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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作者:韩七酒
霍起忧殇!

  夜已深,人未眠。

  李解忧披着件单衣,执着灯迈着悠悠的莲步停在了還亮着灯的书房门前,犹豫再三還是轻轻地敲了敲门,接着便推门走了进去。

  霍允肆知道是李解忧,也就沒有抬头看去,目光依旧锁在桌案上的画,时不时传出几声叹息。

  “她是個漂亮女子。”韩儿是霍允肆生命的一部分,她几乎陪伴了霍允肆整個少年时期,這是李解忧无法给予也无法抹去的,她从不是一個善妒的女子,倘若真的要追溯以前,李解忧是感谢她的,若沒有韩儿,李解忧无法想象霍允肆的少年时期会是怎样一副黑暗的光景,韩儿就像是一道亮光,在望不到尽头的路上照亮了霍允肆。

  霍允肆闻言才将头抬了起来,手指在画中人的衣角边摸索,喃喃自语着“其实就算我知道母后要杀她,我也救不了她,這些年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霍允肆目光带着几分涣散,這些年她一直在给自己找借口,韩儿是母后偷偷处死的,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但实际上呢,霍允肆连一次扪心自问都不敢,她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嗎?直到今日傅青的事情刺激到了她,想救一個人到底有多难?

  “允肆——”李解忧只叫了她的名字,却不知该說什么。

  “其实韩儿快被赐死的前几日,我是有感觉的,母后看我的眼神都跟往常不一样,是我的刻意忽略跟躲避害死了她,我真的沒想過她会死,我甚至都想着若是被母后发现,大不了就是一顿好打,再不然就是将韩儿发去偏一些的殿前,可——可這人怎么会就這么死了呢?”霍允肆的声音裡带着几分哽咽,微微有些颤抖,那些事情都不能被细想,每想一遍,就是遍体鳞伤。

  這些秘密让李解忧心裡顿时一惊,不由得向前走了几步,挨近霍允肆的身子,手扶在她的胳膊上,心裡发着疼,這些话她竟藏了這么多年,一個人默默地承受痛苦,难怪她会去前线,那些日子她应该是真的不想活了。

  紧紧地抱着眼前這個脆弱到颤抖的人“不要再想了,都已经過去了,你那個时候太小了,母后的心思你又怎么能猜中,别再這样逼自己了。”李解忧的手不停地在霍允肆的背上来回轻抚“现在你成了亲,已然有了我,若再想别的女子,饶是妻子再大度也难免会有所吃味。”

  霍允肆被這有些娇嗔的语气僵住了,慢慢的从她的怀裡抬起了头,眼睛直直的看向李解忧,似是不认识了一般,這么個冷清的女子,竟說出這样的话,一時間霍允肆還真有点招架不住。

  “我——”瞧了瞧桌上的画像,又看看眼前的佳人,确实有些不妥,急急地站起身子就要去收画。

  李解忧抿嘴一笑,耳后勾起一缕秀发,揽住霍允肆的脖颈,难得小鸟依人的倚在她的肩上“除了我,不准你再想其他女子。”

  霍允肆只觉得耳畔有丝丝微风拂過,隐约将心裡的火种勾了起来。

  “解忧,你是不是生气了?”

  李解忧只恨眼前這人不解风情,可瞧着她愣愣的摸样,却又忍不住发笑,捏了捏這人的耳朵“你于她有愧有疚,思她念她,我都不在意,可你不该让她困住自己,困住我們。”话既然說到這了,不妨就說开吧“她为你死,可你又何尝沒为她死過,你這浑身的伤疤,哪一处不是经历了九死一生,饶是你沒死,若是死了呢?”李解忧的眼眸裡散着悲伤“若是你死了,咱们便也遇不到了。”

  伤心的话越說越难過,仿佛這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你为她死過那么多次,为我却一次都沒有,我不是要跟她比,我只是不愿你再想她。”李解忧摇着头,咬着唇。

  霍允肆最见不得李解忧伤心的摸样,一面去揽她的身子,一面不着痕迹的将桌上的画卷了起来,她的确该将這個人收起来了,无论是从表面還是心裡。

  “改变总是会痛,可不改变却永远都好不了。”李解忧看着霍允肆的眼睛,目光裡柔情万千。

  “天晚了,咱们该歇了。”

  灯是李解忧熄灭的,今夜的霍允肆格外的听话,就像個小孩子一般,任由李解忧牵着。

  以防生变,傅青和江离的婚事进展的很快,不過三日,霍允肆就安排好了一切,在大家都還沒有明白過来的时候,這两人竟莫名其妙的成了亲,虽說是王爷赐婚,可傅左也不是一定要领情的,悉心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這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成了亲,作为臣子他必须接受,可作为父亲他却无法理解。

  丞相嫁女本是喜事,可偏偏弄的所有人都不开心,若說喜除了两個新人外,恐怕也只有霍允肆了。

  “爹爹喝茶。”傅青跟江离同时下跪敬茶,可傅左却只接了傅青手中的茶,一整套礼行下来,连看都沒有看江离一眼,可见他对這桩亲事多么的厌恶。

  而江离则示意傅青沒关系,对她来說只要能娶到傅青,其他的都沒有关系。

  “王爷,王妃請喝茶。”

  霍允肆接過茶,撇了撇嘴道:“你们成亲不易,从今后定要好好珍惜才是。”說完又转头看了眼身边的李解忧,好像這话也是說给她的听的。

  李解忧抿嘴笑笑她怎能不懂霍允肆的心思,她看得出来,這人今日是高兴的。

  “請王爷放心,江离就算是不要這條命,也会好好守着傅青的。”

  “瞧瞧,這话儿說的——”霍允肆转脸又看向傅左“你得了個好女婿啊!”

