。 除了阿虎和三葫芦,让我放心不下的還有国豪和二哥他们,当天我們离开废弃煤场的时候,国豪和杨涛一起留在了大奎的队伍裡,說要帮他对付高金,然后再转头收拾骆洪苍,可是高金和骆洪苍都是修炼多年的老狐狸,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收拾掉的,也不知道国豪他们有沒有跟大奎一起收拾掉高金和骆洪苍,最近发生的這些是裡面,除了三葫芦,最让我担心的人,就是二哥,当天我和阿虎带着他跑出来之后,在服装店仓库发生了一系列的枪战,但是冷磊最终逃脱的时候,开走的也正是那台藏着二哥的爆胎越野车,按照温大海的性格,他這么多天都沒有過来向我询问過冷磊的情况,那么肯定能够說明,冷磊已经成功逃脱了,此时此刻,我已经不担心二哥会落在冷磊手裡的,但是我真的担心,冷磊会在脱身的過程中,把二哥和车一起弃了,如果這样的话,以二哥当时的身体状况,绝对凶多吉少,甚至以冷磊的性格,他如果真的想舍弃二哥,有很大可能连自生自灭的机会都不会留给他。 每天在医院想着這些事,我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就在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逼疯了的时候,温大海带着两個警察,推开病房的门,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看向我的眼神裡,依旧带着那种趾高气昂的蔑视,還有一种发自心底的厌恶。 “怎么样,最近這些天在医院裡反省,有沒有想起一些遗漏的细节,抑或是自己其他的犯罪情节?”温大海一开口,依旧是那种十分让人反感的开场白。 “我该交代的事情,都已经說完了,服装仓库的案子,我也是受害者!”我极其不耐烦的回答完温大海的话,但心裡還隐隐有些期待接下来的询问過程,因为最近這些天,我除了自言自语,几乎就沒有跟人交流過。 “呵呵,行啊,既然你沒什么要继续交代的,那我也就不跟你废话了。”温大海說话间,他身边的一個警察走上前来,打开了铐在床头的手铐,我想试着活动一下左臂,但是那條手臂除了剧痛,根本不听我的使唤,那個警察看见我的样子,缓慢的抬起我的胳膊,活动了差不多一分钟,再次将我的两個手腕放在了一起,重新用手铐锁好。 等我的双手重新被铐在一起后,温大海从另外一名警察手裡接過了一個档案袋,在裡面抽出几张纸扔在了我身边:“自己看一眼,沒什么問題的话,把字签了。” 听完温大海的话,我随意扫了一眼他递過来的几张单子,顿时皱眉:“案件移送通知书?這是什么意思?” “根据我們的调查,目前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你跟保泰商场小巴黎女装店的枪击案无关,属于受害者,所以這件案子,跟你沒什么关系了。”温大海三言两语的把事情說完,随即话锋一转:“不過你除了這件案子之外,也被安壤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以涉嫌故意杀人罪,立为了通缉犯,可這件案子的案发地不是内蒙,也不归我們管辖,按照程序,你要被移送至案发地的司法机关处理。” “服装仓库的案子结束了?”我猛突然抬头,看向了温大海:“三葫芦怎么样了?!” “按照你的說法,你跟他并不算熟悉,应该沒理由這么关心他吧?”温大海抬眼问道。 看见温大海眼中闪過的一抹情绪,我也察觉到了自己失言,于是话锋一转:“我关心的不是三葫芦,而是他手裡扣押的那個杀人犯,你们找到他了嗎?” “跟我对话之前,麻烦你摆正自己的身份,你算干什么的?一個通缉犯,有资格向我问话嗎?”温大海毫不留情的呛了我一句。 “三葫芦手裡的那個人,能够洗清我身上的嫌疑,在农贸市场那件案子上,我是冤枉的!” “行了,你那件案子是在安壤发生的,跟我沒有关系,我也不关心你的死活,而且我接到的命令,只是将一個穷凶极恶,残忍杀害蔬菜摊贩的凶徒移交给安壤当地警方,所以你沒资格跟我交谈,更沒有资格向我问话,懂嗎!” “三葫芦呢,他也会被移交给安壤警方嗎?”我虽然感受到了温大海话语间对我的嫌弃,但仍旧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因为三葫芦除了替我扛下了仓库的枪案,之前的几起案子,也都是在安壤那边发生的,只有他被移交给了安壤当地的司法机关,东哥等人在帮他的时候,才有可能把关系支上去。 “韩飞,在你关心别人死活的时候,還是先管好自己吧!”我的問題出口后,還不等温大海回答,门外便出来了一個熟悉的声音,紧跟着袁琦和另外四個便衣警察,一起迈步走进了病房内。 “呵呵,来了!”温大海看见袁琦进门,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显然是提前跟袁琦见過面。 “嗯,刚刚在你们局裡办理了案件移交的手续,過来提人了。”袁琦說话间,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温队,最近這段時間,为了帮我們抓捕嫌疑人,你沒少辛苦,我代替安壤警方,向你表示诚挚的谢意。” “小袁,你要是這么說的话,可就真是太客气了,俗话說的好,天下警察是一家,谈不上谁给谁添麻烦。”温大海露出了本身爽朗的一面。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以后的日子裡,不论是公事還是私事,我都欢迎你随时来安壤做客!即使路過,也一定歇歇脚,给我一個招待你的机会。”袁琦也露出了一個诚挚的笑容。 “放心吧。”温大海笑着拍了拍袁琦的胳膊:“要不然今天再多留一天吧,晚上我带你品尝一下我們当地特色的手把肉,咱们继续喝点!” “算了吧,跟我来的這几個小伙子,在我們单位,算是酒量好的,但是昨天晚上跟你们一比划,我才发现,我們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看见袁琦和温大海那些人热烈的交谈,我心底跟着升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当初三葫芦被捕之前,曾经跟我說過,他会把藏着杀害老冷那個人的地址透给警方,可是现在過来交接我這件案子的人,竟然是袁琦,按照他跟房鬼子那边的关系,如果那個真正的凶手真的落在他手裡,我真怕那個人在路上会因为‘拒捕’或者‘逃脱’等罪名,被警方击毙,如此一来,我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我這边正心乱如麻的时候,袁琦倒是并未理会我的情绪,依旧跟温大海轻松的聊着天,偶尔吐出的一句荤段子,也会惹得身旁众人哄堂大笑,仿佛在他们眼裡,我就是一只准备引颈受戮的小白鼠,抑或是一堆连死活都不值得人关心的垃圾,宛若空气一般透明。 差不多两三分钟后,袁琦跟温大海客套完毕,将话题拉倒了正轨:“温哥,现在時間不早了,我也该押着犯人返程了,得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家!” “行,你公务在身,我就不挽留你了,对了,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一些当地特产,你拿着尝尝味道。” “温哥,你太客气了!”袁琦說话间摆了摆手,他身边的两個人也迈步向我走了過来,同时還有一個人把手探进了怀裡。 ‘滋啦!!’ 那個人走到我身边以后,直接掏出一根高压便携式的*,直接怼在了我身上,猝不及防之下,我被电棍一下子打倒在了床上,随着电流遍布全身,我的身体各处接连传来痛感,整個人痉挛不止,对于袁琦手下的动作,温大海仿佛根本沒看见一般,继续跟袁琦笑呵呵的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