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他說到最后反而笑了:“行啊。這要是放在古代,你這是妥妥的昏君,那什么一骑红尘妃子笑肯定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就连陈飞飞她们都忍不住取笑。
张莺笑看着云枝:“可以啊,我們宿舍出了一位祸国妖妃,我可真是与有荣焉。就是如果不是从我是尸体上踩過去就更好了。”
云枝的脑子感觉有些晕,明明沒喝酒,但是晕乎乎的,在他漫不经心地說出那句话,只敢看他下颌,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云枝心跳太快,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云枝脸红耳赤,手裡還拿着一张牌,心裡慌乱地打了出去。
江淮野暼了她一眼,无奈地笑了下。
云枝后知后觉地反应過来,自己已经打過一次牌了。這次是多打了一张,她已经沒有赢的可能了。
云枝窘得不行,尴尬不已。
一瞬间,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嘲笑声充斥着整個房间,要是地面有個缝隙,云枝想,她肯定会马上就钻进去,把她自己藏得深深的,再也不出来。
勉强打完這一局,云枝立马站起来,要把位置重新還给在一边看戏的陈飞飞。
云枝实在有些顶不住,着急說:“你回来玩,我不玩了。”
陈飞飞诶呦了一声,自然同意了。她本就又手痒了,還不忘說道:“害羞了啊,沒事不就丢了一张牌嗎?芳心都丢了不差這一张牌。”
冯御大概是有报复心理:“有什么好害羞的。看看江淮野這個老狗逼,說出這么丧心病狂的话還能這么面不改色,云枝你可不能被他吃得死死的。”
江淮野只是笑笑,压根沒有反驳的意思。
云枝:“……”
云枝只当听不到他们的话,在原来陈飞飞的凳子上坐下来,从旁边的果篮裡拿了一個桔子,心慌意乱地剥起来,听着麻将机的声音,脑子裡面乱糟糟的。
她觉得她真是沒用,是個人都知道江淮野的话分明是夸张的意思,笑了笑就過来,只有她脑海裡還不停地回荡那句话。
色
令智昏。
云枝抿嘴偷着乐,像是不小心偷到一块糖,宝贝地翻来覆去地品尝。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江淮野。
不料直接和他的视线对上了,他的目光干净直白,灼灼生辉。
而后,莞尔笑了。
云枝怔怔地看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攥了下,在他笑容中猛然反应過来,无措地重新把头埋下来,脚趾紧张地蜷缩起来。
云枝不再看他,拿着把桔子认真地剥起来,细致到把上面的须须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看起来漂亮又光滑,像是在整理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
云枝把桔子递给陈飞飞,陈飞飞正摸牌,暼了一眼接過去,夸赞了一句然后专心看自己的牌。
云枝重新拿了一只桔子,剥干净递给了张莺。
江淮野漫不经心地看牌,他不爱玩這些。不過新年的时候家裡亲戚多,非常热闹,他也不知不觉间懂了不少。
他想,云枝說不会玩肯定是真不清楚,她每年就跟她爷爷两個人一起過,从赵茹雪离开后,每一年都是孤零零的。
和别人家热热闹闹的肯定不一样。
江淮野长指翻转着一张牌,抬眸看见這姑娘又剥了一個干干净净的桔子,递给了冯御。
冯御美滋滋地道了声谢,朝他嚣张地炫耀了一下,扔到嘴裡。
江淮野舌尖轻轻顶在前齿上,看着這姑娘勤勤恳恳地又剥了一個,想了想,递给了陈飞飞,一眼都不看他。
江淮野歪了下头,气笑了。
他杠了牌,直接把手裡的牌打出去。
冯御立刻大叫:“你沒摸牌就打了!好啊你们這是夫唱妇随啊,刚才欺负人现在遭报应了吧!”
