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這家咖啡店就在商场一楼,坐在落地窗往外面看,就是马路。
云霄特意选了個空旷的地方,想让姜鹤一下车就能看到自己。
姜鹤還沒来的时候,她就一边划着手机,一边抿着焦糖玛奇朵,因为她爱喝偏甜一点的,所以加了很多糖。
直到她喝完一整杯,杯子裡剩下的都是冰块,她這才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她边看手机边喝东西的速度不算太快,這一眨眼就過去了半小时,而早就和自己說出门的鹤鹤居然還沒到。
云霄给对方发了几條微信,但都像石沉大海,一点回应都沒有。
又過了几分钟,她明显等得有点焦躁了,索性给她拨了电话過去。
仍然无人接听……
云霄坐在椅子上,先是漫无目的的等着,直到咖啡店那台壁挂电视被人打开,最新的新闻报道,傅氏风云在今天正式开启,傅沉结合对头公司谋取集团利益,被人举报……
后面的新闻說的什么,她压根就听不见了。
云霄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鹤鹤肯定出事了!
她哆嗦着手指,打电话给越长朝,把事长话短說了一遍,电话挂断,又转头联系了傅闲。
傅闲那头明显是在集团,吵吵嚷嚷的声音不绝于耳。
“能听见嗎?”
“鹤鹤好像被绑架了!”
云霄說话声音大,生怕那头的傅闲听不见。
傅闲那头沉默了一秒,声音明显有点哑了:“你在哪?”
“我在华业商场。”
“现在叫人调查你们先去附近的监控。”
云霄脑子乱成一团,但這個时候,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傅沉搞的鬼。”
這属于狗急跳墙了。
這头,傅闲還在傅氏集团的会议室。
此时的会议室,董事会成员基本都来了,警察围在外面,而傅沉坐在主位上,犹如一條丧家犬。
他是实在想不到,傅闲居然早就从那群老股东手裡买下了股份,還联合他们给自己下套。
自己就是活脱脱的小丑啊!
傅清河去国外還沒回来,傅氏现在拥有股份最多的就是傅闲。
他拿着那些厚厚的资料随便翻了翻,面露讥讽:“傅家那么大的收益你還不满足,居然做出這种蠢事?”
他那双桃花眼平常漫不经心的时候总会弯着几分弧度,让人觉得无害。
但傅沉现在却是懂了,傅闲這一切不過就是伪装而已,還装得像模像样,他和林晓都被他的演技给唬住了。
“收益?哪裡来的收益?”傅沉底笑一声。
面对董事会一群人的指责也好,再面对自己“通敌叛国”的一堆堆资料也好。
他就像被钉子钉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脑海裡想到這二十年自己過得战战兢兢的。
想到因为身份的問題,在傅清河面前总要保持讨好的态度,虽然到后面自己慢慢挤进傅氏的核心岗位,但那有什么用,傅清河還不是亲手给傅闲铺好了前路,那自己又算得上什么?
面对眼下的情况,他知道自己是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傅沉的目光紧紧的锁定在傅闲身上,随即嘴角扯了扯,摆烂似的往椅背上一靠,眼神裡透露着阴冷,他笑着,声音像是从地狱裡传上来的那般。
“我死,也要拉個垫背的。”
“既然你那么宝贝姜鹤,那就让她和我一块儿下地狱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闲的桃花眼微眯了一下,他看着傅沉的眼神裡透露着凌厉,上前一步就拽紧了傅沉的领口,咬牙切齿的从嘴裡挤出几個字:“你說什么?”
他的心倏地慌了一下,像是空了一角。
傅沉看到他的表情,疯了似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還以为你无懈可击呢?却沒想到我還真就抓住了你的软肋哈哈哈哈哈。”
会议室裡都是他发神经一样的声音,几個股东在警察的维持秩序中慢慢散场。
傅闲掏出手机,他想给姜鹤打個电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指一直抖個不停。
是了,他本来就知道傅沉是那种做事极端的人,怎么自己就沒想到找几個保镖保护她呢?
