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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二四_38

作者:典典那些事
“唐哲,”卢越泽突然出声。

  唐哲回头,“嗯?”

  “高二的时候,宿舍门禁,我沒带卡,你帮我刷過一次。不是……不是帮扶。”

  卢越泽到现在都记得当时的情形,高二那年他竞争学生会主席,前期各种评选他都名列前茅,最后主席的位置却被内定给了另一個学生。卢越泽不是沒遇到過這种事情,他甚至有时候也承认背景也是能力的一种,但他不甘心。卢越泽给父母打了個电话,却被爸妈指责是不是太好强导致的心态失衡才会怀疑别人使小手段。挂了电话,卢越泽的心情糟糕透了。他一個人在学校的小花园坐到八点多,饿的腿软想去食堂吃饭才发现自己把饭卡不知道掉在哪裡了。其实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找個同学给现金然后让对方帮忙刷一下就好了,卢越泽也常這么帮别人。但他那天碰到的人却不愿意帮他。

  人难受的时候就会觉得什么事情都不顺,平时笑笑就能過去的事情也都成了压在心头的重物。饭卡和门禁卡是一体的,他饭卡丢了现在连寝室也回不去,连請别人帮自己刷一下的勇气都沒有了。卢越泽一個坐在宿舍楼外面的小花坛边上,满心地酸楚。

  唐哲就是這时候来的,他也不知道是刚从哪儿回来,居然刚好穿過卢越泽坐的那個小花坛,猫着腰从树下钻出来,看见他奇怪地问:“班长,你怎么在這儿?”

  卢越泽和他不熟,也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别人。唐哲瞪着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塞给他一罐冰镇的啤酒,“你自己偷偷喝了啊,别告发我,我翻墙出去买的。”

  “坐一会儿就得了,這儿蚊子要咬死我了,我先回去了。”唐哲說完就笑着走了。

  卢越泽看着手裡的啤酒,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惨了,他拉开易拉罐,慢慢地把酒喝完,一下觉得心裡舒坦了很多。晚风也吹在身上让人舒畅。

  他自己又坐了一会儿,看见唐哲又从宿舍楼出来了,唐哲应该是把酒悄悄带回寝室后又下来的,看见他還坐在這裡,微微皱了下眉,過来问他:“還不回去嗎?”

  卢越泽想把自己的事情对唐哲說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但他還沒开口就听见唐哲道:“你是不是沒带卡啊?早說啊,我帮你刷一下不久好了。”

  唐哲冲他伸出手,卢越泽迟疑了一下拉住唐哲。他刚一直握着冰凉的啤酒罐,手心也是凉的,相比之下唐哲的手很热。唐哲把他推到寝室的门禁系统前,给他刷了卡又把他推进寝室裡,就笑着摆摆手走了。

  唐哲也许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卢越泽记住了。他当时只觉得唐哲平时在班裡不怎么活跃,沒想到人意外的好,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這份心思就变了。他从发现自己感情的惊慌到接受這一切的坦然花了很久的時間,却用了更多的時間也沒能鼓起勇气和唐哲挑明。直到毕业后,唐哲去了遥远的南方。

  大学时候,他也试图過和其他人在一起,女人也有男人也有。但他发现自己心裡总是记着那個递给他啤酒的冲他笑的唐哲。之后别人再想给他拉红线的时候,他总笑着說:“我有喜歡的人。”

  但和唐哲告白,他仍然沒有勇气。他办了两年的同学聚会,唐哲从沒来過。他今年本想如果唐哲再不来,他就把這些都忘了。当他今年再在群裡组织聚会,他发现唐哲浮水的时候,心中一阵狂喜,他想可能是老天都不想让他這么放弃。

  他确实重逢了唐哲,可他也认识了宋朔。卢越泽不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但他不甘心,就像当年被抢走的那個学生会主席的位置一样,他不甘心。

  唐哲不知道卢越泽记忆裡的那段過往,高中时期很多事情他都忘了。但他懒得问,便冲卢越泽笑了笑,“班长你不欠我的你不用這么沉重,那天不是我其它同学也会帮你刷。”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觉得欠人情,我……”

  “那天不是你我也会帮别人,刷一下门禁卡,举手之劳而已。”

  不对就是不对,自己再珍视的东西在沒有心动的对方眼裡,只能得到一個“举手之劳而已”,再不甘心也沒用,卢越泽脸上的血色一下都消散尽了。唐哲挥了挥手,“下次有空再见,我們先走了。”

  唐哲刚出饭店就被风吹的打哆嗦,宋朔拉着唐哲直接街边打了车回酒店。两個人从车上下来风风火火地跑进房间,扑进温暖的房间。

  唐哲催促:“开空调开空调!”

  唐哲一进屋就又趴进了被子裡,把自己裹成個粽子。宋朔拿過遥控器打开,走之前的暖气還在,屋裡其实一点也不冷。他放下遥控器,“起来,一进屋就往床上滚什么毛病。”

  唐哲把自己又往被子裡缩了缩,只露出半张脸。宋朔走過去抬腿上床跨坐在虫状的唐哲身上,压着他。唐哲被自己裹的被子整個缠住,挣脱不开,被宋朔压得直哼。

  宋朔低头看唐哲挣扎,他把自己的头发衣服全弄乱了,脸红扑扑的,宋朔倏的伸手捏住唐哲的下巴,按住。

  唐哲被宋朔擒住动弹不得,呆在那儿。宋朔抓着他的脸左右转了下,端详了半晌盖棺定论,“真招人。”

  唐哲眨了眨眼睛,明白過来宋朔的意思:“毕业后三年,我前天才是第一次见到他!”

