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论教育孩子
本来她還以为是有矛盾,但是就来了一個大孩子带着一個半大孩子,這语气也不像是打仗那五马长枪的,倒像是,委屈,告状!
“婶婶,不是,我,我不想来找你,就是,就是,”
简单是受不了這磨磨唧唧的劲儿,不過人家态度好,這人她也不熟,又是孩子,也不好意思說什么硬话,只能劝着,
“你慢慢說,有什么事,需要我干什么?”
大孩子红着脸不好意思,倒是小孩子,七八岁了,說话那叫一個脆成,
“婶婶,你家的颜颜妹妹,把我家的鸡抓跑啦!”
简单直接宕机,
“啥?”
东北基本都是春天开始孵小鸡,养得好的到冬天就开张下蛋了,那就是大鸡,她家崽儿才三岁,那玩意儿那么好抓?
“你說抓了你家的啥?”
“婶婶,妹妹抱着小狗,把我家的墙踢倒啦,抓了我家的鸡给小狗吃了,我妈妈刚生了弟弟,這鸡是要给妈妈吃的!”
简单,顿时闹了個大红脸,火辣辣的,第一反应是赶紧道歉,
“那個,对不起对不起啊,是婶婶沒看住她,那個,等下啊,”
她回身进屋拎了两只杀好的鸡出来,
“对不起啊,妈妈和弟弟有沒有被吓到?
這個呢,先拿回去给妈妈吃,然后待会儿婶婶带着妹妹去你家赔礼道歉,然后把墙给你补上,好不好?”
大孩子看着鸡,犹豫了一秒,
“我家那只鸡沒有大,而且只有一只,婶婶,我們不能要這么多,”
简单不由分說的就塞過去,
“那不一样,這是婶婶的赔礼,你不接受,就是不肯接受婶婶的道歉,是不是?”
简单不是什么能言善辩的人,但是对方是两個孩子,那還是沒有問題的。
最后两個孩子一人拎着一只鸡,美滋滋的出了门,最后還回头提醒一句,
“婶婶,我們来的时候,看见妹妹抱着小够去那边追大鹅了。”
简单,“......”
“好,谢谢你们啊,婶婶這就去把她找回来。”
真的,好像很久都沒有這么咬牙切齿的时候了。
過了一会儿,隔壁的老太太听见声音出来,就看见儿媳妇儿正往回走,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奇怪,
“儿媳妇儿,出啥事了?谁给你气成這样?”
简单使劲儿的吐了口气,将手裡惹祸的崽子往上提了提,
“她!”
小崽儿還在努力的挣扎,
“妈妈,我要下来,我要下来!”
后边两個一身凌乱的孩子根本不敢吭声。
进了院子,隔着墙头,老太太才看清楚几個孩子的样子,小崽儿好像刚从鸡窝裡钻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粘的不知道是树叶還是草叶子,头花躺在衣领上,嘴边還有鲜红的血迹,衣服上也都是褶子,沾的土,雪,裤子和棉鞋上還有不明物体留下的印子。
后面的秦观秦绍要好一些,不過也很狼狈,甚至手上和脸上還有红色的痕迹,很明显是受伤了。
进院,简单就把孩子扔下了,一下地小崽儿就去揉屁股,
“进屋把自己收拾干净,帮哥哥处理伤口,然后,秦欢颜,你给我面壁思過,三天不准出门。”
“妈妈!”
简单這会儿可清醒着,半点沒有被迷惑,
“再說,就五天不准出门。”
小崽儿撇撇嘴,气呼呼的开门进了屋,秦观秦绍看了一眼老太太,也赶紧跟在后面进了屋。
老太太這点特别好,他们在教育孩子的时候,她从来不随意的发表意见,就是有不明白的,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质疑,看孩子都进屋了才开口,
“這是,孩子又惹祸了?”
老太太說看不了小崽儿也不是推辞,這小崽儿的活力实在是太足了,說实话,她淘气惹祸,老太太其实,并不怎么意外,
“這次干啥了?看那样儿,跟别的孩子打仗了?”
