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無所不在的蛀蟲
即便是對木葉之黑暗程度早有預料的日向宗樹還有一衆絕對忠誠的分家上忍都覺得有些三觀被顛覆了。
畢竟大家都是木葉忍者，哪怕不相信所謂的‘火之意志’，但多少還是受到有些耳濡目染的，相對來說道德底線沒那麼靈活。
但是吧……
根據日向日差嘴裏所透露的信息，木葉可謂是爛到根裏了！
不僅僅是他們這些豪門巨鱷，就連火影還有兩位顧問的家族都參與到了瓜分特殊軍費的饕餮盛宴之中！
如今倒好，反而是木葉F4中名氣最臭的團藏顯得格外的冰清玉潔了！
“……額，你要不還是節哀順變吧？”
日向宗樹有些遲疑地試圖安慰一下傷心欲絕的團藏。
至於他的用詞是否合理，那就暫時沒人有這心思理會了。
但這也並不是因爲日向宗樹好心，主要還是團藏的嚎啕之聲實在太難聽了。
“你們這羣蛀蟲！”
從反應來看，團藏似乎根本不願意領情。
“哼！”
日向宗樹冷哼一聲，隨手點了兩下耳後的穴位，暫時削弱了自己的聽力。
“團藏大人……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麼？”
說實在的，日向日差真的非常意外。
而且這種操作在他看來實屬疏鬆平常，根本算不上什麼。
何況只要木葉達到了一開始的預想目標那不就行了？至於過程很重要嗎？
大家一起合夥向大名的內庫掏點金判而已嘛，算得了啥大事呀！
說不定大名自己都對此心知肚明，只當是一次大撒幣惠及下僚呢！
但團藏毫不理會，雙眸洶涌而出的老淚甚至都浸潤了一大批榻榻米，看上去好像還真的非常傷心。
“這是木葉一直以來的慣例，也是村子讓各家忍族爲村子做貢獻的回報之一。”
日向日差耐心勸說道：“這些規則在三代大人上臺至今其實已經運行很多年了；說實在的，您要是真不知道的話，那也太……”
這話似乎說出來有些問題。
所以，日向日差頓了頓，便不再多嘴了。
可是團藏最爲傷心的正是如此呀！
“這麼多年來，我藏在黑暗之中，作爲日斬的影子辦了那麼多的事情……”
嘴角仍然顫抖不止的團藏勉力站了起來，一把抹去臉上的淚花，嘴裏喃喃自語：“我還以爲，所有的黑暗都已經揹負在我的身上了……”
“沒想到……”
“萬萬沒想到……”
隨後，團藏便不再理會一衆日向忍者，跌跌撞撞地就要往門外走去。
“喂喂喂！團藏大人！”
日向日差實在擔心這種不理智狀態的團藏會幹出什麼傻事來，於是便連忙招呼一衆分家忍者跟了上去。
團藏的死活他不在乎，但最好不要死在大名府，尤其是不要和日向一族扯上哪怕一點的關係！
否則的話，火影大樓那位老猴子到時候可就要借題發揮了！
“滾開！”
團藏猛地揮手，掃開了日向日差伸過來打算攙扶的雙手。
“嗯？”
日向宗樹頓時臉色一沉。
一衆日向分家上忍立即會意，馬上拉下臉來，直勾勾地瞪着不識趣的團藏。
說實話，如若完全從實力出發的話，團藏其實是更在一衆日向忍者之上的。
但無奈他在怒而動手之後，便一不小心遭了日向宗樹的算計，隨後又被殘酷的現實打擊得忍道理念接近完全崩潰，此時的一身實力能發揮十分之一都算不錯了。
所以，在一衆分家上忍的目光威懾之下，團藏也只能接受了日向日差的‘好意’，被攙扶着回到了使團駐紮處的房間內。
……
將滿心不甘但又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團藏安頓在房間之後，日向日差還細心地安排了四名分家上忍分爲兩班進行盯梢，以防情緒過於激動的團藏搞出什麼事情來。
完事之後，日向日差纔對日向宗樹感慨道：“真是的，我們想爲村子做些事情居然都得不到理解，真不知道那羣尸位素餐的高層還能有什麼用……”
“額……”
哪怕是兩世爲人、甚至還在信息爆炸大時代飽受污染的日向宗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畢竟無論是前世古今中外哪一個朝代，直接將戰時軍費漂沒了八成都是逆天中的逆天！
“走吧，我知道你還沒喫飽，所以乾脆我們一起去喝一杯……”
日向日差拉着宗樹往使館區的宴會廳走去。
他知道日向宗樹一直都不把所謂‘忍者三禁’放在眼裏，所以也不在意他的歲數還沒達到理論上木葉的適飲年齡。
