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矛盾紛爭以及犰狳鎮瘟疫
有消息聲稱赫爾索家族是在半個世紀以前從巴黎移居到這裏的富人，他們祖上就具有很強的經商頭腦，也不知道是不是猶太人。
畢竟這個民族是天生的財主血統
幾乎纔剛剛踏入這片混亂的罪犯天堂，他們就火急火燎的籌備工廠以及購買農田，後面還賄賂了警察局的奧斯瓦爾德·鄧巴。
這位人們眼中象徵正義的局長大人在巨大利益面前反覆糾結，最終還是答應了某些不可告人的黑暗勾當。
或許正是因爲一系列的暗箱操作，這才成就了位高權重的赫爾索家族
重新回到正題上，只見絲毫不客氣的宋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還拿上糕點送進嘴巴里面。
這味道嚐起來像是童年的綠豆糕：
“這個時間點來作客貌似不太禮貌，但應該不影響赫爾索先生的休息吧？”
“這是當然，我一直都視謝爾曼先生爲自己的知心朋友，我很早以前就盼望着能和您開懷暢飲。”
老謀深算的赫爾索獻上諂媚的笑容，並且吩咐亞倫父親從櫃子中拿出來頂級的羅曼尼·康帝紅酒。
這種釀造於法國勃艮第產區的美酒曾經在克倫堡家族的手裏險些走向消亡，幸虧後面在1869年由迪沃·布洛謝家族高價購入，這才重塑輝煌。
說到這裏的時候，拿出酒杯欣賞液體顏色的赫爾索還不忘吹噓道：
“慶幸的是...我和布洛謝家族是親密的朋友！”
宋昊沒心情去糾結人家的背景怎樣，他只是迫不及待的品嚐了一口，感受酒水在舌頭味蕾上迸發的滋味。
羅曼尼·康帝確實稱得上實至名歸。
旁邊的亞倫默不作聲，自然不會忘記好兄弟的宋昊又倒了一杯遞給他，表示這味道可比美國釀造的柔和細膩。
於是乎赫爾索忍不住多瞥了亞倫幾眼，總覺得這個牛仔帽蓋在頭頂的傢伙有點熟悉，但又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
他點燃香菸咬在嘴裏，假裝漫不經心的詢問道：“差點忘了，謝爾曼先生怎麼有心情親自跑來黑水鎮的？”
貪杯的宋昊仰首喝了半杯美酒，不緊不慢的解釋道：“我就是單純想來看看木材廠的狀況如何，順帶看望一下保爾先生。”
此言一出，原本還在準備夜宵餐具的亞倫父親頓時呆楞住：
“您說看望我？”
拿上一根香蕉放進嘴巴里面的宋昊猶如饕餮附身，想必是在酒館的燒雞還沒有喫夠味：
“當然，準確來說不是我想來看望你，而是我身邊這位兄弟。”
感受着衆人的目光，無可奈何的亞倫只好脫下自己的帽子，露出了這張俊俏又不失沉穩的臉頰。
然而如今在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當初的青澀與稚嫩
反應遲鈍的赫爾索還坐在沙發上一臉茫然，倒是老保爾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兒子：
“亞倫？”
他的情緒有點激動，雙臂都在止不住的顫抖，引得盤子中的餐具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說話磕磕絆絆的亞倫喃喃道：“是的，我陪同老...謝爾曼先生回來辦點事情，順路就看望一下你。”
“身體還好嗎？”
放下餐具的保爾半響都沒有憋出來一句話，只是蹲在桌子前一個勁的深呼吸，以此來平復內心的惶恐與喜悅。
似乎這對於他來說非但不像是一個驚喜，更像是一個驚嚇。
旁邊的赫爾索微微皺起眉頭，有些不悅的解釋道：“你當初逃出這個家以後，我們委託了不少的人手去打聽你的下落，但始終都沒有得到消息。”
“後來有獵人聲稱在北面的一個森林中發現了一隻正在啃食屍體的棕熊，年紀和你差不多，我們都以爲這個可憐的傢伙就是你。”
未免有些愧疚的亞倫嚥了咽口水，給出了他們想要的真相：
“我確實是一路北上，準備前往梅里雪山完成當初與沃納一同答應的約定，這對於我來說十分重要。”
“或許沃納和我是一樣的看法，赫爾索先生，你不應該逼他太緊的！”
談及到這個隱私話題，坐在沙發上的赫爾索頓時怒火中燒，用手重重的敲在桌子上。
不過考慮到宋昊在旁觀，他還是稍微收斂了一下脾氣，話裏帶刺的說道：
“逼他太緊？”
“要不是你當初唆使他去幫助什麼被通緝的乞丐，沃納怎麼可能會跟這種噁心的傢伙產生聯繫？”
