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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 章

作者:苏幕幕
所以她在茶肆附近听到那番话不是偶然,而是這京中所有人都在這样议论,觉得严辞构陷了昌王這样一個仁德之人,罪无可赦?

  他殚精竭虑,步步为营,本以为终于快成胜局了,她却沒想到他還受着這样大的非议和污名。

  可他竟一点都沒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怀揣着心事回侯府时,下人告诉她严辞已经回来了,在院中荷花亭内坐着。

  她便马上往荷花亭走,想到太阳要落山,水边风大,便又转身替他带上了一件披风。

  到荷花亭附近,就见到水岸边守着的小陶。

  聂蓉问他:“你不在侯爷身边嗎?”

  小陶连忙回答:“侯爷說要一個人躺躺,已经躺了好一会儿了。”說着指指荷花亭内的严辞。

  她抬眼看向湖心荷花亭,只见那裡放了只藤椅,严辞就独身一人半躺在藤椅上,一动未动,不知是已睡着還是在想着心事,湖风吹来,灌进他衣袖,看着便觉得多了几分凉意。

  她也怕打扰他,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直到太阳完全落山却還沒见他动一下,而湖边更冷了几分,连小陶都忍不住摸了几下胳膊。

  聂蓉怕严辞着凉,终究是忍不住让小陶先回去加件衣服,自己拿着披风前往亭内。

  严辞在藤椅上闭着眼,好像是睡着的,她轻着手脚靠近,将披风盖在了他身上。

  他却睁开眼,见是她,问道:“回来了?”

  “嗯。”聂蓉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坐下,见他眉头微蹙,似乎心绪不佳,又想到今天听到的那些话,心裡更是难受,问他:“侯爷在這裡躺了這么久,是有些累,還是心中有不快之事?”

  “沒有。”他淡声回。隔了会儿,說道:“今日在狱中,昌王畏罪自尽了。”

  聂蓉一怔,沒想到事情又来得這么突然。

  可再一想,又觉得奇怪,问他:“为什么是畏罪自尽,不是当众处决?”

  严辞解释:“毕竟是皇家人,关系皇家颜面,三丈白绫是皇上让人送去的,皇上就想让這事含糊過去。”

  “可是這样,外面說不定会议论,說是侯爷逼他的。”

  他看着她轻笑:“你懂得倒挺多。”

  聂蓉常在后院,之前也沒想到這些,只是今日听到人街头议论,又听弟弟那样說,便知道外人对诏狱本就诸多猜疑,现在昌王死在裡面,說是畏罪自尽,又会有几人相信?

  這些猜疑和指摘,最后不都是严辞来承受嗎?

  严辞回得淡然:“无妨,我被人议论的也不差這一條。”

  “可是……”聂蓉不了解朝中事,不知该怎样评论,只是拽了他袖子道:“那皇上怎么這样,一点都不顾及你……”說到一半,她马上噤声,小心地问他:“這样的话是不是不能說?”

  严辞笑起来:“說就說了。”随后拉起她的手,徐徐开口:“皇上最先考虑的自然是社稷安危,我這份差事,是替皇上办事,旁人的议论无所谓。”

  “怎么会无所谓,谁都不想被人非议,侯爷也是人,怎么可能无所谓名声?侯爷是不是……”她带着几分小心问:“都将心事藏着,其实也是有一点难過的?”

  严辞默了半晌,回答:“最难過的时候是我父亲被害的时候,现在倒還好,沒那份闲功夫去想這些。”

  聂蓉想起了自家在他丧父时的落井下石,不由将手从他手中抽中,反用一双手将他手握住:“你一定恨透我爹了是不是,却并沒有对他怎么样,我觉得旁人說得不对,你并不是心胸狭窄,公报私仇的人,我代我爹向你道歉。”

  “以侯府当时的处境,你爹退婚也是人之常情,换了别人,大概也会這么做。”严辞說。

  聂蓉紧握着他手不說话。

  确实也许别人也会這么做,但最终這么做的正是她爹,那刻骨铭心的背叛和屈辱,怕是一辈子也难忘吧。

  严辞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前的事還想着做什么,我就一辈不叫他岳父,也足够让他生闷气了。”

  聂蓉忙去摸自己的发髻,皱眉道:“你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严辞却又揉了上去,问:“你头发怎么這么软,和身上一样。”

  听他提到身上,她就想起晚上某些时候,不由红了脸,又去拿开他的手,嗔声道:“說什么呢,女人头发不都這样么?”

  “都這样嗎?”严辞不太相信的样子,两人正在她发髻上缠闹着,聂蓉一偏头,就看小陶正低头站在荷花亭外。

  這一眼,吓得她连忙直起了身子,和严辞隔开了距离,严辞這时也看向亭外,小陶立刻上前一步,低垂着头快速道:“侯爷,墨阳书院送来的帖子,下午忘了给您。”說着就将一张深蓝色拜帖搁在了石桌上,慌不迭就退出荷花亭,快步走远。

  严辞将那张帖子打开瞧了一眼,随手就丢回了石桌上。

  听见是墨阳书院送来的,聂蓉问他:“墨阳书院找侯爷做什么?”

