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无药可救
张宝玉愣了一下:“回什么家?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呢。”
夜猫不慌不忙地說:“咱们的行动已经结束了,回家。”
张宝玉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夜猫,你說行动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现在应该是关键时期吧?”
“关键不关键都和咱们沒关系了,走吧!”
夜猫伸手就搂住张宝玉的肩膀。
张宝玉眼疾手快,迅速后退,一把推开夜猫。
他指着夜猫,直截了当地问:“你们抓的风云会那些情报人员以及死士呢?”
夜猫也沒隐瞒:“都放了。”
“什么?”
张宝玉瞬间吼了起来:“放了?這么多人,你說放就放。你知道這会给我师傅带来多大麻烦嗎?”
“我知道的是如果不放,可能会给咱们带来麻烦。”
“放屁,我龙腾集团還会怕风云会不成?”
“那肯定是不怕,不過就算要撕破脸,也得为值得的事情撕破脸,对吧?”
“你這话又是什么意思?”
“咱们這次這么痛快地放王焱走,帮王焱的忙,是因为有人给咱们承诺了大批金钱。”
“這些金钱不仅可以弥补王焱之前给咱们带来的所有损失,還能支付咱们接下来的行动佣金!”
“若非如此,王焱不可能离开丽市,我們也不会過来帮忙!”
张宝玉愣了一下:“你說的這些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沒问過啊。”
张宝玉嘴角微微抽动:“你這话的意思,是你们過来和我一点关系都沒有呗?那可是我师傅啊。”
“我知道是你师傅,对你也不错。但是公事是公事,私情是私情。”
“他要是来丽市了,你好吃好喝好招待都沒問題。但你要是拿着整個龙腾集团陪着他玩,那肯定不行。且不說别人,董事长那边都不能同意。”
“這可不是過家家的事儿啊。”
“而且咱们是做生意的,也不是搞慈善的,就算是搞慈善,也不能這么搞吧?”
张宝玉深呼吸了口气:“那既然人都给钱了,为什么不把事情做完再走呢?”
“对方只在规定期限内支付了一半的费用。剩下的已经超期了。”
“那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能延缓一些嗎?”
“当然可以,我們已经延缓了很久了。不然保不齐我們刚刚都不会动手。”
“那就再延缓一会儿。”
夜猫笑了笑:“其实說实话,我是想延缓的。毕竟那些女人挺有吸引力。而且董事长也知道你们关系不错,也同意延缓,但問題是半路杀出個程咬金。”
“這是什么意思?”
“有一個在云省很有地位的人出面帮风云会說情,不让咱们继续参与這件事情。与此同时,风云会還同意支付更多的酬劳给咱们,并且還速度极快地全款到账。除开這些,保市警方也已经开始对咱们展开行动,并且提出最后警告了。這种情况下,咱们只是放人,沒有反過来再给他们一下,就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所以你知足吧,董事长也已经很努力去谈判了!”
“毕竟归根到底,咱们是商人,商人只看利,不看义。董事长养我們這群人也不是做义工的,是需要我們赚钱的,知道不?”
“好了,赶紧收拾东西,该走了。以后保市這边的事情,和咱们沒有任何关系。你也就别使劲往裡钻了。”
张宝玉看了眼夜猫:“我听你這话的意思,那就是沒商量的余地了呗?”
夜猫笑了笑,說:“我的人都已经撤走了,陈岳英他们马上也会撤,赶紧走吧。省得溅一身血。”
“好吧。那就走吧。反正你们也不会听我的。完了我留在這裡也解决不了問題。”
夜猫不紧不慢地說:“放心吧,我也不会让你留在這裡的。”
“你看你,非要說透。”张宝玉吹起口哨,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往外走。
夜猫满脸无奈,不停摇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失落情绪:“我的三千佳丽啊,回去以后高低也要和老张聊聊,他多多少少得补偿我点对吧。”
“再补也赶不上水封集团。”
“为啥?”
“术业有专攻啊,你說为啥。”
“龙腾集团是盖房子的,水封是干夜场的,盖房子的有几個女人?干夜场有几個男人?”
“他還补偿你,他自己身边敢有女人嗎?”
“所以与其让他补偿還不如让我补偿你呢!”
夜猫突然停了下来,他盯着张宝玉:“那怎么办啊?”
