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交通 作者:未知 伟波无视了娃儿和婆娘的斗法,继续冲着苍海說道:“那边,挂着红灯笼的就是我家了!” “混的不错啊!”苍海一看,郑伟波的家裡两层的小将军楼,立在一片平房裡显得特别的扎眼,于是张口夸了一句。 郑伟波挠了下脑袋:“嗨,什么不错啊,混口饭吃呗,那先這么着,明天中午来我家裡,咱哥俩好好的喝几盅!” 苍海笑道:“還真不一定有時間,明天早上我准备回老村去看看!” 听到苍海說要回老村,郑伟波道:“老村子還有什么看头,现在山沟沟裡的村子几乎全都移到镇上了,就算是老村還有人守着怕也是破败不堪了,更别提你们四坪村了,担個水老得拉着牲口走两三個小时,哪裡還有人啊”。 “怎么說也得回去看看,给我爷、我大上個坟什么的!” 听到苍海這么說,郑伟波便不再言语了,对于乡下来人来說這是孝道,人家祭祖上坟你硬拉着喝酒就不厚道了。 “那這么着,回来的时候一定来家裡!就這么說定了”郑伟波道。 苍海点头把這事应了下来,看到郑伟波要走,苍海這边叫住了他,然后从车后箱裡拎出了一箱水果,還有一些进口的糕点,铁盒装的那种,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当礼送摆在小镇還是挺有面儿的。 看到郑伟波要推辞,苍海說道:“你要是推了我可不好意思登门讨酒喝了!” “行!那我就收了” 西部的汉子极少扭捏的,听闻苍海這么一說便大大方方的收了下来,礼物刚接下来,娃儿郑子悦便抱着铁盒的糕点不松手,就這么一路被卢静训着离开了。 望着這一家三口的背影,苍海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发了一会呆,苍海站到了三叔家的门口,正要敲门呢,突然间见到门开了。 “哎哟,娘咧!” 刚出门的一個五十岁出头的胖妇人沒有想到门口站着一個人,突然间被吓了一跳。 “三婶!” 苍海认清了妇人,立刻张口喊起了来,出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苍海的三婶魏琴。魏琴也是四坪村人,這么說吧,魏琴那真是看着苍海落地,看着苍海从穿开裆裤长大的。 魏琴听到有人叫自己三婶,定睛一看,然后這才满脸喜悦的說道:“海娃子?!” 看到苍海点了点头,魏琴這边立刻一把抓住了苍海的胳膊,咋一看到侄子,魏琴太過于激动,一下子愣是沒有說出话来,沒一会儿眼泪便顺着胖胖的脸颊流了下来。 “三婶!” 苍海也有点儿激动了。 苍海几岁母亲便离开了,不是說母亲去世了,而是因为家裡穷,日子過不下去了和人跑了,在這之后,魏琴這個热心的婶子,便成了苍海的半個娘。 魏琴抹了一把泪,自嘲的說道:“你看看我,侄子回来這是开心的事儿!” 說到了這裡转头冲着院子裡吼道:“娃他大,快点,看看谁回来了!” 西部的妇人都是大嗓门子,這一声吼的左邻右舍估计都听入了耳,院子中正的洗头的苍世远哪裡有听不到的。 拿着白手巾一边擦着头上的水珠子,苍世远一边往门口走。 看到了一個年青的后生站在了自家的门口,看脸形看长相隐约的有五六分過世二族兄的影子,于是苍世远张口便道:“海娃子!” “三叔!” 苍海看着走向自己的三叔,在他离开的时候,三叔這边還是满头的黑发,但是现在已经白了一半的头,原本一直是大背的领袖头现在也换成了短短的寸发,原本虽黑但是平整的面容也挂面了岁月的痕迹。 十年,让一個壮年的汉子显出了些许老态。 “进屋,进屋,你這婆娘,海娃子回来就這么杵在门口啊,快点儿去通知大哥,跟嫂子也說一声,今晚别做饭了,海娃子回来都到咱家来,還有,去老刘家的卤肉摊子裡剁几样卤烧……”。 看到了侄子回来,苍世远那是分外开心,冲着自家的婆娘突突突的来一大串子的话。 魏琴這边心裡也开心,连声应下来转身便冲着家旁走去。 苍海這边冲着叔和婶子說道:“三叔,三婶我這边還给您和大伯家带了些东西!” 看到苍海伸手指了一下停在路边的小车,苍世远笑道:“吖,海娃子有大轿子车啦!” 苍海這边笑了笑,转身来到了车边开始把后备箱裡的东西往下拿。苍海带的东西可不少,满满当当的塞了一整個后备箱,有吃的有穿的還有用的,三人一起搬到了堂屋裡,堆成了一小堆。 “老三家裡的,這是谁来了這么热闹!” 就在三人忙活的时候,院中又来了一位妇人,苍海定睛一看不是自己的大伯母又是谁呢。 “伯娘!” 妇人听了一愣,定住了脚步站在了堂屋的门口,瞅着苍海打量了一会儿這才說道:“海娃子!” 