  “哦,”宋朔說:“卢同学等這一面等了三年,为师的得意门生好让人惦记。”

  唐哲无辜,“這也不能怪我啊!天知道他会有這种想法。”

  他是真的无辜,同学聚会的时候他就感觉卢越泽不对劲,但他总不能因为自己和宋朔剪不断理還乱的关系就怀疑别人性取向都不正常。但今天卢越泽来了這么一遭,唐哲到现在還不懂他什么意思就是真傻了。他刚刚面对卢越泽面上毫无波澜,实际上心裡已经上下好几轮。他整個高中三年全都属于那种埋沒在班裡的普通中间层的,不起眼的同学。除了偶尔做题的时候,唐哲的一些异于常人的思维能得到老师的赞赏让大家记起原来班上還有這号人,其他时候唐哲就是突然旷课不来,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人发现。唐哲虽然喜歡闹,但他认生,对于不亲近的人,唐哲其实很容易给对方造成高傲不爱說话的假象。高中同学又沒什么趣味相投的朋友,那会儿還有四!人!帮也都一個高中,相比之下,唐哲更沒什么和班上同学发展多亲切关系的欲望,三年下来才会有现如今和同学都沒什么感情的状况。

  高二文理分班前,唐哲和卢越泽就是同班同学,卢越泽這样得人心的人在哪個班都会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喜歡,所以唐哲即使在原来的班裡对卢越泽不亲近的情况下,也很容易对他有更多的好感。何况分班后,又不巧新班级除了卢越泽唐哲一個都不认识,所以卢越泽对唐哲来說,算得上是一個熟人。但卢越泽作为班委,全班任何一個同学都会熟悉他,在唐哲心裡对方也不是什么特例,他的整個高中生涯都是和老鸡几個打打闹闹厮混起来的。他回忆了很久,硬是沒找到一点卢越泽可能喜歡他的地方,如果不是卢越泽最后近乎表白的行为,唐哲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這個只能算上泛泛之交的高中同学竟然从高二开始就存了這么個心思,居然還一存就是六年,毕业后都念念不忘。

  宋朔和他道:“想想卢同学多可怜。”

  唐哲盯着他,突然道:“可是那是他的故事。不管我当年怎么帮過他,我肯定从沒和他抱有一样的想法。這也沒什么可怜不可怜公平不公平,我总不能因为可怜他去给他一段故事。”

  宋朔本来只是随口一說,但唐哲的回答却让他心头一痒。宋朔一下笑起来,“对,那是他的故事,你的故事和我有关。”他抬手把唐哲额前的刘海全撩了起来,目光几乎舔舐一般一寸寸地从他额头滑下。唐哲长的不是多漂亮,但很耐看,越看让人越觉得欢喜。宋朔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俯下身趴在唐哲身上,把脸埋进他颈窝,小声叹道:“我本来不急的。”

  唐哲被宋朔压得呼吸不太顺畅,“宋老师。”

  “嗯?”

  “你好重。”

  宋朔叹了口气,想来想去唐哲是不是真被自己惯坏了,怎么這种时候還能這么无辜地說這种话。自己惯的锅自己背,他起身,“你就裹着這儿当粽子吧,我洗澡去了。”

  宋朔拿了衣服进浴室,唐哲艰难地从被子的怀抱中爬出来,盘腿坐在床上看电视,换了几個频道都沒找到想看的节目,他掏出手机想起来自己還沒联宾馆的網,又跳下床跑到电视柜前翻电话本找WIFI密碼。旁边一個放零食的收纳盒,裡面一排各种各样的盒子。唐哲看了一眼,凑過去,种类還挺全。唐哲翻過来看了看背面的介绍,什么热感超薄還有电动。

  唐同学高中时期刻苦学习,刚上大学就被宋老师拐跑,除了在超市偶尔扫過一眼,他還真沒怎么见過這玩意儿。唐哲也青春躁动過一阵子,但他二十多年连姑娘的手都沒拉過,再躁动也沒用,对這些事情好奇而懵懂的时期一過,唐哲简直算得上清心寡欲了。他正研究的起劲儿,宋朔出来了。

  他洗澡沒戴眼镜,隔着這么几米就宋朔的视力应该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但這個场合哪怕宋朔是個半瞎都能猜出唐哲在看什么。

  唐哲心裡想的是我虽然比宋朔小不少,但好歹也是成年人了,好奇看一下怎么了。但实际面对宋朔,他的第一反应是飞快地把手裡的东西塞回去,然后像犯错误被抓到的孩子一样,两手背在身后惶恐地看着宋朔。

  宋朔好笑地走過来,站在唐哲身边,伸手把唐哲扔回去的又拿出来,凑到眼前看了一眼,扭头问唐哲,“你看這個干什么?”

  唐哲脸涨红,“我,我……”他瞟了下宋朔又看看他手中的避孕套,窘迫地无以复加,声音和蚊子哼似的,“我好奇。”

  宋老师把东西又扔回去,拿着毛巾擦了擦自己還滴水的头发,“你不用這么紧张。”

  唐哲脑回路转了一圈,然后羞愤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宋朔不欺负唐哲了,他从自己的箱子裡拿出来几件衣服扔给唐哲,“我知道,乖,洗澡去吧。”

  唐哲从沒被宋朔這么憋屈的哄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一会儿败下阵来接過衣服进了浴室。一個澡洗的唐哲的羞耻心還沒平复下来,红着脸进去,几乎血色的出来。

  宋朔坐在床边冲唐哲招了招手,唐哲蹭過去,宋朔把人拉過来,“你害什么羞啊?”

  唐哲憋屈,你丫被這么抓包還能坦然自若我你敬宋老师是條汉子!

  宋朔看了看唐哲,后者剜了他一眼。宋朔笑了,“我不說了,吹完头发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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