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千金是宠夫狂魔
“卡！這條不行！重新补妆,把這個妆容再做的邋遢一些！！”
“卡卡卡！小演员谁化的妆？脸上粉也太多了，你看看楚云湛身上都是粉！”
《父亲》的剧组裡面，张卓导演化身暴君,几乎是每天都在咆哮中度過，楚云湛也是第一次演這种超越了自我年龄和身份的剧,也是挑战力很大,所以总是被卡。
本来他饰演的父亲就是一個中低层小人物，加上還有一個刚刚叛逆期的儿子,這样的年龄和生活阅历，是跟楚云湛一帆风顺的人生截然相反的，因此楚云湛十分的努力,想要构造出一個不同的自己。
可是实际上,总是有些用力過猛，导致了被张卓导演咒骂。
特别是他一抬头還看到了裴斯年就在导演身边坐着,甚至用一种挑剔的眼光看着他的时候,楚云湛的状态就会一次比一次差,這才一個星期多一点儿，全剧组的人都能够感觉到楚云湛的状态变差了，而且更加压抑了。
剧组裡不少人觉得這是因为裴斯年来了，楚云湛才会這样，虽然明面上两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接触。
现在剧组裡面也只有张卓导演還以为楚云湛是越来越入戏了，毕竟《父亲》這個剧本,最终并不是喜剧结尾,而是真正的悲剧。
曾经不相信儿子身患抑郁症的父亲,在经历了儿子的死亡之后,也开始走上了抑郁的道路,最终跟儿子殊途同归的故事。
楚云湛最近有些压抑的表现,在张卓导演看来，就是入戏了。
裴斯年也在看這些人拍戏的同时，更加明白了《父亲》這個剧本的悲剧属性，毕竟张卓导演想要表达的社会情感，在這個剧本裡面能够有清楚的表现。
当代社会人们对于抑郁症有些简单的认知，导致了不少中年人都不会认为抑郁症是什么病症，完全沒有意识到這种精神上的疾病在年轻人中间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甚至好多人都觉得抑郁症是无病呻吟，可现在张卓导演要拍摄的，便是撕破這层虚伪的面纱，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抑郁症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說白了，這就是一种精神上的疼痛，跟人们身体上留些受伤了一样，這种伤痛看不到摸不着，才更加让人有些无法感知。
抑郁症的表现不是很明显，大部分临床表现都在与沉默，不愿与人沟通，情绪低落，各种**减退等等，這样的抑郁如果无法进行本质疏通，最终只有走向自我灭亡一條道路。
张卓导演拍摄的电影就是以父亲的视角，来证明大众对于抑郁症的认知不足，以及最后父亲是如何一步步步上了儿子的后尘，也走向了自我灭亡的路线。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有深度的电影，剧情简单可是内涵深刻，让裴斯年看完都是感叹這個故事的精彩以及警醒。
如果大家看完這個电影，就不会觉得抑郁症只是年轻人当下的一個无病呻吟的装病了。
于是很快，在楚云湛被张卓导演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裴斯年的第一首曲子诞生了，名字叫做《深渊》，他第一時間就拿去给导演张卓听。
這会儿裴斯年进组两周時間，张卓也沒想到這么快能听到裴斯年的音乐，顿时兴奋起来。
他专门戴上了耳机，去听這首被裴斯年刚刚创造出来的《深渊》，這才发现，這首曲子是全人声的曲子，空旷低沉的哼唱在耳边响起，把人一下子代入了一個安静空荡荡的地方。
张卓闭着眼睛，随着耳边裴斯年的哼唱开始在這样空荡荡的地方前行，心中无端端的有一個坚持，觉得走到前头一定会有尽头，可是前方是一片漆黑，只有一点点的光亮指引着他，让他继续往前，可是這條路，一直却沒有尽头，让人觉得心裡不断的开始慌乱起来，恐惧让血液升腾，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
当曲子结束的那一刻，张卓忽然深吸一口气，下一刻直接把耳机取了下来，眼睛再一次睁开，已经是有些泛红，甚至脸上有些狰狞，他已经完完全全的被這首曲子带入了来自于抑郁症患者的内心世界。