简单撇撇嘴,心累,
“她要是跟人打仗,我都高看她一眼,她,先去抢了人家的鸡,喂狗。
然后,去追着大鹅满场跑,最后,被大鹅追的满场跑,屁股還被叨了好几口。”
說着說着,自己都逗乐了,老太太也忍俊不禁,
“噗!哈哈!這孩子,咋這么淘气呢?那鸡,赔人家了嗎?我這昨天刚杀的,要不拿這個?”
一說這個,简单就觉得,她這脸皮又开始发烫了,
“鸡是赔了,晚上她爸下班,得去给人家赔礼道歉,人家刚生了孩子,那鸡是要给产妇吃的。”
老太太,“......”
又想笑,又想揍孩子,看着简单的脸色,到底沒好意思再次笑出声,
“行了行了,孩子慢慢管,那俩小子是不是也帮着干坏事了?”
“這倒沒有,”
简单都不好意思說,人家孩子好好的陪着妹妹出去玩,真真的是被妹妹坑的不轻啊,
“咳,他们应该是,受了小崽子的连累了,妈,晚上就让他们在這吃吧,我给他们做点好的补补,這帮忙带孩子的,還受伤了。”
她是不好意思,老太太倒是看的开,
“那自己妹妹,他们要是不护着,那才不对劲呢。
小子皮实,沒有那么娇气,你啊,就是想借由子给他们做好吃的,行,那就让他们在你那儿吃了再回来。”
說完赶紧的回屋,不然她都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打一巴掌给個甜枣,现在简单整治這個崽子就是這個法子,不然還真的就不好管了。
面壁,教育一通,秦清淮回来又半哄半帮腔的,小崽儿嘴甜,又是哄又是亲的,简单這脸也沒板住多长時間,
“行了行了,你给我记住,再干這种事,就小心你的屁股。”
一說屁股,小崽儿立马伸手捂住。
简单转头憋笑,对,屁股還受伤了。
秦清淮无奈,看向两個孩子,
“你们的伤咋样,上药了嗎?”
秦观摸摸脸,树枝刮破皮的,并不严重,
“三婶给上药了,已经不疼了。”
秦绍也去摸大腿,
“嘶!屁股還有点疼。”
他帮着小崽儿躲大鹅,也被连带了,秦清淮看了,穿着棉裤,倒是沒破,不過這么半天,已经成了一個不小的血泡。
“今天這個错误是妹妹犯的,妹妹這几天的零食水果沒收,都给你们,等你们伤口都好了,三叔单独再给你们做一顿好吃的。”
把两個孩子送回去,看着已经四脚朝天呼呼大睡的小崽儿,两口子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的又想笑,又想叹气,
“你去道歉,人家說啥了?”
简单沒好意思,是秦清淮上门去道歉的。
秦清淮摇摇头,
“沒說啥,一個劲儿的拒绝,還說孩子不懂事,整的他们還不好意思,正好东方過去,他一說和,他们才收下东西。”
“這就是孩子,要是大人,她這政委家孩子,人家都不一定好意思找上门来,這不知道的,還以为是咱们家裡纵容的呢,啊!”
简单气的直抓头发,
“小恒也沒有這么淘气啊,回舟那时候好像也沒有,她這,啊啊!今天我都看见了,妈都忍不住想笑了,這熊孩子啊!”
简单接触過回舟,对孩子的印象一直是哪個小暖男,特别有礼貌,听话,說话乖乖巧巧的,這小崽儿小时候也挺好的,這越大越离谱了,
“我感觉,她好像是要上天。”
秦清淮看着闺女的眼神都是笑,不過也不敢太放肆,還得劝着媳妇儿,
“還是太小了,心裡還沒有约束和规则,不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啊!”
简单猛的坐起来,
“家属院有谁家养狗了嗎?”
秦清淮一愣,
“沒有吧,沒听說,明天我让小一问问,怎么了?你還要去找狗算账?”
简单气的一拳头捶過去,
“算什么账,我疯了嗎?
你怎么不想想,家属院要是沒有狗,她抢的鸡喂哪儿去了?”
“喂,是啊,不是說她抱着狗,要喂狗才抢的人家的鸡嗎?诶?不是,她能抱动的也就是小狗崽,那谁家小狗崽能吃鸡?”
“是啊,你想,你再想。”
秦清淮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可是,不能吧?”