心头从未如此慌张過。
還沒等他拨出电话,云霄的电话就打了過来。
“傅闲,姜鹤可能被人绑架了!你赶快派人去问问傅沉,肯定是你们傅氏那边出了問題。”
“我這边已经报了警。”
傅闲挂了电话,六神无主的他在看到傅沉笑嘻嘻的脸时拉回了一丝理智,随即拳头全数落在了傅沉脸上:“說,把姜鹤弄到哪裡去了?”
傅沉也不反抗,就那么挨了傅闲几拳,在看到他這么恼羞成怒的样子笑得更是张狂。
“你想知道啊?”
“自己去找呗。”
“你不是挺厉害的嗎?傅氏的股份都被你买了,查一個人的下落总不会查不到吧?”
傅闲還想把眼前的人揍上几拳,身旁有两個警察把他拉开了。
傅沉不說,傅闲自然不会再坐以待毙,第一時間就把這事和带队的队长說了。
傅沉被其他警察带走,而傅闲则是坐上警车,去调取小区附近的监控视屏。
姜鹤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处废弃的工厂裡,她背靠着一個集装箱,周围堆放着废弃很久的油桶,她嘴裡被塞了一团布,压根就說不出话来。
在她的前面,三個长相各异的男人背对着她,正在一张简易小桌上打着斗地主。
一個是那個看起来老实憨厚的出租车司机,另一個是后面才上车的高大男人,還有一個個子最小,看起来矮矮的。
三人沒发现姜鹤已经醒了,嘴裡都叼着烟,一边打牌,一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话。
“這娘们看起来沒啥特别的,竟然還能值一千万。”矮子道。
“沉总那边怎么說,咱们已经把人压這這么久了,尾款什么时候打過来?”高大男问。
而那個长相老实的男人往桌面丢了一对牌,心裡也有点摸不着底,但不得不安慰眼前两人:“估计快了,我看傅氏的新闻了,现在沉总估计忙得不可开交呢吧。”
高大的男人哼哼一声:“你可打电话催催,实在不行就打电话给林晓,咱们干的是什么活?刀口舔血的事,拿了钱把人了结了就赶紧走。”
矮人也符合道:“对啊对啊,拿了钱咱们赶紧出国,不然到时候插翅难逃。”
老实男看了眼時間,稳重的脸色也开始沉重了几分。
沒错,傅沉和自己說的是,只要把人绑過来,在下午五点之前就把尾款打到他的账户,但现在已经快四点了,居然一点动静也沒有。
虽然他再怎么淡定,也顶不住两個小弟一直在问问问。
“再等二十分钟,還沒打款来,我就催催他。”老实男把手裡的牌一丢,心情烦躁:“不打了。”
转過身,就对上了姜鹤那双平静明亮的杏眼。
高大男和矮子的视线也看了過去。
“呦,醒了啊?”矮子也把牌一丢,慢慢朝姜鹤走了過去。
姜鹤的目光不躲不避,让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身上穿的是條灰色的运动裤,并不是裙子。
矮子可能意识到姜鹤說不了话,非常“好心”的把她嘴裡的东西给扯掉。
忽然的放松,让姜鹤感觉嘴裡都是一股血腥味,但她对上矮子的脸,還是說了声:“谢谢。”
声音平平淡淡的,带着几分恬静。
饶是矮子也愣了一下,随即便大笑起来,反過头去问老实男和高大男:“你们听见沒,她居然和一個绑匪說谢谢,哈哈哈哈。”
姜鹤小心的看着几個人的神情,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让自己的视线和他们的视线对上。
脑海裡却已经头脑风暴起来。
在自己昏迷之前,听到有人說了沉总,而且在刚刚,高大男還提了林晓的名字,所以事情的真相很明朗,是傅沉和林晓派人绑架了自己。
昏迷前自己還听到那句“去城郊”,表示自己目前在城郊,离北城市中心几十公裡的地方。
自己出门的時間還不到一点,市中心到城郊過来的時間大概一個小时,而现在還是五点前,這就說明自己来這裡并沒有多久。
“想什么呢?既然到這了,那指定沒有好下场。”矮子看她似乎在出神,很不满的给姜鹤的头敲了一下。
他這辈子都活在黑暗中,所以在看到姜鹤穿着一身名牌,但眼下還不是毫无办法,或者等会還会哭唧唧的找自己求饶。
這么一想,他的心裡就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但是過了好久,意想中的求饶并沒有到来,而是听到小姑娘在分析他们三人目前的局势。
“傅沉是花了一千万雇你们来的吧?分到每個人手上不過三百来万。”
“這能做什么?在北城买套房子就沒了。”
“但你们知道我是谁嗎?”