日向日差安排宴會廳的凡人侍者置辦了一桌酒菜，便開始和日向宗樹對飲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推杯換盞間兩人的隔閡也逐漸隨着碰杯之時的叮噹聲消逝。
“對了，有個東西忘記給你了……”
日向日差打了一個酒嗝，在懷裏摸索了一會，掏出一個拳頭大的瓶子遞了過去。
“這是……”
日向宗樹挑了挑眉頭，伸手接了過來。
“這是父……家主讓我轉交給你的。”
有些醉醺醺的日向日差搖頭晃腦說道：“這可是非常寶貴的東西呀！”
“來自輝夜一族的祕藥，對於身體強度的增益是非常大的！”
“你應該也知道如今歸屬於霧隱忍村的輝夜一族吧，他們的血繼限界可是堪稱防禦第一的‘屍骨脈’，即便是高階忍術都可以免疫傷害的……”
“所以，用了這個祕藥就可以使自己的身體對中低階的忍術免疫了？”
日向宗樹挑了挑眉頭，有些不敢置信。
“這倒不至於……”
日向日差說道：“但至少可以省去幾年的鍛鍊時間，快速且後患較少地強化身體強度……”
“所以能達到什麼樣的程度？具體的後患又是什麼？”
日向宗樹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祕藥瓶子，發現上蓋的封印符文上還寫滿了比螞蟻還小的藥物使用和注意事項。
若不是日向忍者普遍眼力過人的話，還真發現不了如此之小的文字內容。
‘一半外敷一半內服……’
日向宗樹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麼特異之處；這個所謂的輝夜祕藥用法大致上和尋常的忍者藥物差不多。“至少能讓使用者免遭下忍苦無的傷害吧……”
日向日差也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不過由於這個祕藥由於其中的不知名成分，會對人的意志造成一定的極端化負面情緒影響，所以自從木葉建立之後，再加上我們和輝夜分屬兩大忍村，所以便沒有人再去使用這玩意了。”
“……不過嘛，既然是宗樹君的話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畢竟你的脾氣本來就極其暴躁了，也許這個祕藥的負面影響沒那麼大呢！”
‘難怪！’
日向宗樹內心罵了一聲，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道：“不過我想家主也不會是無故賜下這種寶貴的祕藥吧？”
而日向日差點了點頭，但沒有繼續迴應。
本來按照他的哥哥日向日足的安排，這份輝夜祕藥是用於和日向宗樹交換他自創的八拳擊拳譜的，但現在卻由於喝多了的原因，在攤牌談判之前便將祕藥送出去了……
以他的性格，要是日向宗樹沒有提這麼一嘴的話，還真不知道如何開口是好。
“直說吧！”
日向宗樹幫日差倒了一杯清酒。
“拳譜！”
日向日差深吸了一口氣，忍着內心的羞意說出了目的：“也就是你所自創的八拳擊拳譜！家族打算在分家的參戰忍者之中進行推廣！”
“可以！”
日向宗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如果你……咦？”
日向日差本打算繼續勸說的，但一回過神來，卻發現日向宗樹已經滿口答應下來了。
“區區拳譜而已，這沒什麼……”
相對於那門糅合了些許前世八極拳皮毛自創的‘八拳擊’，日向宗樹覺得還是這瓶祕藥對自己的作用更大。
“只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就是如果以後分家的忍者基於八拳擊開創出新的拳術變種，那也必須將其拳譜分享給我。”
“這個好說！”
日向日差對此也沒有任何異議，立即拍着胸膛大包大攬應承了下來。
“明天將拳譜寫好給你！”
日向宗樹也不含糊，立即收好祕藥，舉杯遙敬，隨後一飲而盡！
“……對了，宗樹君是不是也覺得忍族過於腹黑，甚至都在蝕空村子的根基？”
兩人再次對飲數杯之後，日向日差再次主動問道。
“如果站在家族角度，大致可以理解；但如果我是一名平民忍者的話，估計就有異議了……”
日向宗樹沉吟片刻，給出了一個四平八穩的回答。
“確實……村子嘛！作爲一個團結在火之意志下形成的忍者集團，人多嘴雜各有心思也是非常正常的……”
喝了點酒之後，日向日差說話也不再是平時那麼小心謹微了：“尤其是那些除了火之意志之外一無所有的平民忍者，他們對理念的信仰讓人覺得可怕！”
