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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70 章

作者:苏幕幕
回府,严辞去了落星斋。

  落星斋内,柳木樨正对着一桌好菜大快朵颐,见他来,她一边含着一只水晶饺,一边說道:“你家的菜真好吃,难怪人家要做大官,過的日子就是不一样!”

  严辞這才知道此时是午膳時間,坐到一旁不說话,只静静看着窗外,等她吃完。

  柳木樨却憋不住,待吃完了水晶饺,就又拿起一只鸡腿啃,一边啃着一边问他:“你来了又不說话,杵那儿做什么?”

  严辞這时回過头来看她一眼,略带嫌弃道:“等你吃完再說。”

  “是你不說的。”柳木樨继续啃鸡腿,一边啃着,一边喝银耳汤,待啃完鸡腿,银耳汤也喝完了,她留恋地看一看桌上還沒吃完的菜和点心,又摸摸自己的肚子,叹息道:“還有這么多,竟然就吃不下了……”

  說着转头看向严辞:“我吃完了,你有什么事說吧。”

  严辞這时将身上手帕拿出来,递给她看:“为什么我刚刚又吐血了?”

  原本懒洋洋的柳木樨吃了一惊,仔细看看那手帕上的血迹,然后抬眼问他:“你吐血了?去干嘛了怎么就吐血了?”

  严辞沒出声,她很快就让他坐下替他把脉,松口气道:“還好,就是情绪波动太大了,倒沒毒发。”說着又问:“在岭南不挺好的么,怎么一回来就這样,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严辞仍然不出声,她急道:“问你话呢,去做什么了?”

  严辞淡声道:“与你无关。”

  柳木樨来了气,冷哼一声:“吐個血,還神气上了!”說着也不耐烦道:“得加两副药,我报药名,你自己写了去抓药吧,和平时的药加在一起煎。這次是沒什么大事,但以后最好注意点,你這毒只能心平气和的。”

  严辞沒回应,只吩咐人送来纸笔。

  待写完药方,他才和她道:“要进太医局,必须会写字。”

  柳木樨一愣,问他:“让人代笔不行?”

  “不行。”严辞晾着药方,随口回答。

  柳木樨却激动起来,不高兴道:“那你不早和我說?让我现在学写字,得学到什么时候去!”

  严辞回道:“忘了。”

  他抬头,见她一脸怒容,又說道:“若有需要,可以帮你請個师傅教你。”

  柳木樨這才稍稍平静了些,然后他便问:“你的药方什么时候能研制好?为什么我到现在還会吐血,到底什么时候毒才能全清?”

  他這一问,柳木樨又急躁起来:“說了在试药了,能让你活到现在不错了,哪那么多要求!”

  說完,半晌沒听到回话,她抬起头,只见严辞静静看着她,那目光虽然看着好像毫无波澜,却又让人忍不住紧张起来。

  她不由就势弱道:“再给我点時間,我觉得,应该……快了吧……”

  严辞仍沒說话,收好了药方,起身离开。

  柳木樨却想起一件事,立刻问:“等一等,我上午在你家溜达,发现别的地方都沒意思,就有個海棠院還挺漂亮的,有两棵海棠,還有一片月季,开花真好看,我能搬去那儿住么?”

  “不能。”沒等她說完,严辞就回答。

  柳木樨不死心道:“不是你說我想住哪裡都成嗎,随便找個院子,那我找了個,你为什么又不同意?”

  严辞看着她道:“那是我夫人住的,你要去嗎?”

  “夫人?就是你媳妇?可我沒见人啊?”她奇怪道,眼裡冒出几分八卦的兴趣来。

  严辞瞥她一眼,沒回话,径直走了。

  柳木樨被他气得不轻,直骂他果然是有病,想了想,又跑上前问屋外丫头道:“你们侯爷的媳妇儿去哪儿了?”

  那丫头才被安排来侍候柳木樨,听见這话,也不知道能不能乱說,便回道:“夫人……早两年就不在府上了。”

  柳木樨脸上一阵兴奋,压低声音问:“跟人跑了?”

  原来這种事不只他们黔州有,就在京城当大官的家裡都有呢!

  丫头听她這样问,连忙摇头:“不不不,是被侯爷休了。”

  柳木樨一脸失望,随后又猜测道:“那一定是他发现她想跟人跑,才休了,要不然怎么一提起夫人就那副不高兴的样子呢?”

  丫头垂着头,谨慎又着急地提醒她:“柳姑娘,這种话可不能乱說……”

  柳木樨一脸神秘的笑:“我明白,家丑不可外扬嘛,你们侯爷這性格是得改改了,我要不是想进太医局,才忍不了!”

