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洛常天忿忿的甩着袖子背過身去,不愿看见趴在桌子上喝的烂醉的人“你身为南楚的子民,就该为南楚分忧,帮助国家度過這個困难的时刻,可如今你却为了一個女子成日买醉,你对得起为父這么多年来对你的栽培嗎!”
此刻的洛湛什么都听不进去,除了醉他不知道還能有什么方式让自己不痛苦。从李解忧走的那天起,从他亲眼目睹李解忧迈进轿门的时候,洛湛便不再是洛湛,不再是那個风度翩翩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男子。望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洛湛的嘴裡一阵阵的泛苦,心裡也更是苦涩不已,他恨自己,他恨自己這一双只会舞文弄墨的手,恨自己這扛不起刀枪的肩膀,這样羸弱的自己又有什么能力跟资格去留住那個心爱的人,是他让自己失去了最爱,变成了现在這副行尸走肉的摸样,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冷嗎?”
李解忧愣了一下,随即便摇了摇头“妾身不冷。”
霍允肆一直闭着的眼睛忽的一下睁开了,抬眼细细的望着她,片刻又伸手掀开马车的门帘朝外瞧去,這路估计還得要走一阵才能到。
放下帘子,沒有任何言语,转身便将李解忧拥在了怀裡,另一只手也向下寻去。
李解忧還沒来得及反抗,自己那早已冻麻了的手就落入了另一個温暖的掌心之中。
“冷了就是冷了,何必违心于自己,尤其是当着本王的面。”說罢霍允肆又解开了自己的大氅盖在李解忧身上“北齐不比南楚,冬日裡就算是出了太阳也是一阵阵的阴冷,正午裡都吹得是寒风,你身子单薄,抵不住也是正常的。”手底下不断地挫着,企图将自己身上的热源传给身旁這個冷的不像话的人,這般冰冷想必這一路走来都是不好受的“回头叫下人多备上几個汤婆子。”
早知道她是個强硬的人,可却也沒想到竟强硬到自己的冷热都要去管,一时之间李解忧竟也說不上来這是好還是坏了,好是她肯关心自己,也算是沒有嫁得一個负心郎;可坏却也坏在這关心上,毕竟自己這心裡头沒有她,至于什么时候会有,李解忧也不知道。
身子渐渐地暖和起来了,這让原本就沒有休息好的李解忧顿时困意上头,眼皮好似有千斤之重,有一下沒一下的眨着,头也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晃了起来。
“累了就睡吧,到了本王会叫你的。”霍允肆轻轻地将她的头扣在自己的肩头,揽着她的一只手還有一下沒一下的轻拍着,沒一会儿肩上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李解忧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有双温暖的怀抱见自己箍住,厚实的胸膛让自己的安心,恍惚间她看见了一個白衣男子,是谁?洛湛是你嗎?李解忧看不清他的脸,一路追逐却越来越远,最后便消失不见了。
马车已经停了,肩上的人還在沉沉的睡着。
“王爷,到——。”
“嘘。”
沧莫会意的放下帘子,守在了马车旁边,此后便沒有人再来打扰。
洛湛是谁?是你的什么人?霍允肆看着肩上這样熟睡的脸默默地在心裡问道,原来不只是我,你的心裡也有一個不能忘记的人,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霍允肆的半個肩膀已经全都麻了。
李解忧微微的眨动了几下睫毛,尖尖的下巴不只是痒還是怎么了,竟還不自觉的在霍允肆的肩上蹭动了几下,沒一会儿,眼睛便缓缓的睁开了。
“王妃可是醒了?”
直到這时李解忧才发现她竟靠着霍允肆睡着了,而且自己的手還牢牢地蜷在她的手心裡,低头看去活像是一对难舍难分的小夫妻,這一下可羞得李解忧是满面通红,低着头有些结巴道:“醒,醒了。”
霍允肆难得见她一副娇俏的小模样,嘴角一时咧的更高了,沉着嗓子道:“本王還想着呢,是不是昨晚上累着你了,今日竟睡得如此香甜,饶是路途颠簸也不能转醒。”
“你——”李解忧羞愤至极,却又无话可說,紧紧地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调笑到這也就差不多了,若是再继续下去,估计這人就得发作了,霍允肆也是個见好就收的主儿,活动了几下胳膊,酸麻的感觉就好像這胳膊不是自己的一样,随即站起身来也不管一旁的李解忧,掀开帘子,就大步的走了下去。
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府门又新上了一层红漆,就连门口的侍卫都不似平常那般严肃,脸上也都挂着些喜色,整個王府上下呈现着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王爷~”怜儿早就守在府门前了,一见到霍允肆从马车裡出来,整個人就迫不及待得冲了過去,目光如水一般的望着霍允肆,让人禁不住想要怜爱一番。
“怎得在门口守着。”霍允肆拉住怜儿的手,有些责怪的道:“這身子才好两天又想喝药了。”
怜儿垂下眼眸,娇声的道:“怜儿想王爷了。”
霍允肆闻言只微微一笑,沒有再多言,转头又看向管家,问道:“午膳都准备好了嗎?”
“都备好了。”
霍允肆点了点头,转身又对怜儿說道:“那就端到你房裡去吧,本王在你房裡用。”說完也不顾旁人,更不顾身后刚刚下车的李解忧,拉着怜儿就向裡走去。
门口的下人都把這一幕瞧进了眼裡,低头不敢作声,虽然知道王爷疼她,但谁也沒想到当着王妃的面竟也如此不管不顾,而怜儿也竟然如此嚣张。
李解忧眨动了几下眼睛,神色都依旧如常。
“老奴参见王妃。”管家从一旁走了過来,有些为难的道:“您,這午膳是要怎么用?”
李解忧還沒来得及說话,就听见一旁的青芽忿忿不平的說道:“王爷都走了,還能去哪裡吃!”
“青芽,不得无礼!”李解忧說完,又转身看向管家,轻声道:“就在房裡用吧。”
饭菜倒是备的一流,瞧着菜色就算是拿宫裡的厨子来比,也有的一拼,不過饭菜再好,房裡的人也沒有胃口。
青芽越想越气,索性站起身来骂道:“一個下人不知廉耻的勾引主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解忧只听她骂着,自己却什么话都沒有說,反倒是又向碗裡夹了一條青菜。
“公主,您還能忍得下去嗎!”
“青芽。”猛的這么被叫了声名字,倒是让一直說個不停的人停了下来,李解忧放下碗筷,抬头看向她,神情颇为严肃的道:“你要记住一件事,這裡不是南楚,我們始终是外人,只有做好自己的本分,才能守得住這裡,懂嗎?”
青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走到李解忧身旁,眼眶有些发酸的道:“懂,青芽都懂。”
“嗯。”
饭后青芽将碗筷收了下去又铺好了床,让李解忧小憩一会儿,随后自己也便退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李解忧,翻来覆去根本沒有心思睡觉,满脑子都是怜儿的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可以勾人的眼睛,尤其是对于男人来說是最锋利的武器。其实对于李解忧而言得不得宠她并不在乎,但身为南楚长公主,她绝不能让一個丫鬟压在底下,更不能因为這個让人家去嚼南楚的舌根,這個脸她丢不起,南楚更加丢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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