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解除诅咒的希望 作者：如倾如诉 当看到丛雨的表情变得那么严肃时，艾泽就知道，怕是有事发生了。 别說是艾泽了，就是還处于不敢见人的状态的朝武芳乃都察觉到了這一点。 但丛雨却沒有直接說出来，而是說了一句。 “是主人抓回来的那只祟神，你们跟吾辈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着，丛雨便带着艾泽和朝武芳乃一起去了神社。 然后，两人就发现了，原本被连注绳给围了起来的祟神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朝武安晴和驹川美津叶站在裡面，正在讨论着些什么。 两人都是一副明显一夜沒睡的模样，眼中满是疲惫，眼皮底下還有淡淡的黑眼圈。 即使是這样，两人依旧在那裡激烈的讨论着什么，让众人赶紧上前。 “爸爸！”朝武芳乃率先出声了，有些不安的說道：“发生什么事了？祟神呢？” 艾泽亦是环视了周围一圈，尤其是连注绳的内部，却是一点祟神的踪迹都沒有发现，令其眉头微微皱起。 朝武安晴和驹川美津叶两人看着匆忙赶来的艾泽和朝武芳乃，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同时露出严肃的表情。 “艾泽大人，芳乃大人。”驹川美津叶上前一步，向着两人伸出了手，說道：“請你们看看這個。” 艾泽和朝武芳乃顿时循声望去。 只见，在驹川美津叶的手掌心上，正躺着一块石头。 石头很小，轮廓也不完整，看上去就像是什么东西的碎片一样，通体呈现白色透明状，内部還有白雾般的物体在流动。 “咚咚——” 就在這一瞬间裡，艾泽的心跳忽然变快。 這种感觉，和其当初被丛雨丸呼唤时完全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丛雨丸呼唤艾泽时，艾泽产生的反应比较大，此时此刻裡产生的反应却是要小很多，小到甚至会让人误以为是错觉的地步。 并且，丛雨丸呼唤艾泽时，艾泽的反应是一直存在的，此时此刻裡却只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反应，然后心跳便平息了下来。 “這是……？” 艾泽捂住胸口，眉头紧皱。 “這是什么？” 朝武芳乃则什么感觉都沒有的样子，面露疑惑之色。 “艾君，芳乃。”朝武安晴出声了，沉声对着两人說道：“這块碎片，是在祟神的体内掉出来的。” “什么？”艾泽和朝武芳乃顿时齐齐愣住，错愕道：“祟神的体内掉出来的？” 朝武安晴和驹川美津叶同时点头。 “事情是這样的……” 一旁的丛雨见状，为两人进行了說明。 据丛雨所說，她昨晚一直都待在這裡，为连注绳注入神力，维持着祟神的束缚，并静观着朝武安晴及驹川美津叶两人对祟神展开的研究。 在這样的情况下，祟神一开始的时候還是很有活力的，不断的冲撞着连注绳，意图脱身，导致朝武安晴和驹川美津叶都不知道该怎么研究对方，只能暂时保持距离，进行观察和记录。 可当黑夜過去，天开始蒙蒙亮，迎来黎明时分之时，连注绳内的祟神却是突然不动了，且迅速的消融，化作一阵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旋即，這块奇怪的碎片就从祟神消失的位置上掉了下来，被丛雨等人所发现。 也就是說…… “這是被祟神吞进体内的东西？” 朝武芳乃疑惑出声了。 “不。”驹川美津叶立即摇头，否定了這個說法，道：“根据一直以来留下来的记载所述，祟神很明显不是生物，连身体都是由污秽形成的，根本不具备生物的特性，不会吞食任何的事物。” “而且，我們看得很清楚，在祟神消逝以后，這块碎片原本是黑色的。”朝武安晴附和了驹川美津叶的话，道：“可等到祟神完全消失以后，這块碎片却是变成了白色。” 這足以說明，這并不是一块普通的碎片。 “我怀疑，這碎片恐怕就是祟神的核心，是诅咒的宿体。” 驹川美津叶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诅咒的……宿体？” 艾泽和朝武芳乃不由得同时看向了那块碎片。 而在两人的耳边，驹川美津叶的声音正在不断响起。 “朝武家的诅咒，其源头乃是长男的怨恨。” “因为长男個人对朝武家的怨恨，他杀死了山中的犬神，将犬神的灵魂当做祭品，发动了這個诅咒。” “换言之，诅咒的根源就是怨恨之力。” 驹川家曾经是阴阳师世家，现在虽已转职为医生，祖上留下的知识却沒有摒弃，所以在朝武家转向神职方面的工作时才能给予那么多的建议，并成为朝武家御用的诅咒对策师。 数百年来的研究，以及更久远之前的时代留下的知识，让驹川美津叶很快就整理好了状况，并得出了一些结论。 刚刚，她就是在和朝武安晴說這些事。 “根据文献记载所述，通過驱使怨恨之力来发动诅咒时，需要将怨恨之力寄宿在某种凭代上。” “這种凭代就是诅咒的核心。” “如今，這核心的碎片却是出现在了祟神的体内，且疑似是祟神的核心，那如无意外的话，祟神就是从這裡面产生的。” “或许是因为某种意外，也或许是因为强力的诅咒的反弹，原本的凭代破碎了，变成了像這样的一块块碎片，当穗织内的污秽积攒到某种程度时，凭代的碎片才能借助污秽的力量来制造出名为祟神的個体，对诅咒的对象——朝武家及其相关人士进行伤害。” 驹川美津叶的发言，让众人均陷入到难以言喻的沉默中。 尤其是朝武芳乃，她正在胸前握紧着双手，面色复杂。 沒办法。 “這么說，一直以来与朝武家和我們进行着战斗的源头，就是這個所谓的凭代？”艾泽眯起眼睛，单刀直入的說道：“而朝武家一直以来都沒有发现這一点？” “沒错。”朝武安晴点了点头，一边叹气，一边說道：“因为祟神一直都是在夜晚才会出现，且還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上的关系，历代朝武家的巫女在祓除祟神时，或许就完全沒有发现這碎片的存在。” “這么小的碎片，就算出现在动静颇大的战场上，且還是地形比较复杂的山裡，那在白天都有可能被忽略，更别說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了。” 說到這裡，朝武安晴也是苦笑了起来。 朝武家与祟神交锋了数百年的時間，结果竟是到了今时今日才发现這么重要的事物，实在是命运弄人。 若是能够早些发现着凭代的存在，或许秋穗就不会…… 在朝武安晴有些伤感的這么想着的时候，朝武芳乃已经是开口了。 “那么，只要我們找到所有凭代的碎片，让凭代恢复完整，是不是就能够消除诅咒了？” 朝武芳乃有些紧张，又有些惶恐不安的這么說。 朝武家的诅咒，对于她一個仅仅才高二的少女来說，着实是太過于沉重了一些。 数百年来，朝武家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這個诅咒上，如果她沒能消除诅咒，那将来必然也是個短命鬼。 历代朝武家的巫女都是在生下孩子以后沒過几年就死了，她大概也会是一样的状况。 可如果能够消除诅咒的话，那就能够解脱了。 不仅她自身能够得到解脱，朝武家历代先祖以及家族的未来，都能得到解脱。 想到這，朝武芳乃不禁看向了艾泽。 和這個少年相识不過两個月，但两人的关系已经产生了突破性的进展，令得原本连交個朋友都心有顾忌的朝武芳乃心态也是改变了许多。 换作两個月前，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自己会在两個月后从少女蜕变成少妇，且還不是水到渠成，而是双方冲动之下酿造出来的结果。 可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品尝到了個中的滋味，再让她回到孑然一身的状态，她還真有些舍不得。 她只是心有顾忌，不是真的不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她想和别人一样，交很多很多的朋友，更想和茉子借给她看的那些少女漫画的女主角一样，谈上甜甜的恋爱。 以前，她不敢奢望能够得到這些，但现在……或许有希望了！ 对此，驹川美津叶明显也是一样的想法。 “至少可以肯定，這会是打破现状的契机。”驹川美津叶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只要让凭代恢复完整，那就可以想办法消除其中的怨恨之力。” 丛雨也在一旁发言。 “只要收集齐凭代，庄重的进行祭祀，净化其中的污秽，抚慰犬神的灵魂，那作为诅咒根源的怨恨之力就会消逝了。” 届时，诅咒自然会不攻自破。 這一刻，朝武芳乃也好，朝武安晴也罢，都露出了竭力抑制心中情绪的模样。 那仿佛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喜极而泣的模样，让人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這個诅咒给他们的人生带来了多么沉重的影响。 朝武芳乃自是不必多說，自身便是受到诅咒的对象，诅咒的存在与否与她的性命和未来息息相关。 朝武安晴更是如此，妻子已经因诅咒早早的离开了他，若是诅咒无法解除，那他的女儿乃至是未来的外孙女都会因此而死，对于对此感到无能为力的人而言，或许才是最最痛苦的那一個。 要是诅咒真的能够解除，那得到救赎的人，绝对不止是朝武家的血脉，還有与其产生种种羁绊的人。 艾泽看着這一幕，便伸出手，轻轻的搭住朝武芳乃的肩膀。 朝武芳乃立即顺势趴进了他的怀裡，埋住脸，似乎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此时此刻的表情。 然而，朝武芳乃并不知道，她這下意识的举动，究竟给旁人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原本心绪有些剧烈起伏的朝武安晴愣住了，驹川美津叶更是有些惊讶，有些愕然了起来。 唯独丛雨，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似看到了什么安心的事物一样，耀眼的东西一般，以至于闭起了一只眼睛。 艾泽便一边轻拍着朝武芳乃的后背，一边向着众人开口。 “那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祓除祟神的同时，将這些以往被忽略的碎片给找回来吧？” 艾泽的话，让众人暂时从惊愕裡摆脱了出来。 “或许并不需要祓除祟神就可以直接回收碎片。”驹川美津叶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艾泽和朝武芳乃，道：“凭代的碎片肯定就散落在山裡，只有当穗织的污秽积攒到一定的程度时，祟神才会从中诞生。” “而在祟神沒有诞生之前，它们是不会变换位置的。” 既然如此，何必去和祟神打生打死？直接在祟神出来前找到碎片并回收不就好了？ “可山那么大，范围那么广，想从裡面找出這么小的一块块碎片，谈何容易？” 朝武安晴将视线转向了驹川美津叶手中的碎片，有些发愁的這么說着。 艾泽顿时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刚刚看到凭代碎片时的感觉。 “也许，我有办法找到一些。”艾泽沉思了一会，随即說道：“在见到這碎片时，我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感觉，或许能够凭借這种感觉在山裡找到一些碎片。” 就和当初丛雨丸在這個神社裡呼唤他时一样，若凭代也在呼唤他，他又何愁找不到它们？ “真的嗎？主人！”丛雨连忙问道：“你真的能够感觉到凭代碎片的位置？” 朝武芳乃亦从其怀中抬起头，不由得看向了艾泽。 见到朝武芳乃那饱含希冀的脸，艾泽原本還想說“哪有那么容易”的话，立马产生了改变。 “应该沒有問題才对。”艾泽笑了笑，道：“总之，试试就知道了。” 他已经准备向学校請假，到山上去找找看了。 “那這個就先交给你吧。”驹川美津叶将手中的碎片交给艾泽，道：“或许能够有所帮助也不一定。” 艾泽点了点头，将碎片收下。 握住那透明似水晶般的碎片，虽然有些微弱，但艾泽還是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别人或许完全察觉不到什么，即便能够察觉到什么，反应应该都会很微弱，可艾泽却能明确的捕捉到這股反应。 “看来，我那能够完美掌控各种器具的奇特天赋，在這上面也能有所作用。” 艾泽紧紧的握住了透明碎片。 “去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