“决定权不是都在你手上嗎?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夜猫明显有些纠结,片刻之后,他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哎。”
张宝玉看了眼夜猫,也沒說话,两人直接回到了车上。
夜猫开车,张宝玉坐在副驾驶。
车辆急速前行,直奔高速。
沒過多久,夜猫的手机响起,他拿起电话,简单說了几句,便挂断。
张宝玉看向夜猫:“是不是我爹打电话查岗的?”
“是的。董事长還是很关心你的人身安危的。”
张宝玉叼起一支烟,嘴角微微上扬:“他到底是关心我的人身安危,還是想要一如既往地控制我的人生啊。”
“你瞅你這话說的,再怎么說,那也是你父亲啊。”
“对啊。一個成天只知道要求我、训斥我、约束我、干涉我的父亲。”
“他這么管着你,你還老做出格的事情,四处惹祸呢,那他要是不管着你,你不得上天嗎?”
“你好好想想你這些年惹了多少祸,捅了多少篓子。”
“你要是一直這样,以后如何接管龙腾集团啊。”
夜猫苦口婆心地說:“你可不要误解了董事长的良苦用心啊,要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知道嗎?”
“我自己的原因?”张宝玉“呵呵”地笑了起来:“其实我自己的原因就是嫌他管我太多,干涉我太多了。看似给了我很大自由,但实际上他总是在后面盯着我。他给我的自由,也都是在他的條條框框内。”
“這次事情的原因我已经给你解释了,而且董事长确实也很给你面子了,而且。”
“打住。”张宝玉声音不大:“這事儿别人說就算了,你也說,确实是有些太不合适了。他给我這條條框框,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嗎?自从我记事那会儿开始,应该就是這样吧?完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這么烦你,這么不喜歡你嗎?其实這也都是张龙腾一手搞出来的。”
“因为每次真正過来收拾我、得罪我的都是你,那我肯定就不喜歡你了,但细究這個事情,其实都是他的意思,对吧?”
夜猫笑了笑:“你喜歡不喜歡的无所谓,姑娘们喜歡就行。”
“是啊。所以說。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做事。帮他约束我。然后周而复始地管着我。”
“我也是個人,我也有自己的思想,谁愿意被人像提线木偶一样操控啊?”
夜猫已经听出了张宝玉话裡话外的意思:“按照你這個說法,你小子這些年其实是故意沒完沒了地去惹祸,故意沒完沒了地胡来瞎来,是吧?就是和你老子对着干,就是抗议,对吧?”
“基本上就是這样吧,开始的时候可能還差点,后来得罪人得罪多了,就无所谓了,爱咋地咋地。反正他别指望我按照他的想法来。”
“小玉啊,那可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還能害你嗎?”
“父亲就可以操纵我的人生嗎?所有人的父亲都是這么管自己孩子的嗎?”
“不是,像张龙腾這种,绝对是凤毛麟角。”
“但是我也理解他,毕竟他沒啥学历嘛,還是走黑起家的。所以脑子裡就只有棍棒教育。”
夜猫的语调明显阴沉了许多:“张宝玉,你听好了,那可是你父亲。”
“怎么了?我說错了嗎?”
夜猫听到這,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你才知道啊?”
张宝玉“呵呵”地笑了起来:“我這些年都沒有真正佩服過谁,也沒有真正欣赏過谁。更沒有真正把谁当過朋友。”
“直到我遇见了我师傅。我觉得他非常棒。做人做事都沒得挑。”
“在老李家的时候,他在生死之间,也是選擇护在我身前的。”
夜猫微微一笑:“他是有原因的。”
“别管什么原因,你能做到嗎?生死之间的下意识举动。”
夜猫顿了一下,沒好說话。
张宝玉深呼吸了口气,继续道:“其实我碰见我师傅以后,就已经决定改過自新了,我觉得我不能這么做了。我确实也是有很大改变了。”
“完了我這次也是拍了胸脯,和我师傅保证過,我能帮助他的。”
“结果你们整這种事儿,都已经拿到手裡了,半路再把人放了。這不還不如不拿呢嗎?這不是等于拆我师傅的台嗎?”
“小玉,關於這些事情,我已经和你解释過了。我不想再给你重复同样的话题了。”
“不用重复,就你们這些话,我也早听得不想听了。”
“但是這件事情归根到底,不還是又回到了最开始那会儿,我還是要在你们画的圈裡蹦嗎?别管什么事儿,你们一拍手就越過我决定了。完了還得說为我考虑。”
“你们要是真的为我考虑,就压根不可能做出這种事情来。”
此时夜猫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张宝玉,你差不多点。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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