江淮野扫了云枝一眼,她手指一顿,继续剥一個,把桔子递给了张莺。
他忍不住在心裡骂了一声。
云枝其实很想抬头起来看看,其实沒什么好看,但是關於他的事,好像都会被放大,让她沒办法不去关注。
情窦初开,云枝觉得自己就像個可耻的偷盗者。
她怀疑自己的秘密,快要藏不住了,从一颗渺小的种子,长出幼苗,然后飞速一样生长,枝繁叶茂。
可她现在好像沒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江淮野感觉到她的好,她還沒来得及让江淮野觉得她或许是個
還不错的姑娘,她只是個会给他惹麻烦,总是需要让他不得不分心照顾她。
她身上似乎沒什么优点,足够让他喜歡她。
贴心一点,或者优秀一点。
云枝不清楚,是不是喜歡一個人会這么惶恐,好像自己什么都不是,好像怎么也配不上他。
豪情壮志地說要追人,其实压根沒有底,再往前试探一步都不敢,就连那些暧昧都好像是自己强行曲解出来的糖,裡面其实都是酸。
江淮野是多少人的白月光,心底人啊。不夸张的說,当年学校怕是有一大半的姑娘都对他有過心思,明目张胆的不少,暗地裡的就更多了。
云枝发现自己实在沒事想做,干脆走到客厅,从袋子裡拿出一串葡萄,放进篮子裡。
云枝来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這时才想起来自己有一只手涂了药膏。
江淮野刚才帮她涂完药膏,让她暂时不要让這只手碰水。
云枝只能用一只手,动作缓慢,分外细心地把葡萄洗干净。
周虎拿着黑不溜秋的烤肉进来,不死心地问她:“你真的不吃?”
云枝黑了脸:“不吃,你自己吃吧。”
周虎表情遗憾,当着云枝的面把那一堆垃圾丢进厨房的垃圾桶裡,盖上盖子的时候還挺依依不舍。
云枝:“……”
周虎凑過来,摘了一颗葡萄,砸吧了一下:“還挺甜。”
云枝无语,转身把葡萄拿出去。
云枝拿着葡萄走回来,江淮野背对着她,他已经把外套脱下来了,肩膀宽而平直,裡面是藏青色的毛衣,灯光下,能看见毛衣上的小须,显得有点温暖。
云枝舔了舔唇,把洗干净的葡萄放到麻将桌旁边的桌子上,說:“我洗了葡萄。”
“這串葡萄還是我挑的,我尝尝看。”
“飞飞,帮我拿几個過来。”
江淮野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丢了一张牌過去,视线扫過来:“暖宝宝呢。”
云枝一顿:“在客厅裡。”
江淮野:“拿過来。”
云枝哦了一声,走到客厅裡,从桌面上拿了暖宝宝,走回来,给江淮野递過去。
江淮野轻描淡写說:“我是让你拿着。”
云枝愣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抓紧暖宝宝,温热的温度从指
尖传過来,好像要温暖到胸口的位置。
她想說在房子裡其实不怎么冷,她也沒碰繁多,发现江淮野已经转开视线之后,沒有說出口。
陈飞飞吃了一颗葡萄,往云枝嘴裡喂了一颗:“是啊,别冻了。刚才我洗了下手,虽然房间裡暖,但是水真的好冷啊,心疼我的宝贝枝。”
云枝:“……”
哐当一声响从外面传进来。
冯御大声喊:“胖子,怎么了?”
周虎說:“沒事,东西掉了。”
云枝:“我過去看看。”
云枝走出去,帮着周虎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刷蜂蜜的刷子掉下来,捡起来都黏连着,好不容易整理好,周虎的兴致终于彻底消失了。
周虎叹息說:“一個個都抛下我,有人還记得我是给寿星嗎?”
云枝心說要不是非要让别人吃那玩意,他们会這么冷落你嗎?
云枝干脆和周虎坐在客厅裡玩了会游戏,不過一会,江淮野就出来了。
周虎问:“他们不玩了?”
江淮野說:“陆宁回来了。”
云枝不太爱玩周虎喜歡玩的游戏,见到江淮野回来,赶紧把游戏手柄丢出去:“我不玩了。”
周虎:“淮野,你陪我玩。”
今天到底是周虎的生日,江淮野還是非常给面子的,应了一声,就在云枝旁边坐了下来。
江淮野淡淡:“玩什么,你直接开吧。”
周虎兴奋:“好嘞,就等你這句话。不過你待会玩你要保护我知道,我今天是寿星。”
江淮野敷衍說:“再啰嗦就不玩了。”
周虎嚷嚷:“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沒有!记住我的身份!”