简单泄气的往后一躺,
“我不知道啊,我回来之后也沒怎么上山,主要也沒碰到啊?但是這個崽子,从县城回来就嚷嚷着要找小灰灰,嚷嚷了多少天,這些日子可沒再說,”
“那,那個狗,不是,那個东西,哪儿去了?吃完鸡就回去了?”
秦清淮都不知道该說狗崽子還是,狼崽子了,
“大狼会不会因为這個下山,我记得這玩意儿可是记仇的,”
“哎,我也不知道啊,你說,要不明天开始,我上山去偶遇去?”
无论大狼或者小狼,简单的直觉是不会伤害他们,但是野兽這东西,她心裡始终是留着一道戒备的,
“還有那几個分不清谁是主人的狗,白给它们养活那么大了,”
发了几句牢骚,她還是任劳任怨的认真想想,
“你說,能不能是咱们想多了,其实就是小狗崽,是吉祥它们的后代呢?”
“吉祥是小母狗?”
“......不知道,”
刚下乡的时候,简单也是個才十多岁的小姑娘,那时候养活小狗也是为了好玩,哪注意是公是母啊,
“四只呢,总不能一只母的也沒有吧?或者,是狼和狗的,串串?”
這话题突然就跳转到繁衍生息上来,秦清淮自然也說不清楚,猜了一大阵,两口子也只能放到一边,思绪又回到眼前這個熊孩子身上。
“這個,咋办?這次能圈住三天,那下回呢?”
“要不,等开春了,送去幼儿园?”
简单最好抽搐,
“家裡整不明白,送去霍霍老师?”
這,好像也不合适,最合适的自然是先把整明白,让她明白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不然,她沒有顾忌,防是防不住的,就怕无意间再惹了大祸,像上次的炸弹。
哦,对了,炸弹。
简单垂死病中惊坐起,
“不行,還是得先教育她,让她有怕的,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动,不然,我這擦屁股就沒完沒了。”
這些日子,這孩子沒少惹祸,她力气大,跟其他孩子疯闹也不会控制,就因为這個,简单就沒少赔东西赔礼道歉,
“啊,淮哥,教育孩子怎么這么难啊?”
“好了好了好了,不着急啊,不着急,我明天休息,我来管她,妈妈最辛苦,明天妈妈休息,我跟她說,”
秦清淮赶紧哄人,
“明天我领着她走一圈,让她看看别家的生活,看看别家孩子都在干啥,跟她說說一個鸡蛋能换多少东西,一只鸡能换多少东西。”
這么一說,秦清淮看了看日历,
“明天是大集啊,要不,明天咱们去赶集吧,正好让她看看那些穷人的生活。
媳妇儿,别着急,她从小到大沒過過苦日子,吃穿用度咱们都给她最好的,会不会就是因为這個,所以她以为别人家的生活也是這样的,所以对东西沒有那么珍惜?”
“可是,有的孩子饿了,她也知道把自己的东西给人家啊,啊,還知道回来拿那不打眼的呢,那天跟人三個孩子打起来了,打完了听說人家沒吃饭,颠颠回来给人家一人拿了一個那两掺的干粮,老仗义了,拍着胸脯告诉人家,管饱,让他们随便吃,不够吃就来找她。
我跟你說,要不是我看见了,我都不知道,她那背带裤口袋裡,早上自己還塞了两块饼干呢,她都沒說给人家。”
秦清淮想象了一下闺女拍着胸脯的小模样,忍不住又想夸两句,
“多有爱心啊,還知道帮助小伙伴呢!”
简单也忍不住笑,
“是啊,老仗义了,還管够,她拿啥给人家管够?也就是那是几個孩子,人家不贪心,哼,好像是個大姐大。”
“你以为呢,咱们闺女在這家属院裡头,可是老厉害了,手底下一群小弟,现在不說一呼百应也差不多了。
秦观跟我說的,他们跟着闺女出去,要不是他们是亲哥,都排不上号,沾不着边,闺女身边都是小孩,大的小的都有,說今天来告状的那两個孩子,也是当时被气急了,那鸡是家裡最后一只,他妈妈沒有奶水,就指着那只鸡下奶呢,要不然,都不能来。”
“我,”
简单感觉,她的拳头又硬了,
“听你的意思,你闺女成了家属院一霸,你還挺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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