看到苍海点了点头,妇人這才开心的說道:“终于回来啦!好,好,好!” 一连叫了三声好之后,妇人扯着嗓子冲着外面吼了一声:“当家的,娃他大!快点儿過来,咱们海娃子回来了”。 不到一分钟,一個穿着羊皮袄子,下身装一件略显得破旧的迷彩军裤,脚上一双黑皮老棉鞋的老汉出现在了院子裡,来的正是苍海的大伯父,苍世贵。 苍海的父亲苍世钧并不是苍世远和苍世贵的亲兄弟,论着算要推到太爷那一辈,不過因为村子裡人丁单薄,所以大家虽然血缘略远,但是论起亲情间的厚实,可远超過一般的家族。 叔侄婶這么见面,自然免不了一番热聊,苍海回答了叔伯婶子的一连串問題之后,便开始分礼物。 通過這么一聊,苍海才知道,大伯家的两個孩子都在外打工,至于三叔家的独子则是還在县城裡上学,老苍家的两户和镇上大多数的人家一样,年青力壮的几乎都外出打工了,剩下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做点儿小本生意的。 “村子裡沒人了?”苍海问道。 苍世贵說道:“有人,這過只有十口来了,胡家的老爷子,魏家的伯伯,還有老李家的两三口子,年轻的就只有一個傻娃子平安了……”。 听大伯這么一說,苍海這才稍放下了一点心来:有人就好。 “海娃子,這次回来過几天呐?”大伯娘刘淑娟张口问道。 “看看吧,這次可能是三五天,不過很快我就搬回来住了!” 听到苍海這么一說,在坐的四位顿时大吃一惊,愣了片刻便沉默了下来,原本热络的气氛似乎也一下子淡了起来。 “你個娃子莫不是犯了病不成!”苍世远带着些许恼怒的语气:“人家都恨不得离开,跑的远远的,你到好,放着好好的魔都好工作不干,转头又回到了這儿,你這不是有病么!……”。 三婶這边伸手拍了一下当家的,然后冲着苍海劝道:“海娃子,你可不能犯傻,咱们這儿要什么沒什么,就算是现在,這水也是精贵的东西,你說你一個名牌大学生,回来了能干什么,你是能种地還是能挖窑啊,就算是你能种地挖窑咱们這地可不比你呆的江南,一亩地就算是种高梁玉米,产出来的也不及人家一半……”。 三婶劝完了,那边大伯和大伯娘也张口劝了起来,在他们的心中苍海那是家裡的大学生,那是老苍家的骄傲,别說是以前了就算是现在,整個四裡八乡的也沒有出過几個名牌大学生,别說沿海的名牌大学了,连上大专走出去的孩子两個巴掌也数的過来,现在听說老苍家的天之骄子准备回乡,那哪得了啊! 可惜的是苍海心中主意己定,哪裡是他们三言两语可以說服的,众人劝了几句,也都知道自家的這個侄子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于是各自的心裡开始长吁短叹了起来,觉得自家的大侄子得了失心疯。 聊了一会儿两個妇人便开始准备晚饭,苍海初归,虽然家裡只有四口人,不過苍世远两口子還是整了一大桌子的菜,七八样一半都是肉菜,席间五人又喝了一点儿小酒,這一顿从晚上五点直喝到了九点钟,這才算是算了场。 一顿饭吃下来,苍海這才明白县裡现在的政策是集中安置,摆原来山沟沟裡贫困人口全都集中到了小镇上,省裡花了大钱引水开田,安置這些原本贫困的村民,现在算是取得了一点儿小成绩,土地的出产虽然還远落后于南方,但是一年下来混個口粮己不是太难。 但是這样做的后果就是,原本就贫瘠的荒原黄土地這下更是人烟稀少了,至于通往原来村子的路那自然更不可能修了,所以现在要想进村子,汽车根本就通不過,最多也就是能過個马车什么的,還得是那种老窄的马车。 现在要想进村最好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车,差点儿就是骡驴,至于走路,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极少有人還会花上一整天的時間从山沟沟裡走個回来。 這么一想,苍海便准备明天早上去镇上的摩托车行看看,给自己买一辆合用的摩托车,至于自家的老大众,直接就放在三叔家的门口。 一边思量一边琢磨着明天回乡要干的事情,苍海沒有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了。 苍海這边睡的踏实了,苍世远两口子可睡不着,侄子发疯似的回老家,让两口子觉得心裡堵的慌,但是又不知如何劝這個犟侄子,只能相对长吁短叹一時間也沒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