“後面還變得無法無天，偏偏一股腦要跑到什麼該死的梅里雪山去見人家，就爲了履行一個可笑的約定。”
他覺得這是有辱家族名譽的愚蠢行爲。
實在是聽不下去的亞倫也終於爆發：“所以他在伱眼裏究竟是什麼？”
“只是一個未來要掌管家族產業，甚至不需要徵詢他的意見就能隨意限制自由的工具嗎？”
從來都沒有預料到一個傭人的兒子竟然敢公然和自己頂嘴，青筋暴起的赫爾索想要衝上來給他一巴掌。
就像教訓曾經那個不識好歹的臭小鬼一樣
沒曾想一道身影忽然橫在了雙方中央，表情淡定的宋昊喃喃道：
“我覺得你們雙方或許都應該冷靜一點，過過嘴癮就行了，犯不着動手動腳的吧？”
雖然不想給亞倫和他父親一份面子，但處在氣頭上的赫爾索還是要給謝爾曼家族一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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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怎麼樣，沃納的自殺和你脫不了關係，這個家族永遠都不會歡迎你的。”
老保爾的嘴脣微微顫動，他也不知道究竟該幫誰說話。
早就看對方不順眼的亞倫當仁不讓，果斷回擊道：“借用你兒子的一句話，他很後悔出生在赫爾索家族，我也是如此。”
“這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家族，你們所有人都是這樣，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眼光中！”
屋內頓時陷入到一種緊張的氛圍中。
眼見這並非是自己想要看見的景象，宋昊乾脆站起身來：“時候不早了，看來我們也要趕緊回去歇息，否則旅館可要關門了。”
“而且我猜赫爾索先生如此失態可能是有點喝醉酒的緣故，就麻煩保爾先生送他回房間休息。”
心領神會的保爾點了點頭，他還是依依不捨的看着亞倫背影遠去，這個朝思暮想的親人。
走出大宅子的宋昊伸了個懶腰，安慰道：“他們這代人的思想都有些死板，其實沒必要和他死磕，凡事看開點。”
怒火慢慢消散的亞倫看着頭頂明亮的月光，喃喃道：“我想去一個地方看看，老大你要先回去睡覺嗎？”
生怕對方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宋昊自然是決定跟在他屁股後面。
給出的理由很簡單：
“我怕你回旅館的時候迷路...”
兩個人藉着月色來到黑水鎮的墓園，這旁邊就是一棟古典教堂，似乎鐘聲能夠慰藉亡魂得到安息。
隨後他們點燃了一盞煤油燈，小心翼翼的行走在泥濘的道路上，發現這裏竟然埋葬有密密麻麻的上百人。
多少有點感到驚訝的宋昊詢問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要知道黑水鎮的發展水平雖然僅次於聖丹尼斯，但是人口數量遠遠不如臨海的大城市。
上百具屍體絕對是一件讓人細思極恐的事情。
走在前面的亞倫聽後則嘆了口氣，不厭其煩的解釋道：“老大你可能不知道，以前在犰狳鎮發生過一場驚悚的瘟疫。”
“很多人都死在了這場霍亂之中，到處都是焚燒的屍體，後面沒辦法的警長就來黑水鎮請求幫助。”
“慢慢的，一些毫不知情的鎮民也感染上了瘟疫，其中就有我可憐的母親...”
恍惚間，亞倫的目光聚集在一塊白色的石板墓碑上，內心積攢已久的情緒終究是爆發了。
湊上前來的宋昊沒有吭聲，這是一個女人的墳墓，上面還刻有她的平生經歷以及一句短詩。
詩歌的最後一段是這樣的：
【她就像是一個天使降臨在我的身邊，我願彼此永不分離，爲何仁慈的上帝要將她從我身邊奪走】
【我親愛的黛西，願你永遠安好幸福】
聰明的宋昊很快就猜到這應該是保爾親自雕刻的，爲了就是祭奠自己的亡妻。
與此同時，作爲頂級獵人的他猛然回過頭來：“既然來都來了，何必躲躲藏藏的呢？”
幾隻烏鴉盤旋在夜空中，緊靠着大樹的身影緩緩走出來，赫然就是先前在大宅子內見到的亞倫父親。
他腳步沉重的來到墳墓前面，低聲喃喃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這個地方，黛西見到你會很高興的。”
“她是一個善良的人...”
