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谱册
“道长看得出来嗎?”罗昭问。
“我也看得出你们是什么人。你,身带官煞和勇煞,若是,我保证不能让你进山门。至于她……”
他又看见傅明晖,“能行走阴阳之间吧?”
罗昭不置可否。
因为他是科学派,但从玄学理论上来說,边界可不就是夹杂在阴阳界之间的地带么?這個编外的出入边界如此自如,差不多也算行走阴阳了。
“但她不是民间传說中的走阴人,因为她身上阴气不重。反倒是她的阳气带着特殊印迹,让那些东西能而且喜歡找到她。再者,她本事更大,并且不是那么神神道道的。”
道长,道长你是位道士啊,怎么可以說什么神神道道?
而且她這是本事嗎?据說還挺大?
体现在哪裡啊?
她就知道自己总是被针对,好像小孩子抱着宝贝走夜路似的,绝对吸引不怀好意的人。而她不過就是個灵异读心器而已,比翻译机好不到哪儿去。
不過這样的谈话,相当于摊牌,双方试探過后,果断的不再藏着掖着,都觉得对方可信赖,所以就直接进正题了。
“我們的身份不重要。”罗昭說着,视线落在盒子上,“关键是這位前辈。我們来,也是为了前辈。”
“洗耳恭听。”持心說着,招呼大家重新坐下。
于是,罗昭就把前辈的英雄事迹全部讲了讲,当然略去了他们行走边界的秘密。只說他们是去某太平洋小岛上旅行,被当地巫师陷害,最终被前辈所救。
其中不明不白、或者逻辑不清楚的地方,持心也不问。
在他看来,既然傅明晖通阴阳,罗昭又气场独特且强大,這样的组合遇到這些事,解决這些事,都是必然。
天然的联系,其实就是缘分。
所以,他不纠结细节。关键是,他知道他们所說为真就行了。
其实不必他们說,见到那指骨的刹那,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种感应让他心尖发颤,又亲切无比。
就冲這感应,他们不让他帮忙都不行了。
“原来還是我道门的前辈,也是出于此观。”但听完整個故事之后,他還是不禁唏嘘。
“本观的歷史确实可以追溯于百年之前,我們是乱世出山救人的门派,绝不是在盛世开门敛财的那种。”他叹了叹,也进去了观裡一次。
再出来时,捧着本册子。
册子很新,完全沒有歷史感。
似乎看出傅明晖的疑惑,持心說,“這是本观的弟子谱,每一個拜入本门的人,上面都有纪录。但时代久了,册子虽然幸运保存下来了,却老旧得很,不小心都能翻烂,所以我重新誊写了一份。”
“旧的呢?”傅明晖不禁问。
“当成裱文,烧给老天了呀。”持心理所当然地說,“我還請附近道观的师兄弟们来,做了個大道场。”
傅明晖深以为然。
英雄,是不该被时光掩埋的!
“我不是說了嗎?就连這道观,我接手的时候都快塌了,也是后来重新修整過的。只要根基在,表面的东西不重要。”持心又說,“可惜我這一门差点断了传承,现在就只有我了。”
傅明晖听着都觉得遗憾,忽然想,回家要查查她爸的笔记,毕竟她连她爸是哪一门的都不知道。
身为人家女儿的,身为被道家雷祖庇护過的,這不也太過分了嗎?
“那道长是同意前辈的指骨葬于此地了?這是他的心愿。”罗昭說。
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因为他确信,持心一定答应。
果然持心点了点头,不過却說,“我們先看看谱册。”
然后准确的按估算出年代,翻到其中一页,請罗昭再度打开了那個能锁住能量的盒子。
而后,他的手指像是被什么驱使一样,自然落在一個名字上。
念出来后,傅明晖都惊讶了。
他们沒有說過前辈的名讳,但居然就這么对上了!
這不是什么請碟仙,是灵魂的指引。
她很高兴。
因为她一直担心前辈会灰飞烟灭,毕竟他生前死后都耗尽了所有能量。
此一刻,她完全可以确定,英(防和谐)灵永存!
“不需要埋葬。”持心却說,“我会把前辈的灵骨置于法器之中,受后人香火供奉。当然不能置于神殿,可放在偏殿,我把书房腾出来。”
這样当然更好!
傅明晖都惊喜了,决定离开后再多捐一点。
虽然她的财力不够捐建一整座道观,却可以给持心扩大個院子,再多盖两间房,不能让他连书房也失去。
“多谢道长了。”罗昭由衷地說,“可惜我們還有事,不能留下来帮忙。”
持心豪气地一摆手,“這個不是简单的事,需要很复杂的程序和仪式。我估计,把做道场的师兄弟们找齐,再做前期准备,最快也要一個月吧?不然,干脆搞個大的!”
他看向傅明晖,“到时候如果你愿意,可以再来,我可以派村裡的信众去机场接你。”
“为什么只邀請她?”罗昭感到意外。
“她与道家有缘。”持心不客气地說,“你和我們不是一路人,虽然可以来观礼,却不是顶重要。”
看傅明晖犹豫,又着补了句,“這位前辈,想必也愿意看到你参加的。”
话說到這份儿上,傅明晖立即答应下来。
罗昭无语,只得问,“那么,請问前辈的指骨,现在要先放在什么地方呢?”
“這盒子不能给我嗎?”
“不能!”
他们一個问得自然,一個拒绝得直接。
持心還啧了声,“可惜了,多好一個法器,落在不通玄学的人手裡。”
傅明晖望天。
玄学与科学,說法不同,一個說是封锁能量,一個认为是法器,但是却在此刻,再一次殊途同归。
虽然已经进入第五梦,但其实直到這时,第四梦才真正结束。
英雄,有了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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