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油纸伞(十六)
秦愿对上她的视线,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要去一趟公祠。”
“不疼了?”
“疼。”丁壹从后槽牙挤出一個字,起身时眉头紧锁,实在很难分清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在皱眉:“就是因为疼了,所以才要动起来。”
說是要去公祠,但丁壹沒有进去,反而站在公祠外沉思起来。
看完了另一本青萍要闻,她已经清楚自己要找的是哪一把油纸伞,出自谁的身体。問題就在于這個出处和物归原主。
受害者沒有姓名,只有一個简单的某某妻子的描述,沒有姓名,沒有原本的家庭信息,仿佛她生下来就是某某妻子,从来都沒有過自己。
既然获得关键线索的地方离這座公祠這么近,按這個副本的逻辑,另一個关键的场所肯定也会在公祠附近。
丁壹盯着這座公祠,越看火气越大。
她甚至都不敢想,這裡吊着的油纸伞中,有多少把出自一條條无辜人命。
“想好去哪裡了嗎?”
丁壹偏头看了秦愿一眼:“你呢。”
“你去哪我去哪。”
這句话丁壹是听到了,但听不明白。
“你跟着我干什么?”
秦愿沒有回答,只是含笑看着她,像极了正在等待好戏开场的看官。
丁壹沒再理他,盯着這座吃人的公祠看了片刻,决定先绕着公祠外转一圈。一圈转完,除了旁边那條通往坟山的小路外再沒有别的路……才怪。
在公祠正后面,是一片野草并不茂密的荒原。
荒原之外是一座看上去绿得有些诡异的山。如果只是路過多看两眼可能還看不出来,就算站在原地盯着看,只要不是对颜色敏感的人都难以觉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想到那座山去。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座山有着些什么东西。
可能是危险,但也可能是机会。
有了這個想法后,丁壹沒有多犹豫,抬脚踏上草皮稀疏的荒原。几乎是同时,当她的脚踏上荒原的瞬间,脚下突然出现了一條明显区别于两边,很平整,铺着细砂石的小路。
“看,就說跟着你会有新发现。”
丁壹偏過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心情不错的秦愿,抿着嘴沒有說话,开始向那座山走去。
那座山看着不远,但实际走起来最少也得有一公裡。
丁壹身上的伤口即便沒有了难以忍受的灼热感,却也依旧是实打实的疼,這段路走起来让她突然想起了昨天某些不好的回忆。
正祈祷着今天不要也這么刺激时,他们靠近了山脚,這才发现山脚下有個入口巨大的山洞,洞口到尽头有一段距离,光线不足,但還是能大概看出裡面有栋建筑。
两人对视了一眼,开始往裡走。
“怎么办,今天沒有带趁手的武器。”丁壹懊悔着离开客栈的时候不该這么感情用事,连昨天保命用的铁锹都忘了带。
這裡会不会有怪物出现還真不好說,沒有自然最好,要是有的话岂不是都得凉凉。
“怕什么,”秦愿睨了她一眼,“到时候你负责跑,后面的一切自由我来处理。”
丁壹不解:“为什么?你有什么开挂神器嗎,类似于能复活,永远不死之类的?”
秦愿笑了笑:“就当做是吧。”
說话间,两人越来越靠近山洞尽头,忽然,丁壹闻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纸钱蜡烛燃烧后的味道。紧接着,一盏盏大红灯笼突然亮了起来,让原本昏暗的山洞变得诡异又神秘。
在第一個灯笼亮起来的时候,丁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她看见了一座跟李氏公祠相比小太多太多的小型,不,应该称为迷你祠堂。
整座祠堂的建筑风格和用材都跟李氏公祠一模一样,朱红的大门紧闭,贴合的门缝贴上了画满符文的黄色封條,祠堂附近堆满了充分燃烧后或者沒有燃烧完的金银元宝,蜡烛长香,甚至角落裡還有几個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啃咬完皮肉的动物头骨。
洞口吹进来一阵风,挂在两壁和祠堂门口的大红灯笼随风晃了晃,混合着霉味、土腥味、灰烬味的风直往丁壹的鼻子钻,激起她层层鸡皮疙瘩。
“起风了,再晚一点又该冷了。”
秦愿偏头看了一眼刚打完一個冷颤的丁壹,双手插兜踩着灰烬往祠堂走去。
现在已经沒有時間给丁壹仔细感受惊恐了,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东西很快就要来了,再不赶紧把事情办完,很可能今天也会有些大动作。
丁壹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手指冰冷僵硬地撕下门上斜贴着的朱砂黄符。黄符一揭,顿时阴风四起,卷起的砂石不痛不痒地打在身上。
不過片刻,风止沙停,紧闭的朱红大门也自动向内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摆在正中央的一口红棺,棺盖四周打满了钉子,正中央還打上了三颗拳头大小,不知长度的钉子,但仅从排得密密麻麻的封口钉来看,足以看出打钉子的人是有多怕裡面的东西跑出来。
這章沒有结束,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红棺往后只摆放了一张简陋的供桌,桌上正中央放着一個牌位,上面写贤妻李陈氏之灵位。
祠堂真的很小,裡面的装潢布置也极为简陋,甚至都不需要进去细看,光站在门口就能一眼把整座祠堂看完。
祠堂?
丁壹看了一眼四四方方密封起来的小房子,实在很难将它把所谓的祠堂联系起来,說是祠堂,但看起来更像一栋不见天日的牢房。
很诡异。
這裡到处都很诡异,甚至于诡异的地方太多让人一下抓不准哪個才是重点。
但有一個最突出也是最快能总结起来的诡异之处就是——太新、太干净。
丁壹刚才亲自撕下黄符的时候,明显摸到了积在上面的灰尘,但裡面不论是鲜艳的红棺,亦或是简陋的供桌,牌位都仿佛今天刚搬過来摆在這裡的一样,实在是太新太干净。
丁壹甚至伸手摸了摸木桌底下,非但摸不到一手灰尘,反而還摸到了新做的木桌特有的那种湿润的手感。
牌位同样很新,字迹清晰,摸上去還有刚上完漆晾干后滑润的手感。
让她在意的第三個重点——牌位上写的關於棺材主人身份的信息,這個描述实在是太過奇怪。
她之前为了画画特意做過這方面的研究,农村做牌位,如果是丈夫给妻子立牌位且两人沒有小孩的话,应该写姓氏闺名之灵位。就算一定要在前面加個夫姓也肯定会有亡人的本名,怎么会直接只剩一個姓氏呢。
而牌位上留下的時間证明了丁壹此前的猜想——棺材裡封着的就是青萍镇第一個被献祭制作成人皮油纸伞的新娘子。
而他们要找的油纸伞就是让青萍镇重返辉煌的第一把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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