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众人大气不敢出,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处的局部降温。
心裡纷纷揣测,這下祁野是真的完了。
顾流寒最厌恶别人的触碰,去到人多的地方還会讲究地戴上手套,這事儿谁不知道?
就在大家为祁野捏把汗时,魔幻的事情发生了。
顾流寒缓缓摘掉右手的手套,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扶起了怀裡的人。
众人:“?!!!”
眼珠子都快睁裂了。
祁野也有点意外。
“谢谢啊~”他站稳后朝顾流寒笑得眉眼弯弯。
后者只是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清隽冷峻的眉眼都沒起半点波澜,那种长居上位者的气场不自觉地流露,同他优雅矜贵的气质混合在一起,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众人回過神来,后知后觉的红了眼,有些嫉妒。
那可是顾流寒!祁野他配這一扶嗎!他不配!
而祁野,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流寒身上时,他拔腿就跑。
等姜文回過神来,人已经快溜到大门口了。
這时门外忽然一阵刺耳的轰隆声,祁野抬头看去,就见他的发小陈洛正骑着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
“快上车!”陈洛朝他吼。
祁野一扯领带,帅气地侧身抬腿上了摩托,走前還不忘回头朝姜文痞气一笑,比了個中指。
感受到侮辱,姜文直接气炸了,回头就朝保镖吼:
“都他妈是死人嗎!给我追!”
在高速上狂奔了将近一小时,两人才在一個僻静的街道旁停下车。
祁野跳下摩托,双手环臂斜靠在路旁的树干上,掏出颗糖叼在嘴裡:“我姑妈呢?”
陈洛摘了头盔,讲究地对着后视镜理他的头发:“放心,她這两天出国了,才管不了你跟姜文的破事儿。”
祁野微微点头,眉眼松和了些。
他七岁那年父母就因车祸去世了,家裡的亲戚都把他当瘟神一样踢来踢去不愿意养,還给扔到了孤儿院。
是姑妈祁皖千裡迢迢从国外赶回来,牵起他的手,带他回的家。
這么多年两人相依为命地過日子,祁野把祁皖看得比命都重要。
他跟姜文的婚事是祁老爷子生前跟姜家定下的,本来他就不愿意遵守,但姑妈說姜文是個好孩子,让他试着去处,并且跟姜文结婚,他正好可以靠着姜家东山再起,他這才应付了姓姜的那么久。
如今婚事也黄了,祁皖知道了的话,怕是会怄气好一阵子。
“诶,你目前打算怎么办?”陈洛停下手裡的动作扭身看他。
舌头卷着棒棒糖滚了個圈儿,祁野挑着眉一脸轻松:“当然是东山再起呗。”
陈洛耸耸肩:“行。有需要跟兄弟开口。不過我丑话說在前头,我家裡管得严,金钱上能拿出来帮你的不多。”
祁野嗤笑一声,右手成拳砸了他一下:“那我可得好好使唤你。”
“不過话說回来,你這破产破的也太突然了,总觉得事情不简单。”陈洛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分析。
祁野少有的沉默了下,点了点头:“嗯。回头我扔你资料,你帮我查一些事儿。”
两人正谈着,一阵电话铃忽然响起。
祁野从裤兜裡摸出手机,扫了眼屏幕备注:林安。
他纤白的指尖随意在接听键上点了下:“喂。”
两分钟后祁野挂掉电话,翻身坐上摩托车后座,指挥陈洛:“去二阶酒吧。”
从后视镜睨了他一眼,陈洛有些服气:“受了這么多打击,你竟然還有心思去gay吧钓鱼。”
祁野咬着棒棒糖痞气一笑:“今天不钓鱼,今天去放生。”
一刻钟后,两人走进了一间名叫二阶的酒吧。
這是祁野最喜歡来的一家gay吧。
店裡独特的乐曲能让人很快放松下来,听說是老板自己谱的。
找了個人少的角落坐下,再叫了几瓶酒,祁野瞥了眼手机,离跟人约定的時間還早。
正打算搞点乐子,陈洛忽然一扯他衣袖,克制着激动小声耳语:
“我操!你看那人是不是顾流寒?”
祁野迟疑了下,顺着他目光看過去。
暖色灯光笼罩中的男人端坐着身姿,骨节细长分明的手端着酒杯优雅地晃着。
换了风衣的顾流寒比起西装的禁欲成熟,還多了一点雅痞的韵味,让祁野眼前一亮,不自觉地将手指骨节摁得咔嚓作响。
看了男人好一会儿后,祁野端起桌上的酒一口饮尽,起身就要過去。
陈洛赶忙拉住他,一脸惊恐:“干什么去?”
祁野回头对他报之以微笑。
顿了下,陈洛后知后觉地咬着牙嚼字:“你他妈不会是想钓顾流寒吧?疯了?!”
“我不想知道你有病,别表现得這么明显好嗎?!”