  丫头只低着头不出声,不想惹祸上身。

  午后,沈家马车停在糕点铺前,车内沈知仪朝聂蓉道:“就算你說了那么多,我仍不想放弃。”

  “沈公子……”聂蓉欲言又止,最后轻轻叹息道:“有些事,该放手总归要放手的。”

  說完,两人皆是沉默,她低声道:“我先下去了。”

  沈知仪起身送她下马车,聂蓉进店铺内,便见到正站在裡面看向外面沈家马车的宋明钰。

  聂蓉一时有些尴尬,见沈家马车离开,立刻就拉了宋明钰进后院,解释道:“我同他出去只是說清楚我对他无意,让他另娶他人,你别误会。”

  宋明钰爽快地一笑,却透着几分无奈:“你放心,我不会多想的,反正有沒有你,他也看不上我。”

  “你……”聂蓉想說点什么安慰她,让她别這么想,却觉得說再多也是沒用,人家不要你,不就是看不上你么?

  這时宋明钰說道:“我過来是给你送帖子,我三哥本月二十二下定。”說着将喜帖交给她。

  聂蓉看着帖子,欣喜道:“下定了,成亲就在年底了吧?那王家的大姑娘我上次正好见到了,知书达理,娴静淑雅,一看就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宋明钰回道:“我三哥嘛,他就喜歡這样的。”

  聂蓉轻笑,知道她是說王家大姑娘和陆绯嫣都是一個类型的姑娘,也知道宋明钰对這种姑娘還有芥蒂,怕又是個外表温婉,内裡却有一百個心眼儿的,便說道:“我见她时是在簪花堂,就在前不久,她在挑胭脂呢,看着挑得很仔细,說不定就是为了這下定之日,看她那样认真,就证明她是真心喜歡你三哥。”

  宋明钰笑了,又和她說:“记得带上骑装,上午吉时去下定礼,下午办马球赛,說了和我一组的啊。”

  聂蓉点点头,“我记得。”說完,突然想起什么来,看向她,想开口,却又犹豫,倒是宋明钰看了出来,问她:“怎么了?”

  聂蓉這才有些吞吞吐吐地问:“你们家,都請了谁?”

  “听我爹娘那意思,好像是能請的都請了,三哥這婚事拖這么久让他们头疼,现在定了不知道多高兴。”宋明钰說。

  聂蓉又是半晌沒說话,很久才问:“那……安阳侯府……”

  “你還怕见到你那婆婆?怕什么,不理她就行了。”宋明钰說着,见她仍不放心,又接着道:“你放心,我爹娘会注意的,把你们宴厅座次排远一点,也见不着,她是老人家,大概不会去看马球赛。”

  聂蓉明白宋明钰還不知道严辞回来了,便說道:“所以,你们家一定会請安阳侯府的?”

  宋明钰回道:“肯定会請,虽然他们家做事不厚道,我娘其实对他们一肚子怨言,可這表面关系還是要顾着的,不可能不請他们。”

  “但……”聂蓉直說道:“安阳侯他回来了,若是他那天去了马球场,我就不上场了吧。”

  她球技其实不算特别好,当初他還教過她骑马打马球,要她在他面前上场去打,她总觉得自己会浑身都不自在,连球杖都拿不稳。

  宋明钰這才恍然大悟,惊叹道:“严侯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說完就忍不住笑起来,“瞧你這叫的,還安阳侯,我一下都沒反应過来,他回来又怎样?越是在他面前,越要潇洒自在,当沒他一样,难不成他以后待在京城不走了,你還要搬出京城去?”

  聂蓉明白她說的都对,可她就是……只要一想起那天有可能会碰到他,就觉得心跳如擂鼓,气都喘不過来。

  “我還是觉得,要不然我就不上场了……”

  “就算你不上场,你总要去吧,也要去马球场吧,那還不是会撞见?還是你准备连马球场都不去了,那不是明显在避着他,让他小看了?”宋明钰反问。

  聂蓉垂头不說话,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宋明钰笑道:“别怕,到时候再說吧,他要真去了,你要真紧张得上不了马,那我就换人。”

  终于得了宋明钰這句话,聂蓉却又难受起来,她竟然要因为严辞在场就紧张得上不了马,临场换人?

  這也太无能了。

  一时又有了几分斗志,聂蓉索性回道:“算了,我就不想那么多了,那天就我上吧。”

  宋明钰一笑:“好,一言为定,你要沒上,以后就算我不拿這事笑你,公主也会拿這事笑你,她說话你知道的,别到时候被她說得脸红。”

  聂蓉一听,不用等柔嘉公主开口,她就能猜到柔嘉公主会怎么說,比如“旧情难忘”啊,“還是男人经历少了,多经历几個就行了”之类的,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最后她沒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承诺:“我肯定上场,就算他去了,我也上场。”

  宋明钰這下才放心地走了。

  聂蓉想到那天赴宴的事,才鼓起的勇气又退了回去,真恨不能自己在那之前生一场病算了,這样就能理直气壮不去了。

  但她除了无法怀孕,平时身体倒好得很,一直到四月二十一都好好的,完全沒有生病的迹象。

  那一晚,不知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她挑了好久的衣服和头饰,最后找了套前不久才找铺子订做的百蝶穿花撒金大袖,华丽非凡,光彩夺目,骑装也是一身胭脂色箭袖裙,這样明艳的颜色是最配她的,按柔嘉公主的话說,便是看着像個狐狸精变的祸国妖姬。