矮子眨眨眼,被姜鹤這段话說蒙了,說话也结结巴巴的:“那你是谁我們可管不着我們只知道,傅沉会来這找你。”
姜鹤脸上看着淡定,但实际上背后已经浸了一层冷汗,身体都有些发凉。
以前听圈子裡的人說過,什么哪家哪家的公子被对家买通绑匪差点被撕票啊,什么绑匪将人折磨得不成人样啊那会姜鹤觉得這种事离自己特别的遥远,但真正发生到自己身上时。
自己真的沒办法那么淡定。
一切就都靠自己,以及自己的猜测去获取绑匪的情况。
“傅沉不会来的,现在应该会被警察带走。”
“至于林晓,现在估计忙着出国,你们的尾款压根就等不到。”
姜鹤這些天虽然不明白傅氏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今天早上自己看到的新闻,完全可以看出,属于傅沉的风光在今天已经全部蒙上了一层灰。
作为傅家的二公子,居然做出和其他集团“苟且”损害自家集团利益的事,肯定少不了几年的牢狱之灾。
自己现在在這,肯定是被傅沉预料到的,通過自己這個“人质”来获取傅闲的筹码。
只是他错了,自己压根就不是傅闲的软肋。
矮子有点慌神了,回头问老实男:“大哥,现在咋办?”
老实男给了姜鹤一记狠狠的眼刀,随即一巴掌拍在矮子的头上:“傻啊,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但姜鹤的话也的确让他起了疑,他往嘴裡塞了一支烟,往大门的方向走了几步,拿着手机拨通傅沉的电话。
這处废弃的工厂场地很宽阔,除了姜鹤背靠集装箱這边堆放的东西比较多之外,剩余的离门口近的那一块都很空。
老实男电话裡传来“嘟嘟嘟”沒人接听的声音在這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很明显。
等了很久,沒人接听,老实男显然是已经烦躁了。
挂了电话又往外拨了一個电话。
這回沒隔多久,那头的女声就很快传了過来。
“林晓,這边尾款什么时候结一下?”老实男不愧是顶着他的人设在的,說出来的话也老实巴交的样子。
“尾款?什么尾款,我可不知道呦。”林晓那头說的话,分明就是想和自己撇清关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眼下的林晓,在傅家已经六神无主了。
本来接到电话,說是傅沉让自己赶紧出国的,但是沒想到自己還沒来得及拿着行李出门,就已经被几個警察堵在门口。
他们手裡拿着一堆的资料对她說:“现在有人举报你二十多年前□□,跟我們走一趟吧。”
也就是這個时候,老实男的电话打了過来。
林晓顶着几個警察的压力,硬着头皮把话给說完就挂了电话,最后索性還关了机。
老实男再次打电话過去的时候,冰冷的女声从那头传来:“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請稍后再拨。”
“大哥,现在可怎么办?我有预感,警察马上就到這了!”矮子有点慌了。
当时出手的时候說好的,他们就只负责将人带到地方,等傅闲来接应,他们拿到尾款就走。
但现在不仅尾款拿不到手,人都联系不上了。
老实男强装镇定:“慌什么,咱们手上還有個人在。”
矮子:“那沒人给钱咱们要人有什么用?”
他们几個很早就认识了,从小活在城中村裡,干点沒什么技术含量的苦力活,但是有一天,有人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就是简单的开着出租车在城裡跑了一圈就得了大几万。
后面,得這种快钱得多了,再赚小钱就怎么都不满足,才慢慢走上歧途。
穷怕了。
直到前几天,傅沉打电话让他们拉個人来。
那人就是姜鹤。
老实男思索了一番,他们虽然穷,但也不笨:“晚点再沒有消息,你们先走。”
矮子的声音都有点哆嗦了:“大哥”
姜鹤听他们說话說了好一会,等他们都沒再吱声了,自己才开了口。
“喂,我這裡有個生意,你们做不做?”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