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有些遗憾_87
他扯了下嘴角,有些敷衍:“那還挺遗憾的。”
江稚捏紧了手裡的便利贴,泛黄的纸张上写满了怀春少女的心事,她现在只庆幸当初沒敢在上面写下他的名字,只是小心翼翼的用缩写替代。
——sly。
即便是他的缩写名字,也藏在纸张的页脚。
江稚低着头,声音有些低落,“沒什么好遗憾的。”
沈律言望着她,小姑娘抿着唇瓣,低垂眼睫,看上去似乎是在难過。不难猜出,她应该很喜歡那個男生,已经過去了這么多年,提起来還会影响她的情绪。
沈律言虽然不喜歡她,但是出于男人恶劣的本性,也不太想听她曾经有多喜歡過别人,“为什么不告白?”
江稚眼睛有点潮,她平静咽下心裡的酸涩,“因为来不及了。”
晚了一步。
可能這就是有缘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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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案后她被江北山送回南城休养了一段時間。
一個人住在這间院子裡。
外公外婆出车祸早就不在了,那时候母亲還在,但是身体也已经很不好。
她待在這裡,沒什么事情做。
听见巷子裡的一点动静,就要趴到窗台边去看看。
她在等他来找她。
他是不是忘记了她?是不是在骗她?
說好了要保护她的。
原来就只是說說而已。
江稚在南城等了好几個月,窗外的树叶从绿变成黄,渐渐褪了色。
夏天過去,迎来了寒凉的秋天。
直到江稚被江北山接過去,转学到了沈律言在的高中,才再度和他相逢。
看着他每天在教室门口等江岁宁放学,看着他为了江岁宁心甘情愿在走廊上罚站,看着他笑盈盈帮江岁宁拿着书包,牵着她的手。
江稚這辈子最难過的时候,大概就是沈律言走到她的教室,点名指姓要找江岁宁的同桌。
很不巧,她就是江岁宁那個倒霉同桌。
她那时候挨了揍的耳朵還沒好全,需要戴着助听器,怕被同学看见,不得不把头发放下来,挡住了耳朵,還有大半张脸。
只要她不主动开口說话,在教室裡一点存在感都沒有。
她被同学们推搡到沈律言面前,少年個子高,压迫感极强。
“你就是岁宁同桌?”
她戴了助听器,耳朵還是嗡嗡的响。
那是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情绪,紧张到掌心冒冷汗。
她抬手调整了下助听器,深深呼吸来调整紊乱的气息,她点点头,嗓子有点痛,眼眶发酸,潮湿泥泞:“嗯。”
少年冷淡的眼神送她身上扫過,“听說你不太喜歡她,以后别欺负她了,她是我女朋友,知道嗎?”
江稚的耳朵开始痛,刺耳的鸣声在她的脑海裡作祟,她痛得几乎要掉下了眼泪,周围的声音也开始变得乱哄哄。
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皮肤几乎透明,她只能点头。
因为那個瞬间,她說不出话来了。
少年說完扬长而去。
江稚觉得沈律言肯定早就忘了這件事,他也不会知道当初那個被他警告過的人是她。
江稚深呼吸,“我不想再提這些。”
沈律言沒有强人所难,“那不說了。”
江稚调整好情绪:“你要不要去巷子裡逛逛?我家沒什么好看的了。”
沈律言沒意见,“可以。”
鹤巷是南城的歷史文化名街,這裡的住户都是地地道道的南城人。
白墙青瓦,青色石板。
一下子把人拉回烟雨江南。
恰好是中学生放学的時間,男生在巷子裡横冲直撞。
沈律言牵住她的手,让她走在裡面,他边问:“你小时候一直住在這裡嗎?”
江稚想了想,“算吧。”
沈律言說:“环境很好。”
他又随口一问:“后来怎么去了北城?”
江稚望着辽阔的天空,声音有点空灵:“我父亲接我過去的。”
她轻声细语:“那個时候我外公外婆都不在了。我沒办法,只能跟着我父亲走。”
就连在鹤巷的這栋房子。
都不完全属于她。
证件都攥在江北山的手裡。
母亲快被医院赶出来的时候,她是想把這套房子给卖了的。
可她跪在江北山面前,他都不肯把证件给她。
沈律言有句话是沒說错的,眼泪和哀求沒有任何作用,换不来良心,也得不到怜悯。
沈律言沒再问下去。
鹤巷的邻居都還记得江稚,她从小就是這儿长得最标致的小姑娘。
皮肤白,底子好,长得漂亮不說,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好。
从小就乖乖的,特别听家裡人的话。
后来家裡出现了变故,就很少见到她。
如今见她回来,也很高兴。
“阿稚,這是你男朋友啊?”邻居用的是南城的方言。
江稚松开了他的手,“不是。”
吴侬软语从她口中說出来特别的糯。
沈律言听懂了,倒也沒有因为她急于和自己撇清关系就不高兴,他重新握住了她的手,“看不出来江秘书在這儿還挺受欢迎。”
江稚說:“那還是远远不如沈先生。”
沈律言笑了下,换了個话题,“饿不饿?要去吃点东西嗎?”
江稚沒和他客气:“巷口有家面很好吃。”
沈律言拉着她:“走吧,我請客。”
他腿长,步子大。
江稚吃力的跟過去,几乎是被他的力道带着往前走,她抬头有点呆愣望着他的侧脸,夕阳昏黄色的光均匀落在他身上。
光线耀眼,他更耀眼。
如果时光能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如果沈律言能喜歡她就好了。
短暂的宁静被手机铃声打破。
沈律言接起电话,耐心听完对方說的话,懒洋洋回了几個字,“知道了。”
他停下来:“你很饿嗎?”
江稚說:“還好。”
沈律言顿了几秒,“那先和我去趟机场?”
江稚沉默了会儿,问:“是去接谁啊?”
沈律言沒和她细說,简单告诉她:“盛西周带着岁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