  傅左则冷着一张脸,拱了拱手,一丁点笑都挤不出来。

  一场婚宴隆重却也无味,匆匆一天就這么過完了,傍晚时分,霍允肆就下了命令,让那些個缠酒的人统统不准在拉着江离,毕竟還有正事要做,耽误了大事,谁都担不起!王爷都下了命令,哪裡還有人敢在缠着江离,快快的都放了手。

  江离被這命令下的有些不好意思,可心裡却是欢喜的不得了,她早就想回房去了。

  “唉,等等——”

  正要走就听见霍允肆的声音,走路有些晃,也是吃了不少酒。

  霍允肆晃晃悠悠走到江离身前,拍了拍她的肩,从宽袖裡掏出一本小册子,塞进她的衣襟裡,坏笑道:“别說本王不帮你。”

  江离只以为她是喝多了,又看见身后走過来的李解忧,便也沒多說,待李解忧将霍允肆搀住,就急急的离去了。

  傅青被這繁琐规矩也拘的紧,房裡有嬷嬷看着,动都不能动一下,不然就得說你坏了规矩。

  “吱呀——”外头传来了响声,是江离,光是脚步声,傅青就知道是她,一時間竟紧张了起来,手底下绞着衣裙。

  “咳咳——我——”

  “姑爷来了。”

  江离正不知道說什么好,屋裡的嬷嬷就行了礼。

  “請姑爷掀盖头。”

  江离舔了舔下唇,拿起喜枰就往床上的人走去,有些发抖,撩了几下竟沒撩开,最后尽是连着手一块,才将盖头掀了下来。

  一张含羞带嗔的脸看的江离出了神儿。

  “請新人饮合卺酒。”

  嬷嬷的声音不大,却正好化解了此时的无声,江离下意识的拉起傅青的手,将酒杯送到她嘴前,两只胳膊相互交叉,礼便成了。

  嬷嬷自然也是有眼色的人,又行了行礼,便带着人退出门去。

  其实一前也不是么有独处過,只是如今到了這红彤彤的房中,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江离清了清嗓子,就想顺着床边坐下,可屁股刚挨着床,就被叫了起来。

  “去把桌上的糕点拿過来。”傅青低着头,声音跟以往一样,沒什么变化。

  “昂,好。”江离端過了糕点,都是她爱吃的凤梨酥,问道:“你還沒吃东西嗎?”

  傅青摇着头,嘴裡不停地咀嚼,成亲真是不公平,男子就在前头吃吃喝喝,女子就要在房裡挨饿。

  江离瞧她吃的急,看来是饿极了,又到了些水端了過来“慢些。”

  傅青饭量本身也不大,两块凤梨酥下肚也就差不多,又喝了几口水,這才看见江离一直在瞧她,一下红起了脸,别過头,不让她再看。

  江离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轻笑出声,可随后又被她的眼睛给瞪了回去。

  “王爷說让我早些過来,不然现在可能還在前头吃酒呢。”

  “那你就去吃好了。”

  “那怎么能行!你一個人在屋裡头也不像话啊。”

  傅青能不懂她的意思嗎!這人脸皮怎么這么厚!

  江离见她不說话,自己便又弯起了嘴角,手也伸了過去,将那柔夷握在掌中。

  摩挲了好一阵,傅青的手背都有些麻了,江离這才又转头瞧了瞧窗子,上头全是大喜的红字,外头的天也彻底暗了。

  “咳咳——我,我說,我想——”江离想說咱们寝吧,可话就在嘴裡绕着,死活說不出口,倒是将身边的人惹急了。

  “你想說什么?”傅青问得直接,這可急坏了江离。

  “我——我想,我——”江离挣开傅青的手,猛地站了起来,背過身子“寝吧。”

  “噗——”

  江离想了傅青的千百种反应,可就是沒想到她会笑出声“你,你怎么能笑啊!”

  傅青掩着嘴角,眉眼间全是笑意,拉了拉她的手,带着些撒娇的意思“那晚可沒见你這么不好意思。”

  她說的那晚,江离自然知道指的是什么,虽然那件事去已经過去了很久,但只要一提起来還是会让人气血翻腾,這都成亲了,還有什么好害羞的,江离想着就急急要将人往床上压,可又被挡住了,只见傅青眼角含春,嗔怪的瞧了她一眼,指着身后的灯。

  江离拍了拍脑袋心裡暗叫糊涂,洞房這种事怎么能不熄灯呢,自己真是猴急的什么都忘了,转身急忙熄了灯,這才重新又上了床。

  “你這是什么?”傅青摸到了塞着江离胸口的册子,還沒来得及翻开,就被身上的人扔了出去,紧接着便是声声的娇嗔。

  许是方才吃的酒劲儿上来了,江离刚将两人的衣物扔出床外,正准备作为一番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沒力气了,抱着傅青一個劲儿喘着气。

  傅青见她半天沒动静,也晓得這人是累了,其实這几天江离一直沒有放松過,无论是身体還是心裡,就算是现在美人在怀,她也觉得不真实,傅青明白她,這人心裡装了太多事。

  “累了就睡吧。”傅青拍着她的肩头,脸颊蹭了蹭她的鼻尖,新婚固然重要,但也不在乎這一晚,毕竟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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