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收拾一番后,径直去了昨天陈洛介绍的心理医生的诊所。
在车上时,他闲着无聊上網搜了下那個梁医生,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這人竟然是国际顶尖大学毕业的心理学博士,還在海外发表過多篇学术性论文。
看完后,祁野满意地放下了手机,想了下,又查了查卡裡的余额。
然后笑着摇头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得出一点血。
很快,车子驶入了一個胡同小巷,因为裡面太過狭窄,司机车开不进去,祁野就下车自己走着過去。
大概步行了十来分钟,他在一家店门前停下,眼裡有片刻茫然。
這他妈,不会是被骗了吧?
哪個海龟博士会住在這种破烂地方?
犹豫片刻,正当他要打电话问问陈洛怎么回事儿时,一個低沉悦耳的男声响起。
“怎么不进来?”
祁野回头,就对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上挑,此刻那人正微微眯着眸子看他,显得眼型有些狭长,有种說不出来的痞气。
“你就是梁医生?”他问了句。
随后便看见男人从白大褂裡摸出個民国复古风的烟斗,虚虚叼在嘴裡,唇边還有一圈儿细密的胡碴。
那吊儿郎当的姿态,活像一個夜市裡收保护费的小流氓。
祁野眼角抽了抽,這人真的是医生?
“你是那個谁吧,就陈洛介绍来的那個?”
梁医生一边說着,两根指头提起手机边角,歪着头看上面的照片,时不时瞄祁野两眼,似乎在做对比。
祁野忍住想转身就走的冲动,点了点头。
“进来說吧。”梁医生又瞟了他几眼。
祁野跟着他进去,這才发现裡面别有洞天。虽然這店铺外表看起来有些陈旧,连招牌都破破烂烂的,但裡面的陈设却是十分讲究。
精致的雕花木桌,還有窗台边盛开得正好的吊兰,以及漂亮的复古屏风,屋裡一切都十分整洁美观。
但就是让人跟心理医生几個字联系不起来。
祁野已经开始觉得自己被骗了,而且觉得陈洛也被骗了,不知道他是去哪裡认识的江湖神棍。
之所以還沒走,就是想看看這個骗子能說出些什么话来。
梁医生从内屋端着一套茶具走出来,往桌上随便一放:“喝,我不喜歡咖啡,只有茶。”
祁野挑眉看了眼那套茶具,沒有說话,也沒有动作。
把窗户打开了些后,梁医生才坐下来,提起长腿往旁边的茶几上一放,嘴裡叼着烟含糊不清地问他:“說吧,病人都什么症状。”
祁野身子后倾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回答:“我朋友,他讨厌跟人进行身体接触。”
梁医生眯着眼点了几下头,随手扯過一旁的小本子,拿起桌上的笔哗哗地在上面记录着。
祁野瞄了眼他写的东西,脸色徒然不好看。
這鬼玩意儿能是博士生写出来的?
“還有呢?”梁医生头也不抬地问。
祁野已经对這人不报什么想法了,一双眼死死盯着他,就看他会怎么编:“对人在性方面的自然反应感到厌恶。”梁医生发出了個很长的“哦——”,似乎是在叹息,又似乎是在嘲笑。
這种轻浮的态度让祁野很不爽,微微皱起了眉。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了?是那方面不行嗎?”他缓缓开口,手指在雕花木桌上摩挲着。
之前他也百度過這個問題,網上說大多数性/功/能不行的人,会极度厌恶那样的事儿,所以他就猜测顾流寒会不会是……虽然這個想法对顾流寒不太礼貌。
梁医生却是啧了声嘴,似乎是不太赞同他這個說话,笔尖顿了下又问:“能正常地有反应嗎?”
祁野回想起之前看到顾流寒下腹那鼓起的一小团,思绪却不自觉又飘到那双匀称修长的白腿上,一時間他竟觉得喉咙有些干,哑着嗓子回:“能。”
梁医生终于抬头看他,眼裡满是戏谑,语气有些调侃:“看来你已经检查過了。”
祁野沒有說话。
又在本子上写了几行后,梁医生把笔一扔,从白大褂裡掏出打火机,给烟斗点上了火。
抽了一口后,才吐着烟圈儿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只說一遍,你听好了。”
“首先,他那方面肯定沒問題。其次,這個人可能伴有极端的内心自卑,导致自我厌恶达到了一個程度。”
“這种人平时跟正常人一样,并沒有什么不同,而一旦他们跟别人进行了身体接触,就会诱发他们的自卑心理,产生自我厌恶。”
“特别是在那方面,越是在他喜歡的人面前,他越是会觉得自己恶心,啧,怎么形容呢,大概像是有生理反应就感觉自己似乎亵渎了神明一样吧。”
祁野垂眸安静地听着,眉头却越皱越紧。
怎么都觉得這人似乎在胡编乱造,顾流寒那种级别的,往人群中一站就是最亮眼的,会自卑?
“我觉得沒有這個可能性,他是一個,嗯,很优秀的人。”祁野平静地反驳,但轻叩在桌面上速度越来越快的指尖却是暴露了他的烦躁。
梁医生嗤笑一声:“這种人才是最容易自卑的好嗎,除了优秀,他還有什么?你见過他的父母嗎?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嗎?清楚他的過往嗎?你觉得他的生活有乐趣嗎?他快乐嗎?”
一
连串的問題像是弹珠一般袭過来,祁野仔细思考了下,一颗心却越来越沉重。
因为他发现,他对顾流寒一点都不了解。
上面那些問題,他一個也答不上来,這让他有种說不出来的挫败感。
“那,要怎么治?”沉默片刻,祁野张了张嘴,艰难地问出了口。
梁医生又抽了一口烟,懒懒地回答他:“看样子,他对你应该不排斥吧,這类人不会在好感度不高的人面前,表现出生理反应,還让你看到。”
祁野轻叩桌面的指尖顿了下,喉结滚动,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這個問題,因为他自己也摸不太准。
顾流寒的态度一直若即若离,暧昧中又刻意保持着距离,真的很难猜。
“不知道。”最终他诚实地吐出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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