荒芜，空荡，沒有尽头，一无所有，這就是抑郁症患者的精神世界，让正常人只是听這么一首曲子，便已经惧怕至极。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额头上有了冷汗，脖子上手上青筋暴起，不停的喘气许久，才松懈了下来，苦笑的看向裴斯年。
“斯年啊，我不应该說你是天纵奇才，我应该說你是妖孽才对！”
刚刚那一瞬间，他在荒芜中差点儿迷失，就是因为越是了解《父亲》這個电影，越是了解抑郁症，越是容易跟很多抑郁症患者共情，這才导致了张卓差点儿迷失在一片荒芜之中。
“這首曲子怎么样？”
裴斯年看到张卓脸上的冷汗，对這首曲子倒是满意极了。
“不行。”
张卓摇摇头，還是有些心有余悸，心脏依旧是不受控制。
“咱们拍摄电影虽然是想要表达一些社会情况，但是你這首曲子太致郁了，很多人的内心沒有這么强大，听到你的音乐，也会被影响到精神的，所以這首曲子不能用，虽然我的电影是悲剧，但是内核其实是一個喜剧，你要写的曲子，是關於救赎的，不能這样致郁，你要想着拯救那些抑郁症患者，而不是将他们推到深渊之中……”
仔仔细细的跟眼前人剖析自己拍這個电影的中心目标，之前被《深海》吸引，就是因为张卓认为裴斯年的音乐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无端端的影响到人们的精神，《深海》這首曲子给大家带来了不少福音，可是一旦這样的人创作出让人痛苦的曲子，那么就是一個悲剧了。
最早的时候国外有一首非常可怕杀人曲子，叫做《黑色星期五》，据說听過它的人都会无端端的受到影响而自杀，张卓虽然沒有听過，但是他认为音乐都是有灵魂的，就跟电影一样，所以這样致郁的曲子，他不能放在自己电影裡。
他害怕会伤害到观众。
“……恩”裴斯年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我会重新写的。”
他這样保证，让张卓也放心了不少，還是交代道。
“這首曲子就不要随便给人听了，会容易致郁的。”
想到自己刚刚听到之后那种心情，张卓真的要自闭了。
“恩。”裴斯年继续点头，只是深褐色的眼眸中有什么闪過，随后两人就沒有再提起這首《深渊》，似乎這首曲子从未存在過一般。
又是一场重要戏份儿，是楚云湛饰演的父亲发现儿子自杀而亡的戏份儿，在這一场戏裡面，楚云湛要表现的，不是极致的痛苦，而是极致的癫狂，他怨恨儿子自杀，又怨恨自己无能，更加被儿子自杀的事情弄的怒火滔天。
在這一场戏中间，便是开始展现出父亲病态的這一面，一定要十分的震撼。
镜头裡，楚云湛亲眼看到了而死的尸体，当时就立刻冲了上去，在确定儿子死亡之后，他不停的抚摸着儿子的脸颊，手颤抖的拿着手机报警，就算是知道儿子已经沒有了气息，却依旧是希望儿子能够得到急救。
入手的冰凉让這個父亲一下子红了眼睛，脖子上甚至有青筋暴起，眼球甚至有些突出，這对于楚云湛来說是一种外形上的的突破，而他此时双手颤抖，放在儿子脸上的手更是不听使唤，张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說不出来，只能够发出无用的啊，啊的声音。
他的痛苦和悲愤交织在一起，全都通過无力的行为展现了出来，让大家都是红了眼睛。
片场的所有人都是神色严肃，這样的一场戏，对于任何人来說，都是一种心理上的凌迟，人类在本能上就是喜歡规避悲剧的，一直都是這样。
可就算是楚云湛表现的如此之好，下一刻，属于导演张卓的声音還是响了起来。
“卡！云湛！這個剧情你的表现方式不对！我要癫狂！你现在的悲伤大過了愤怒，此时你作为一個主导者，一個习惯于主导热孜人生的主导者，你此时是愤怒大過于悲伤的，所以你要癫狂！！！”
张卓继续给楚云湛讲戏，這场戏陆陆续续的拍了一天，才算是终于结束，而這样的高压之中，楚云湛的心情也开始更加的低落，這种压迫感還有对剧本的融入感，让他无法控制自己阴郁的内心，就连未婚妻苏映月打過来的电话，也是偶尔不接听。
他开始抗拒打电话，却完全沒觉得這是有什么問題。
一直到王睿再次出现，带来了他之前问過的药物，一种能够把人的嗓子毁掉的药物……
又一次拍戏之后，楚云湛下定了决定。
他实在是太讨厌裴斯年了，只要這個人在自己面前晃悠，他就觉得要窒息了。
他一定要毁掉对方！
对！毁掉裴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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