  严辞心不在焉道:“他们新修了個什么藏书楼,邀几個人前去致辞庆贺。”

  “哪天?”

  “明天,早就回绝了,沒想到今天又送了张帖子来,是知道我明日旬休,又想试一试?”

  聂蓉问:“侯爷为什么不去?”

  严辞看她,慵懒道:“有什么好去的,還不如在家揉揉夫人的头发。”說着又开始上手。

  聂蓉這时顾不上拦他了,劝道:“侯爷不是正因昌王之事受非议嗎?墨阳书院裡都是以后的进士,他们不了解侯爷,也许也对侯爷有异议,若是侯爷能去說几句,他们见了侯爷才学与风采,說不定会仰慕侯爷,那不是有好处嗎?”

  严辞不屑道:“一群书呆子而已,我又不是夫子,要他们的仰慕做什么?”

  “当然不是书呆子,至少這给你送請帖的夫子就不是,要不然怎么会一再让你過去呢?”

  严辞见她发髻果然被自己揉散了,這才心虚地悄悄收了手,笑道:“好,既然你這样劝我,我就過去一趟。”

  聂蓉松了口气,心想像昌王那样的衣冠禽兽,因为施了個粥,题了句诗就让弟弟那样替他說话,严辞怎么說也是堂堂二甲进士,又年纪轻轻手握重权,难不成還不如一個昌王?

  正想着,只觉得头上有些不对,一摸才知道她发髻竟然都散了。

  隔天,严辞果然到了墨阳书院。

  听說大名鼎鼎的严侯到了墨阳书院,学子们议论纷纷,聂长博犹豫一会儿,决定和严皓一起去听听他的致辞,却一转头,并沒见到严皓的人。

  因为昌王之死,学院许多学子都暗中对严辞不满,因此对严皓也有疏远,严皓来问過他的态度,他那时候保持了沉默,严皓便负气离开,再也沒和他說话。

  他确实替昌王抱屈,但昨天被姐姐那样說了一通,心裡又有些犹疑。

  姐姐从不发脾气,对他也更是温和,沒想到昨日却和他說那样的话。

  他总觉得,昌王的案子,裡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而且這内情他姐姐知道。

  加上他见過严辞两次,虽然清冷威严,难让人接近,但对他确实有恩,而且他对策论文章点评几乎比夫子還精准,這样的才华,哪怕不做這御史中丞也能做其他重臣。

  聂长博最后還是去听了严辞在藏书楼前的致辞,只短短說了几句,并沒有如其他人一样长篇大论、慷慨陈词,但却往藏书楼赠送了好几十本书,其中還有四五本孤本手迹。

  在他后一位致辞的,便是他们那位极擅言辞的书院副讲,他一开口,少则两刻,多则半個时辰,严辞似乎也不耐烦去听,离了藏书楼,由人带着到待客室内喝茶。

  聂长博想了想,攥着手走上前去,站在门口隔着他门口侍卫道:“书院学生聂长博,有事求见严侯,望严侯应允。”

  严辞看他一眼,随意道:“进来吧。”

  聂长博由人带进去,站在堂下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脸上神色一会儿激昂,一会严肃,似乎在想着怎么开口。

  严辞也不說话,就耐心等着他,好一会儿,他抬首道:“侯爷,我今日之言若对侯爷有不敬,還請不要牵怒姐姐,今日要问的话都是我自己所想,她完全不知道這些。”

  “如何,你要骂我?”严辞微一勾唇,问他。

  聂长博连忙回道:“当然不是,就是……關於昌王一案,外面都說是侯爷捏造罪证构陷于昌王,我想知道,這是否属实?昌王谋反一案的确疑点重重,這真是侯爷一手操控嗎?可昌王堂堂王爷之尊,皇上与朝中大臣就真能任由侯爷這样凭空害死昌王?”

  “为什么這样问?”严辞问他:“你不過還是個书院学生,好好念你的书就成了,关心這些做什么?”

  “可侯爷還是我姐夫,也于我有恩情,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侯爷,到底是该禀着心中正义怨恨侯爷,還是该以侯爷为榜样,敬重侯爷。”聂长博一着急,就将心中困扰自己好几天的問題說了出来。

  问完,他才知道自己确实太過冲动了。

  這话或许严皓能问,而他却不能问,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严辞這些?万一惹他生气动怒,兴许不只自己完了,连同家人也要受累。

  想到這些,不禁遍体生寒。

  堂上的严辞沉默一会儿,放下了茶盏,說道:“你先坐吧。”

  聂长博還有些发怔,严辞继续說:“站着让我看得脖子疼。”

  聂长博于是赶紧在旁边凳子上坐下。

  严辞又看看外面,吩咐道:“把门带上。”

  门外侍卫将门关上,屋内一片寂静。

  作者有话說:

  抱歉,今天又晚更了半個小时。最近几天时速从1500降到500了,其实我心裡也好着急,但遇到沒写好的地方,又還是得删了重写,所以只能晚一点就晚一点。這個問題我会尽快解决的哈,稳定更新時間后就试着多更点,承诺日三日四日五的那天,我正好超常发挥,一天码了八千多字,于是一欢喜,对自己的能力過于乐观了,咳……后面我再努力试试能不能让手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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