亞倫的淚水從眼眶中流淌出來，知道需要給這對父子騰出空間的宋昊放下煤油燈，自己來到了墓園的正中央。
只見在這裏豎立着一塊巨大的石碑，材質可能是用花崗岩雕刻出來的，上面記載着關於霍亂的所有經過：
這場奪走了上百人生命的霍亂是從犰狳鎮開始爆發的，然而十分蹊蹺的是，似乎沒有人知道霍亂的源頭是因何而來。
原本相安無事的黑水鎮在某天收到了犰狳鎮警長的請求，他希望鎮長能夠派人去幫忙焚燒屍體。
等到半個月以後，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染上瘟疫的鎮民回到家鄉，由此一場災難悄悄蔓延開來。
微眯起眼睛的宋昊仔細觀察下面的遇難者姓名，其中就有亞倫的母親黛西，這是一個令人惋惜的悲劇。
“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啊！”
結果就在這時，一道不易察覺的目光忽然聚集在身上，頓感不舒服的宋昊急忙回頭查看。
一道黑漆漆的身影正佇立在大樹的下方，要知道這個時間點可不會有人閒得蛋疼想要來墓園裏面散散心的。
心生困惑的宋昊索性拿出手槍，警惕的向這道奇怪身影靠近。
因爲之前負責照明的煤油燈留給了亞倫父子，所以他只能憑藉依稀的月光來辨別對方的長相。
乍一眼看上去，這個傢伙似乎還穿着一件精緻的黑色西服，頭頂高禮帽。
而且更爲奇怪的現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疑產生的錯覺，宋昊總覺得這短短的幾十米路程變得無比漫長。
所幸片刻以後，他還是來到了大樹的下方，習慣性朝亞倫他們的方位看去。
出乎意料的是，自己竟然在黛西的墓碑前沒有看見兩個人的身影，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可能是去祭奠沃納了吧？”
他自言自語了幾句，等到回過神來時，這個神祕的黑色禮帽男已經站在了身旁。
對方的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臉頰的棱角分明，不像是美國人的狂野，更像是英國人的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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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獨自一人，況且還是在陰森森的墓地，心臟簡直是嗷嗷的亂跳。
黑色禮帽男並沒有表達自己的歉意，他只是像安德莉亞那樣交給了宋昊一張紙條，上面模糊有几几句話。
咋滴？
裝啞巴？
不過在缺少煤油燈照明的前提下，宋昊也分辨不出來具體的內容是什麼。
一頭霧水的他正準備詢問面前的黑色禮帽男是什麼意思，眼前就回歸到空蕩蕩的死寂。
這傢伙就彷彿是鬼魅一樣的忽然出現，又如同鬼魅一樣的忽然消失：
“真是他媽的見鬼了...”
嘴巴碎碎念幾句的宋昊注意力全都放在紙條上，壓根就沒有發現身後有兩道身影正在走來。
等到亞倫出聲詢問的時候，他不免又被嚇了一跳，整個人都險些跳起來：
“我操，你們一個二個能不能別這樣嚇人？”
滿臉困惑的亞倫聳了聳肩膀表示：“我們剛剛都找你半天了，老大，你一個人站在這大樹下面幹什麼？”
平復了一下心情的宋昊調侃道：“我原本想去看看石碑來着，況且我之前往你們來時的位置瞟了幾眼，怎麼沒有看見你們？”
畢竟煤油燈在黑暗中具有很明顯的光亮，他不會懷疑自己眼花。
誰知提着煤油燈的亞倫竟然和父親面面相覷，隨後支支吾吾的說道：“問題我們一直都呆在剛剛的位置，從這個角度應該能一眼就看到啊？”
此言一出，忽然意識到什麼的宋昊呆愣在原地。
他看了看大樹下面的足印，因爲傍晚時分下過雨的緣故，這裏的泥土都變得十分泥濘。
然而不管怎麼看，這裏貌似都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足印，所以之前自己碰到的黑色禮帽男究竟是什麼來歷？
幻覺嗎？
但手裏面攢着的紙條又是如此真實。
伴隨幾隻烏鴉盤旋在頭頂的夜空中，發出沙啞又難聽的叫聲。
這更加坐實了某人內心的大膽猜測：
你奶奶的香吻，老子怕不是真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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