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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平

作者:未知
黄粱一梦,烟消云散。 瑶山脚下东倒西歪的众仙家陆续从梦中清醒,他们不像上邪,一生中最痛苦的经历并不难熬,只要蜃有意放過他们,都能打破梦境。 顾轻也从上邪怀中醒了過来,心头的伤消失,体温回溯,哑声张了张嘴,似乎想說什么,他知道上邪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 可能過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瞬,红衣隔着白纱抚摸着他的眼睛,低头吻在他的唇上,颤声道:“仙君大人,我也爱你……” 可怜一众仙家在噩梦裡被折磨掉半條命,睁开眼還沒搞懂什么情况,就被面前這刺激性的一幕吓去了另外半條命。 他们居然看到太上和邪帝吻到了一起!!! 众仙家呆若木鸡。 還有什么比這种打击更具有毁灭性的嗎? 唯独长思和司徒小朋友莫名被這一幕感动了,脸憋得一红,急忙捂住眼。 “仙仙……仙长,咱……咱们還除不除魔?卫不卫道?” 一個目瞪口呆、三观尽毁的小仙家问到。 瑞鹤仙愣了半天,机械道:“除除……除,卫卫……卫。” 又一阵地动天摇,瑶山主峰从中间崩裂开来,似有一把无形的巨斧劈开山峰,连带着山脚的平地都出现一道极深的地缝,正在不断变宽……演变成裂谷。 光天化日、不知羞耻搞到一起的两人终于有了觉悟,非常有默契地分开,顾轻凌空而起用法术修复主峰上的封印咒文,裂谷慢慢合拢,但山裡的东西不停地挣脱,两股力量僵持不下。 上邪皱眉,开始用皆白剑在地上另画阵法图,裂谷合拢的趋势增加。 一道低沉雄浑的嗓音从地缝深处传出——愤恨、怨念和不甘。 “上邪……” 红衣持剑的手顿了一下。 鬼帝和饕餮相视一眼,两人刚欲上前捣乱,谁知有人先他们一步。 长思和司徒清时齐齐高喊了一声,“小公子!!” 上邪只觉后肩一疼,整個人如断了线的风筝坠下裂谷,她诧异地看着站在崖边的长亭。 少年满眼通红,肩膀在轻微发颤,愤恨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是你杀我了外祖父!” 那一刻,上邪脑海裡第一個念头竟不是申辩,而是忽然想起当年封印穷奇的场景。 那個俊美无俦的男人满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因为不知从何时起他相信了一個人,把后背交给她,所以从未想過上邪会偷袭他,一掌将他打下深渊,封印在暗无天日的地底。 他坠落时,墨绿色的兽瞳亮得可怕,“你不信我?” 那双骄傲的眼睛染上了悲戚,之后便是无尽的愤怒和憎恨。 上邪想,当年穷奇的感受是不是也和她现在一样。 “阿邪……” 白衣飞速朝裂谷下落,消失在裂谷的黑暗中。 瑞鹤仙瞧着這戏剧性的一幕,傻眼了片刻,突然欣喜若狂道:“道友们,天赐良机啊!邪帝和穷奇一網打尽的时候到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本以为邪帝有太上护着,铲除不易,沒料到栽在自己一心相护的人手裡。 “呵”,一直在旁边抱臂看戏的元城冷笑一声,抬眸看了眼天际,“诸位仙家不用忙活了,帝君令已到。” 众仙家仰头一看,青鸟衔腾龙金牌而至,惊讶了片刻后,各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帝君令,非十万火急不出,非帝命垂危不显。 令牌一至,众仙不管身处何地,必须立即返回天界。 与此同时,黑白无常的身影如鬼魅般从地底钻出,慌张地在鬼帝耳边低语了几句,鬼帝脸色大变,還夹杂着一股怒气,当即率鬼军离开,走得比众仙家還快。 众仙家:“……” 這懵逼的一天天!! 无论如何,众仙接了帝君令,深知事态紧急,不敢耽误片刻,火速回天,唯独剩下宜道崖、浮生远和元叶峰三派。 宜道崖的掌门是位高冷的女修,名唤白染,常年灰袍,臂悬拂尘,生得個清清冷冷的模样,白雪山松般的明眸永远带着一股倨傲,做事处变不惊,也许太淡定,她总比旁人慢半拍。 似乎才反应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向在崖边急得要哭的司徒清时,唔,那是她不争气、又怂又哭包的小弟子。 白染掌门冷清清道:“走了。” “呜呜呜呜……师傅,小公子在瑶山多次救過我性命,她会不会死了?” 白染恹恹地扫了裂谷一眼,吐字极慢,“不会,太上在,不過救命之恩要报。” 她撸了撸拂尘,手指掐动了几下,转身道:“会再见的,该走了。” 司徒清时眼前一亮,他知道自家师傅最精通的本领便是天算,說什么是什么,這才屁颠屁颠地跟上。 浮生远的弟子沒走是因为自从长亭将上邪打下裂谷,掌门就脸色苍白地僵在了原地。 而元叶峰的弟子就剩下慕安,此刻委屈巴巴地站在元城身后,有些害怕地瞧着自家师傅,元城正皱眉盯着鬼帝离开的方向,转而又饶有兴致地看向南柏舟,嗤鼻笑道:“南掌门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令公子很像你?” 南柏舟身子一颤,脸色更差了。 轰的一声,瑶山主峰彻底崩裂,乱石横飞,铺天盖地砸来。 顾轻抱着上邪从裂谷中飞出,一只滔天巨兽紧跟着从地底爬出,一時間天地风云变化,雷霆交加,穷奇的怒吼声令方圆百裡的地面都在震动。 “上邪……” 原本被鬼帝扔在地上装死的蜃瞬间醒了,晃了晃光秃秃的身子,四只小短腿并用,火烧屁股般跑了,那是逃命的速度! 顾轻不慌不忙地将怀中人轻放到地上,体贴地拍了拍她身上的土,“觉得他吵嗎?” 上邪尚处于蒙的状态,傻愣眼地瞧着身后小山般的魔兽正发泄似地一脚踩過来,她不知道如何面对穷奇,如今脑子乱成一锅粥。 好在顾轻已经替她做了决定,“是挺吵的。” 话音落,白衣一挥袖,轻念咒语,那身躯庞大到遮天蔽日的上古魔兽变成一只毛绒绒的幼犬,从半空中掉落,直接掉到上邪怀中。 上邪:“……” 穷奇:“……” 一人一犬,相对懵逼。 摆脱封印的穷奇威风了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顾轻搞成了巴掌大的小狗仔,张牙舞爪地在红衣怀裡扑腾。 幼犬呲着小嫩牙,奶声奶气地咆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這样?你将齐物术教给他了?不可能!他就算学会了,除非修为法力远远高過我,才能……不对,怎么可能?我十几万年的道行会输给一個几千岁的毛头小子!!!” 上邪设想了很多和穷奇再度见面的场景,就算她想象力再丰富,也沒一個场景是现在這样的。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当年不是也输给了我嗎?” “放屁,你以为人人都会你一样嗎?你是神君,众神殿的祭司,与苍生树命数相连,你自己有多少能耐自己不知道嗎?” “……” 這么一听,她還挺厉害的,虽然最后依旧嗝屁了。 顾轻又施了個口诀,果断封了穷奇的口,這次彻底安静了。 幼犬的眼睛睁得滚圆,狠狠瞪着白衣,给了他一個死亡凝视。 唔,不過顾轻看不见,就算他看得见,眼裡也只有上邪一人,此时握住红衣的手腕,淡淡道:“你若是不想理他,過一阵再搭理他也可,先让我看看身上有沒有伤?” 說着,他将幼犬从上邪怀裡拎走,扔到一旁的饕餮怀裡。 饕餮毕竟是为了解封穷奇而来,所以一直沒走。 可现在,即便心大如饕餮,刚才的一幕幕让他有点消化不良,此时抱着狗仔,已经石化在原地,突然觉得之前顾轻见了他就往死裡打,其实還是手下留情的,至少沒一上来就把他变成奇奇怪怪的东西。 上邪摇了摇头,又道:“我沒事。” 顾轻沒說话,摸到她手蹭破了点皮,用乾坤袖裡掏出外伤药,小心抹上,又用手帕抱住才安心,然后召来皆白剑,剑尖一转,直指长亭,整個人冷到了极点。 上邪吓了一跳,“别。” 她這才发现刚才還乱哄哄的瑶山脚下,如今沒剩几個人了。 顾轻道:“他该受点教训。” 少年经历了一连串的变故,脸色又青又白地站在一堆乱石中,南柏舟也反应了過来,出剑护在爱子跟前。 “小邪,长亭他不是有意的,我……我代他向……向你道歉。” 顾轻冷声道:“南掌门,是不是有意的,我看不见,你也看不见嗎?并非有意就可以下手伤人,若是他有意,岂非和当年的南掌门一样……” “顾仙君!” 南柏舟這個脾气温和的人难得厉声一吼,制止住了顾轻接下来的话,他眼神慌乱,甚至略带哀求,只是始终不敢看上邪,“别……别再說了。” “是啊顾仙君,有些事情太早說出来就沒惊喜了。” 說话的是元城,他一边看戏,還不忘搅混水,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上邪。 上邪皱眉,冷静下来细想,方才长亭說亲眼看见她杀了风松道人這件事有些奇怪,少年肯定不会說谎,所以他是在哪儿看见的? 之前明明還好好的,也沒喊打喊杀。 十有八九是梦境裡,可风松道人死的时候长亭還沒出生,自然不可能是他自己梦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和长思、司徒一样被扔到了别人的梦裡。 可惜现在那只蜃溜了,不然還能问问。 究竟是谁的梦呢? 她正寻思着,顾轻一剑挥向元城,看似随意一挥,沒用几成法力,但生生削掉了元城的半個衣袖。 那人低眉瞧了一眼,阴阳怪气道:“果然,太上這些年修为精进得不是一星半点,但主要還是够心狠,若和当年的小公子一样优柔寡断,处处念着和天帝的情分,估计也会落得個凄惨下场。” 上邪掐了掐眉心,她以前挺喜歡元城這孩子的——爱笑的干净少年,但后来真的是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变成今天這般……這般难以形容的样子。 元城怎么挤兑她,她是破罐破摔无所谓,但挤兑顾轻就让她很不耐烦,温怒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元城笑眯眼道:“小公子知道我這些日子和你在瑶山幻境中闯荡,想到了什么嗎?当年第一次相逢时也是這样的,绝境之中你始终护着我們這群小辈,瞧着吊儿郎当,实际上很可靠,天塌下来你都会顶着……确实很令人怀念。” 元城顾左右而言他,忽然身影一晃,闪到了长亭身后,一把掐住少年的脖子,冷笑地看着紧张起来的上邪,“小公子,你很在乎這個孩子。” 上邪忧心长亭的小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你到底想怎么样?” 元城一手擒住长亭,一手抓住自個吓傻的弟子慕安,借助瑶山未散的迷雾施展缩地千裡之术,最后只剩空荡的余音。 “我在原祈鬼都,恭候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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