云枝坐在江淮野的旁边,从桌面拿了一個桔子,心不在焉地剥着皮。
电视机上游戏的声音传出来,音量很大,但是依旧无法把身边的人的声音掩盖住。周虎有些吵,时不时夸张地大叫,叫江淮野去救他,让他去打小人。江淮野偶尔說一句“嗯”或者“滚”。
他說话的声音有些低,语调懒懒散散的,還有点不耐烦。长指按着遥控器,操控着游戏人物,手指用力时手背浮现漂亮的青筋脉络,莫名带上点男性攻击力。
直到周虎卧槽了一声,云枝如梦初醒一般,尴尬紧张地把视
线挪到其他地方。
云枝绝望地在心裡叹了一口气,云枝,你真是半点不争气啊。
周虎看着死亡的人物,痛心疾首說:“就差一点点,就差差一点点啊,boss就要被我打死了!就差那么一点。第一次啊,我快要心肌梗塞了!”
周虎坐着捂住胸口伤心,一边骂一边让赶紧让江淮野继续陪他玩,他這次毕竟要一雪前耻。
江淮野微微侧過身,并沒有看她,說道:“谁都吃到了,除了我。”
云枝過了一会才反应過来是跟她說话,茫然地转头看着他,懵逼說:“什么?”
江淮野视线落在桌面上的桔子上,然后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
周虎拍着脸蛋,压根沒留意两人的对话,重新拿起游戏手柄,雄心壮志犹如将要上场的战士:“开始了开始了!”
江淮野嗤笑:“小沒良心的。”
云枝:“……”
游戏已经重新开始了,江淮野的视线回到屏幕上,沒有再說话。
云枝舔了舔唇,莫名感到心虚,她当时心慌意乱,根本不敢看他,自然沒有想到要给江淮野。
现在被他這么一提,她好像真的挺沒良心的,半点回报的心思都沒想到,光顾着害羞了。
想到這裡,云枝一阵脸热,是因为羞愧和尴尬。
云枝不敢争辩,安静地探身出去,拿起桌子上的橙子,低头开始剥。
江淮野偏头看向云枝,看见她乖巧得剥皮剥丝,认真得過于可爱,嘴角微扬。
云枝剥好想递過去,看了江淮野一眼,发现游戏還沒结束,于是拿着坐在一边,想去抽一张纸巾,把纸巾放在桌面上,用来放剥好的桔子。
“云枝。”江淮野声音清越。
云枝抬眸,江淮野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然后重新抬眸看了她一眼。
在這一秒,云枝像是突然读懂他未說明的意思,但是不确定是不是那個意思,一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江淮野不慌不张,堪称自然說:“我现在不方便。”
云枝手脚僵硬,伸手把小橘子递過去,江淮野张嘴,一口咬住。
指腹好像不小心碰到柔软的嘴唇,江淮野面色如常地收回去,云枝指尖都在发烫,不清楚自己到底碰到了沒有。
脑子有一瞬间的
空白,像是丢失了记忆片段,像是触碰到了,又像是沒有,那一触即离的柔软不過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周虎大叫:“他妈的你们两個有完沒完,又死了又死了!谈情說爱能不能换個地方换個時間?沒看见我一個大活人還坐在這裡嗎?是我存在感太低了嗎,我這样重量级的体型,就這么容易让你们這么忽视我?”
云枝尴尬地又想藏起来。
江淮野面不改色,嗯了一声,情绪平淡說:“再来一局不就好了。”
“這是重点嗎?”周虎无语說,“我就问你们能不能做個人?今天有只单身狗,并且今天是他二十二岁生日,一辈子只有一次,非常珍贵的,他的作用不是用来被狂塞狗粮的。”
周虎呸了一声:“实在不行,我滚远点?”
云枝:“……”
云枝、云枝不敢說话……
周虎愤愤不平:“狗命也是命,拜托你们有点公德心!不让我可能做出点让你们无法挽回的事情,狗情侣人人得而诛之!”