祁野撇开他爪子:“淡定。”
陈洛脸抽了抽:“顾流寒是什么人?!這要玩儿脱了,都不用收场,直接收尸吧。”许是两人嗓门拔的有点高,静坐在对面的男人视线投了過来。
陈洛立马闭上了嘴巴,装作若无其事的看手机。
等他再抬头,祁野已经坐到了顾流寒的对面。
他闭眼猛地一拍脑门。
算了,這玩意儿绝逼有病,别救了。
靠近了看,灯光下的顾流寒五官更加精美,睫毛羽扇般乖巧温顺地垂着,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细致的链條顺着他颀长优雅的脖颈垂在双肩。
斯文禁欲两個字被男人凝练到了极致。
祁野敛了目光,舔了下唇,开口搭话:“顾先生,好巧。”
自来熟的口吻,微微带着点笑意,特意咬重的顾字听起来有些缱绻暧昧。
顾流寒缓缓掀起眼皮,将视线聚焦在对面人身上:
酒吧裡切换的灯光在他脸上流转,那双小鹿眼弯成了月牙正直直地盯着自己,期待中又勾着点趣味。
他搁在大腿上的双手食指不自觉地动了下。
祁野以为顾流寒不记得自己了,笑着补充:“我是今天退婚的那個。”
一语落下,他看到男人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眼尾下的一颗痣也跟着动了动,又欲又性感。
良久后。
“嗯。”
轻微的声音从喉咙挤出,低沉又磁性。顾流寒回他了。
好高冷。
祁野把玩着糖纸,白皙纤细的指尖捏着糖纸边折来折去:“听說智锐集团新研发的智能儿童玩具要上市了?”
他随意挑起一個话题。
顾流寒视线落在祁野漂亮修长的手上,淡漠地看着那几個可爱的指头动来动去。
“還在完善中,近期不会上市。”
祁野笑:“顾先生這么年轻有为,不知道有沒有机会跟您合作。”
顾流寒抬眼看他,薄唇缓缓张合:“你刚破产,短期沒机会。”
祁野指尖一顿。
本来是客套的话,沒想到顾流寒竟然回答得這么直白,一针见血不留情面。
换做是别人,祁野一定会觉得对方是在嘲讽自己。
他似笑非笑,端起酒杯用杯口去蹭着顾流寒的酒杯口。
“有沒有机会,不全凭顾先生一句话?凭着智锐的实力,一個合作项目救回一個破产的公司,绰绰有余。”
祁野勾着眼看他,嘴角挂着笑,两颗小虎牙堪堪擦着下唇露出,又野又痞。
顾流寒视线落在他唇角,眼裡的光晦暗不明。
“我是個商人,商人的合作取向决定于对方的价值。”
话只說一半,但祁野已经明了他的意思了。
他收回端着酒杯的手,仰头将杯裡的酒一饮而尽。
顾流寒盯着对面人滚动的喉结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抿了下唇。
祁野的酒量并不好,两杯下肚后已有些微醺,双眼逐渐潋滟起水光,有些勾人。
“那如果我手裡的东西有那個价值,顾总是不是就能给我一個机会?”
這话其实說得很取巧,有那么多人即便是达到了智锐的合作要求,也依旧挤破头都换不来一個跟智锐的合作机会。
顾流寒唇线绷直,指尖有节奏地轻点在桌面,似乎在思考。
不知是因为醉酒,還是因为别的什么,祁野感觉心脏跳得好快,像要破膛而出一般。
他睁大眼看着顾流寒,无意识地起身缓缓凑近。
越凑越近····
一瞬间,他竟然捕捉到顾流寒眼裡闪過了一丝慌乱。
祁野還要再看时,却只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如死水般平静,冷漠又疏离。
应该是错觉。他想。
刚才他总觉顾流寒那一双眼特别像某個人,脑子裡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你喝多了。”男人平静地說。
唇齿间启合喷出的热气打在脸上,微微带着点清甜的酒气,祁野喉咙滚动了下。
這种暧昧的气氛沒维持多久,就被一個咳嗽声音打断了。
林安收起刚才拿出来偷拍的手机,看向两人:“打扰到你们了?”
這一声将祁野的神思拉回,他退回座位,缓缓看向林安:“你来了。”
林安挑眉笑,在一旁坐下:“不错嘛,這刚被退婚,我還以为你很难過呢,特意把你叫来酒吧安慰,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
祁野看了眼顾流寒,又回头看林安:“沒,就是一個朋友。”
“今天朋友明天妹,后天就是大宝贝。”林安一边打趣他,一边拿出烟盒。
打火机呲溜的声音响起,祁野难得地皱了下眉头。
他倒是习惯了烟味儿,但顾流寒可能会不适应。
“就不打扰顾先生了,我們到一边儿去。”祁野起身要走,林安還沒眼力见儿地稳坐着。
祁野一把将他拽起来,推着人走。
刚转身,一個低沉磁性的嗓音忽然响起:“把你的东西备好,然后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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