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赵天齐吃下几口美食就迅速地缓了過来,虽然心裡還是像压着個大石头一样沉重,但总算恢复了点活力。
不知道为什么,唐观今晚如此平和与沉默让他觉得有一种惶恐的感觉,可能是听多了唐观骂人,這一下沒听见了,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心慌意乱。
“你是不是贱?”
唐观直接把筷子上夹的一颗花椒甩在赵天齐脸上,满脸都是不耐烦。
赵天齐瞬间安心了,“我舒服了。”
其他几個安静吃饭的队员几乎是同时把自己的凳子搬得离赵天齐更远了一些。
“恶心,真的恶心,yue”
黄生吃着东西开了口,他根本沒看赵天齐,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骂谁。
“赵让,等会把他们几個的手机沒收一晚上,都滚回去好好睡一觉再說。”
几位队员脸上的表情虽然沒有刚下场那么难看了,但唐观也知道,顺风顺水了這么久,在這种大赛上输了,沒人心情能一时半会就恢复過来。
今天aka的基础性失误确实很多,队员和教练都难辞其咎,不用看也能猜到粉丝们一定骂得很激烈了,沒收几個人手机一晚上就是想让他们先好好休息一下,避免影响明天的训练。
“毕竟你也知道,不是人人都像我這么心志坚定的。”
唐观点了杆烟站在基地门口,宁书也在,他站在路灯下面喝水,听了唐观這句话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我看是人人都沒你這么厚脸皮。”
正常人被骂了会有一种火辣辣的烧心感和愤怒吧,偏偏唐观還真不是装,宁书早就发现,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骂他,反而遇到骂不過他的人還觉得很有成就感。
他甚至怀疑唐观打游戏的手速是早年和人家在網上对骂练出来的。
唐观啧了一声,抖落烟灰,“我记得当初有一回春季赛输了,有個人被骂得眼睛红得哟。”
宁书捏紧了拳头,唐观正经事从来记不住,对人家這种事情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那年他才十八岁,刚出高中校园,进战队的第一年上了一场春季赛,结果频频失误,拖累了整個队伍的战绩,最后害得那场比赛输了。
刚出比赛观就被外围着的粉丝骂了,后来坐在车上看手机,游戏官博下全是骂他的,晚上回去就给他气哭了,那时候脸皮又薄,一個人回房间把门反锁了留眼泪,后来下去吃晚饭就跟得了红眼病似的。
其实那场比赛也沒人骂错,本来就是因为他的失误害得比赛输了,宁书会哭,大部分還是因为愧疚吧,愧疚自己拖累了其他队友,更是对自己比赛過程中发生的那些失误感到羞愧。
“那时候年龄小,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关。”
宁书有些怅然,其实现在也挺怀念当初打比赛的时光的,其实风风雨雨是人生,平平淡淡也是人生,但前者却更让人回味无穷。
唐观看了一眼基地二楼還亮着的灯,“多输几次心态就好了。”
宁书点了点头,确实,后来就被骂麻了。
你会发现,当你打出好成绩时,夸你的和当初骂你的是同一批人,其实這样才好,该夸夸,该骂骂,沒人会揪着你過去的小辫一直骂你,粉丝们的态度很直接也很真实。
只有批评才会让人进步,而不是沉溺在谎言编织的梦境止步不前。
唐观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路上他看了看網上的评论,骂得還挺激烈的,浅浅翻阅了一遍,有的粉丝眼睛倒也挺毒辣,唐观看见有几個评论甚至一眼看到了aka战术的問題所在。
开了门,唐观连灯都沒开,径直倒在了沙发上,其实aka的失败多少也给他带来了一点打击,质疑自己战术和计划本身就是一個不容易的過程。
如果aka想要拿到今年年度赛的冠军,就必须在复活赛之后赢下summer队,這意味着唐观接下来所有的战术都会被打乱,他们必须要改,還必须大刀阔斧的改。
沙发边的小桌子上,手机铃声响起了,在无尽的黑暗中亮起光芒。
唐观一开始不想接,他闭着眼等了很久,等到铃声微弱了下去,在最后一秒的关口鬼使神差的把手机抓了過来。
是沈鹤时。
唐观额角一跳,刚准备划下接听键,电话赶在他触碰的前一秒自动挂断了。
黑夜的沙发上传来一声唐观无语的卧槽,他太激动,膝盖撞在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一声痛呼。
唐观捂着膝盖平复疼痛,那边电话又响了起来,還是沈鹤时,這一次他不敢耽搁,腾出一只手迅速按了接听键。
“喂?唐观?”
沈鹤时那边信号似乎不好,說话的声音忽大忽小。
唐观把整個耳朵凑到手机发声口,他膝盖還痛着,出口的一瞬间声音都有点颤:“嗯,沈哥,怎么了?”
沈鹤时那边沉默了一段時間,唐观沒听到声音,把手机放到眼前摇了摇,確認有信号沒错,却听见手机裡传来沈鹤时小心翼翼的声音,“你哭了嗎?”
唐观愣了一下,他刚想說自己沒哭,還沒等到他說出口,沈鹤时那边先开了口。
“我看了網上的消息,听說還有复活赛,你别急,aka還有机会。”
原来是担心唐观输了比赛。
唐观本来想說自己沒哭的话在嘴裡打了個结,他灵光一闪,故意咳嗽了两声,装作一副哭過隐忍的样子沙着声音道:“嗯我知道了沈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紧急战线是国内目前最有热度的端游,aka和summer作为顶级战队,年度赛上這两個战队的比拼算是今年的重头戏,甚至不需要沈鹤时主动关注,他只是打开手机看了看就发现有aka输了新闻咨询出现在推送首頁。
沈鹤时還穿着长款羽绒服站在川西的象牙山上吹冷风,他今晚有场大夜戏,看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给唐观打了电话,心裡有些担心,听到他有点颤抖的声音时整個人都有些慌乱了,毕竟唐观在他眼中一直是個十分硬汉形象,意识到這人哭了的时候,沈鹤时在冷风中绞尽脑汁的想了很久,也只想出几句安慰的话来。
“大概還需要一個半月,怎么了?”
“我想你了。”
沈鹤时手已经被冷风冻得麻木了,此刻听见唐观的回答却猛得觉得整個人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流动了起来,以心脏为阀门,血液在身体裡横冲直撞,让他感觉自己的脸竟然有些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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