江淮野懒洋洋說:“行。”
云枝:“……”
云枝实在受不了了,站起来說:“我去洗個手,你们继续玩。”
江淮野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看见云枝躲进厨房裡,虽然脚步看着不慢,但是怎么看都是一副落荒而逃的姿态。
云枝在厨房裡躲了一会,心不在焉地转了几圈,又觉得躲太久实在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重新回去。
江淮野和周虎已经重新玩了,云枝轻手轻脚地走過去,毕竟她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们了,
這次周虎沒有像之前的大喊大叫,大概是被两次折磨得无语,无语過后反而放开了,往越来越贱的道路上狂奔。
周虎得意說:“我說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云枝肯定是清楚了。就是你這個畜牲不一定能做人,不做人我就去跟云枝說,還怕治不了你?云枝好好一個姑娘,就是跟你学坏了。”
江淮野散漫地往后靠,操控着人物,闷笑了笑,踹過去:“說谁呢,沒完沒了了。”
周虎躲开,嬉笑說:“心疼了?不就调侃几句嗎?”
江淮野淡淡扫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正经:“是啊,不行?”
“你少說两句
。”
周虎被噎住,倒不是生气,只是越发无语了:“我才說几句,用得着当真?”
江淮野嗤笑:“一句都不行。”
周虎笑骂了一声,毫不留情說:“怕她生气?云枝脾气沒這样吧。”
江淮野嗯了声,玩世不恭說:“她生气,還不是我来哄。”
云枝忽然忍不住较真起来,心想我脾气挺好的,不需要哄,她沒那么小气不会生气的。
云枝忽然有些不肯定,她的脾气应该沒這么差吧。
江淮野低头,微勾唇,轻轻哼笑:“不過我還挺想哄的。”
周虎觉得他這個生日過得有些寂寞,看着一桌子的麻将狂徒,忽然觉得十分的刺眼,觉得刺眼就忍不住想搞事了。
于是,一群人被周虎从家裡赶出来,偏偏不知道去哪裡玩,又实在沒什么想玩的,无所事事地在大街上闲逛,最后竟然說要跑到广场上看喷泉。
广场很大,同样的风很大,不過照旧玩的人不少,還有不少小吃摊子,冒着腾腾的热气,终于在這個寒夜有了一丝温暖。
云枝低头看手机,发现多了一條好友申請,她今天已经拒绝過一次了,林峻竟然又发過来一次微信申請,备注是有话跟她說。
云枝沒有兴趣,干脆利落地点了拒绝。
不知道什么开始,她好像对林峻背叛這件事越发不在意了,心底反而有一种庆幸。
這样也挺好的,挺好的,她后来遇见了江淮野,虽然這样想让她觉得自己有些坏。
虽然沒什么好玩的,但是一群人聊天竟然也不显沉闷,陈飞飞几個人在前面叽叽喳喳,开始讨论为什么到现在喷泉還沒有开,還說這裡喷泉五颜六色的還挺好看的。
云枝出来的时候,明明是带了暖宝宝,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再留意到的时候,暖宝宝已经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
云枝在地上找了找,沒找到,放弃的双手在嘴唇前吹了吹。
這裡水气重,四周都是树林,似乎比大街上的温度還要低。
云枝终于开始后悔,她今天不应该穿這套衣服的,口袋都沒有,真是白白受罪。
云枝看向旁边的江淮野,不知道男生是不是真的不怕冷,长风衣上有口袋,他却一只手都沒放
进去,也沒有丝毫感到寒冷的模样。
云枝在這一刻,非常莫名地,开始馋江淮野的口袋。
真的是非常单纯地馋他的口袋。
江淮野似乎觉察到她的视线,偏头看過来,轻挑眉:“怎么了?”
云枝想說沒什么,可是奇怪地最后却变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问:“我能伸进去你的口袋,我暖宝宝丢了。”
她咽了咽口水,语气软還有点委屈:“好冷啊。”
說完云枝都懵了,她刚才用的是什么语气,她是在撒娇嗎?她怎么会用這种语气跟江淮野說话。
“想要做什么跟我說一声就行了,你撒什么娇啊。”江淮野微勾起唇,抓着她的手,塞进口袋裡,在口袋中他的手几乎将她的手覆盖住,玩世不恭說,“你知道吧。”
在云枝怔然中,他垂着长长的睫毛,语气不正经:“我对你沒什么自制力。”
作者有话要說:开学快乐~上班快乐~祝大家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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