“但是又有了一個問題了……”
日向日差放下手中的酒杯，臉上的醉意越來越濃，說話的聲調也越來越含糊不清：“除了忍族之外，但凡是上忍所組建的家庭，他們其實也可以算是一個極小型的忍族；到了這個階段，他們的立場會轉變得和我們基本一致……”
“……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屁股決定立場嘛。
對此，日向宗樹多少還是理解的。
“那是不是可以認爲……佔木葉忍者總數量不到百分之二十忍族和上忍家庭，事實上把控着木葉百分之八十的資源？”
日向宗樹套用前世的‘二八原則’繼續問道。
此時的日向日差也不知道是真喝醉還是假喝醉，但無論如何，都是一個互相套話的好機會，所以日向宗樹也不想錯過。
“忍者人數的百分之二十……應該沒這麼多吧？”
興許是喝多了迷糊，所以日向日差的回答越來越慢：“不過可以斷定的是，忍族和上忍家庭所控制的資源總量絕對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真是觸目驚心呀……”
日向宗樹淡定地喝了一杯酒。
“當然，以宗樹君你的眼光，肯定會認爲我是在說瞎話！”
突然，日向日差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桌面上的酒杯被震得跳了起來，四濺的酒水還打溼了身上和服的袖子。
非常符合一個即將發酒瘋的人物形象。
日向宗樹絲毫不慌，覺得日差已經準備輸出平時提都不敢提一嘴的暴論了。
“但是！身爲分家子弟的你，卻忘記了最爲關鍵的一件事！”
日向日差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那就是無論你的柔拳再怎麼不入流，和那些只會忍者學校那些最爲粗淺的三身術、價值五張起爆符的下忍相比，你的實力毫無意外是超過他們的！”
“而且，即便宗樹君你對家族再怎麼不滿，但只要你的能力達到一定的程度，家主還是會允許你修習更爲高深的柔拳的！”
“但那些平民下忍呢？”
語氣開始變得激昂的日向日差揮舞着手臂，神情略帶狂亂迷茫：“他們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帶隊老師，可是絕大多數的平民下忍畢業之後，他們的所謂帶隊老師也只不過是一個晉升無望的中忍而已，又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呢？”
“隨着戰爭的持續，村子的任務抽成越來越高，物價越來越貴，在執行低級任務以換取微薄報酬的同時，還不得不自行承擔忍具的開銷。長此以往，他們甚至連享受一碗簡單的拉麪都變得遙不可及了！”
“……你喝多了。”
日向宗樹緩緩說道。
這話不像是從一名養尊處優的豪族次子嘴中能講出來的，如果換成一個飽受苦難的資深下忍說出來就會變得合情合理了。
如果不是日向日差的查克拉特徵一直都沒有變化的話，日向宗樹甚至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上了日差的身。
“所以說呀，宗樹君……不僅僅是我們日向一族，而是整個木葉都已經爛透了！”
日向日差抓住日向宗樹的手臂搖晃着嚷道：“但是，火影大樓的蛀蟲一直都對忍族持打壓態度，而且不僅僅是宇智波，還有我們！”
“你一定要記得，要是哪天高層們對你示好，那一定是他們在暗藏着某些陰謀詭計！切記切記！”
“唯有家族纔是你的唯一後盾！”
說罷，日向日差頭顱一歪，貌似昏睡了過去。
“……高層爛一點，木葉就爛一片呀！”
日向宗樹搖頭嘆息，隨後上前將日向日差的身子扶正，稍微掩了一下衣服，隨後又招來一名日差的親信上忍，託其將日差送回房間。
……
“我沒事！”
回到房間之後，剛剛被親信上忍扶回來的日向日差立即恢復雙眼清明的模樣，此前的醉意蕩然無存。
“宗樹上忍還有沒有多說什麼？”
日向日差揉了揉太陽穴，在確定無人注意之後才小聲問道。
“並沒有……”
親信上忍搖了搖頭。
“我知道了……”
日向日差再度揉了揉眉心，若有所思。
他好不容易從哥哥日足的身上學來了一手‘造人設、布閒棋’的技藝，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