  她就是铆足了劲,表现得好像過得很好一样。

  明明是一早就作好了撞上他的准备,但她却也更怕撞上,所以第二天一早,她有意早早就出门,在宾客還不太多时就进了后院,躲进了女客宴厅。

  她知道像严辞這样的身份,与魏国公府关系又不是特别好,就算過来,也不会很早,她早一点来,一定不会在门口撞上。

  宋明钰今日忙,要与魏国公夫人一起拜见许多人,孟锦绣又怀孕了,也沒能過来,她独自在宴厅坐了一会儿,倒有個夫人来和她說话,打听弟弟聂长博的婚事。

  弟弟還沒正式授官,但年纪轻轻就做了探花郎,自然前途无量,加上人长得俊俏,最近倒确实有许多家世不错的人主动過来询问。

  她之前问過弟弟意思,他這人长期埋在书本裡,其实对男婚女嫁之事還沒怎么开窍,现在也是一心想做個好官,干些业绩出来,倒是不急着成亲。但他年龄也不小了,作为姐姐,自然要帮忙操心他的婚事。

  更何况她爹一心只想再攀個高门大户,不会关心那姑娘怎么样,娘又說不上话,所以聂蓉也特别上心,不想弟弟最后在爹的安排下找了個位高权重的岳父,却娶了相看两生厌的妻子。

  她与对面夫人闲聊着,不一会儿,却见不远处有個年轻姑娘,在摆了糕点果干饴糖的桌边看了一圈,最后每样都尝了口,待尝到一只桃蕊糕,不由眼睛一亮,然后就坐下来专心吃起了糕点。

  這儿的糕点大部分都出自九娘糕点,這桃蕊糕也是她今年做出来的新品,见有姑娘這么喜歡,聂蓉心中自然窃喜,连带多看了這姑娘几眼,却见她雪肤乌发,红唇皓齿,倒是個美貌姑娘。特别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清澈如山涧,好像天上下来的仙子,不染一丝凡间尘埃。

  這时她对面的夫人說完,却将话峰一转,說道:“我虽沒见過你家弟弟,但见了你,便知道你弟弟是怎样的好看了。就你這般明媚动人的女子,谁娶了你,還真是天大的福气。”

  聂蓉轻笑道:“夫人谬赞了,我与我师父就开個铺子,赚些小钱养自己就罢了,什么嫁人的事,早就不想了。”

  那夫人连忙道:“怎么能不想,你這么年轻漂亮的,不知有多少少年郎想着呢,我娘家有個外甥,一直在扬州做通判,前日回了京,偶然尝了你做的糕点,便称赞說连糕点都這样赏心悦目,不知做它的人该是怎样的仙姿玉貌,蕙质兰心。”

  聂蓉這时听出来,這夫人打听弟弟婚事不知有几分真意,倒是确确实实是来打听她的婚事的。

  她只得再說自己专心经营铺子,无心嫁人,那夫人却一副不信的样子,继续說起她外甥来。

  聂蓉只得在一旁陪着,一抬眼,便见那年轻姑娘悄悄往這边看了两眼,明显是听见了她们谈话,好奇她长什么样。

  聂蓉无奈,只得匆匆說了两句,寻了理由离开了宴厅。

  之前师父便和她說,就她這样的相貌,别說现在才二十出头,就是三十四十了,也同样有人找上门来說亲,她那时不信,现在却见识到了。

  来找她的,多是些停妻丧妻的男人,這些人在找原配时還年少,婚事一般由不得自己作主,找的都是门当户对,可到他们中年了,便有了些作主的权力,于是便都看中她,忍不住要让人来打听一番。

  甚至,這些人身份地位比她做姑娘时碰见的议亲对象還高,因为严辞曾娶她,也给她抬了身价,那些男人觉得,娶侯爷曾娶過的女人,自己不但不跌份,還倍添光彩。

  想到這些,心裡又一阵怅惘,到有丫鬟過来說开宴,她才收拾好心情,重新入宴厅。

  宴席過后,马球便开始。

  女客看台与男客看台分开,另有几处挑高的凉亭,则是给身份更尊贵一些的王侯贵胄准备的,聂蓉就坐在女客看台靠中间的位置,从她這裡一抬眼便能看到那几处凉亭,她知道若严辞過来,一定是会被請上凉亭的,而在那凉亭上,也能轻而易举就看见她。

  索性两個地方离得远,隔了小半個马球场,入场后,她往凉亭方向细看了一下,觉得就算他来了,也還隔着距离,似乎不用太在意。

  她想,等一下她就好好打球,假装周围沒有观众。

  正暗忖着,左边一排人影往凉亭上面走去,她只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便知道他果真是来了,与好几個王公大臣一起,因为独他最年轻,身姿又挺拔,所以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她立刻回過头,紧紧揪住手中帕子,深深吸气,目光一动不动看着场上,再也不敢往那边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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