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 观花
想到淼夕刚给赵玉姬赎了身,唐瑞胸口還有点闷闷的,他皱着眉看向春兰,她也算是淼夕“买”的了,淼夕是否有买人的习惯啊?
“唐公子,您怎么了?”
“沒什么...春兰啊,你可要看牢你家公子,沒准他又给你添多了几個姐妹。”
春兰不解地看向淼夕,什么意思?
“哦,是這样的,看花魁选的时候我刚给一位姑娘赎身,也就花了八十两银子,唐瑞让人先送她回客栈了,叫...”
“赵玉姬。”
“对,叫赵玉姬的,很漂亮哦,全场就她一個沒涂那层吓死人的粉,我就說嘛,粉涂那么浓谁知道她们本来的面目好丑,真搞不懂你们看人的眼光。”淼夕感慨地摇摇头,還是自然美的好。
“淼夕,喂...”唐瑞对淼夕挤挤眼,示意她旁边的春兰,在一個女人面前夸另一個女人怎么也說不過去吧,唐瑞把春兰当成淼夕的女人了。
“唐瑞你眼睛抽筋嗎?我不是大夫,和我說也沒用,你问其他人吧,我和春兰先去看花喽。”說着拉上春兰走到花市裡面。
春兰应了一声沒說什么,她大概能猜到唐瑞的意思,可惜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既然小姐要玩,她也不好拆穿小姐女扮男妆,小姐恐怕真的只是觉得那個赵玉姬顺眼就买下来的,和买她时一样。
古代诗人总把女人和花联系在一起,因为女人像花也爱花,淼夕是女人,她也和普通女人一样爱花,因为花的姿态和清香,淼夕最爱的是水仙,清雅的姿态,甜甜的香味,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水中仙子,繁花盛开的身影中,偏偏就少了水仙,淼夕于是在花堆裡打转,随意观赏。
是花,都美,今晚的主角是昙花,淼夕是第一次见昙花,因为昙花娇贵难养,也因为它花期短,不好观赏,所以淼夕一直沒机会看。
有個词语形容美好的短暂――“昙花一现”,昙花是在深夜开花,花朵只开放片刻便凋零,留下清香让观者惋惜。
看昙花的盛放到凋零,不過短短片刻间,却无人言语,在那短暂的一瞬间,昙花已经用它最美丽的姿态赢得众人的尊重。
“公子,昙花那么美,却开得好短哦,真可惜呢。”春兰看過之后一直在感慨昙花开得太短了,還沒看够就沒了。
“春兰,美丽的东西之所以诱人,正是因为它短暂啊。”淼夕轻笑一声,“昙花之所以可敬,是它对别人和自己的残忍呢。”
“残忍?”
“对,在自己最美丽的时候逝去,只把最美好的一面留给世人,在人们找到它的缺憾之前就将生命之火熄灭,它短暂的辉煌便不是過眼云烟,而成了永恒的美丽,对别人也对自己都是残忍,世间的美好都是由于它的短暂又残忍才能刻骨铭心,烙印在灵魂深处,惋惜和欣赏并存,然后人们才会牢牢记住它。”淼夕平淡地抚摩着小雪的皮毛,眼神深邃。
“哈哈,說得好,這位兄台說得极是啊。”拍掌声从身旁响起,“抱歉,在下安子夏,方才正巧听见兄台的高论,实在是理,所以不觉拍掌,還請兄台见量。”
淼夕回头看响安子夏,打扮上看他应该是個富家公子,容貌也算俊秀,但是他有一双和他的年龄不符合的眼睛,看似淡泊,却如一潭湖水,似浅实则探不到底,好象要把人完完全全照在上面,留不得半点隐秘。
“在下紫淼夕,方才所言不過是一时感慨,哪是高论,兄台应该有更透彻的高论吧。”
“哪裡,不知紫兄在此多久了?”
“不久,才刚看了会。”
“那...紫兄有否发觉這少了什么花?”
“是少了一些花,大概是各种花期不同,沒有摆出来吧。”
安子夏眼中精光一闪:“紫兄能否說出少了什么花?”
“嗯...水仙、腊梅、郁金香、大红花、满天星...我对花了解不多,看下来大概就差這几样吧。”
“妙,妙!你可說对了八成,很好,很好...”安子夏边赞叹边打量淼夕,“紫兄,可否把你的手伸给我看看。”
淼夕疑惑地伸出两手,见他飞快地从上到下摸了遍,眼中精光更甚,嘴裡直說好。
“你对我家公子做什么?!”春兰知道自家小姐大意,可看不得别人就這样吃淼夕的豆腐,回去一定要把注意事项和小姐好好說說。
“小丫头别生气,我只是看看她的骨骼,真是好骨啊,你有练過武嗎?”
“练過点。”淼夕点点头。
“跟我来吧,我沒恶意,就想和你切磋一番,点到为止,如何,小姐?”說罢就运起轻功窜出外面。
见淼夕想跟去,春兰连忙拉住她的衣服,唐瑞還被一些商人缠在外面,小姐的武艺又不是很好,万一那人有歹意...
“春兰,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去告诉唐瑞。”早知道就不让人乱摸了,忘了古人把脉摸骨就能认出人的性别,她现在還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是女的,太麻烦了。
安子夏的轻功很好,和淼夕几乎不分上下,淼夕用了好一把劲才追上,他停在一個空旷的树林,直接和淼夕面对着,幸好這裡离庙会不远,庙会的光照過来,淼夕才沒出现夜盲的现象。
“請吧,你有什么武功都可以尽量使出来,我的轻功你也看過了,不会有事的。”同时他也在心裡感慨淼夕的轻功竟然能追上他,如果待会淼夕的武艺能让他满意的话,他就考虑那件事。
淼夕很烦恼,自己该不该攻击呢,她這几天看的都是杀招,一個不小心就是挖心拆骨,她還沒有杀人的心理准备啊。
见淼夕迟迟不动手,安子夏還是忍不住了,总不能两個人就這样眼看眼看到天亮吧,他先对淼夕探了個掌,淼夕闪身躲過,可是安子夏很快就赶上淼夕躲闪的身影,攻击渐渐变得凌厉了,淼夕好几次都是险险中招,无奈之下她惟有抬手去挡。
斗了几十回還沒有胜负,淼夕渐渐有点力不从心了,這毕竟是她第一次对战,上次对双毒侠她纯粹是去捣乱,虽然她有夕的功力,可是她完全沒有任何对战经验,真要遇到高手她還是很难发挥的。
就在淼夕精神也恍惚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安子夏身上涌出一阵杀气,可能是受看秘籍的影响,或者是夕這身体的本能反应,本来淼夕只是想挡人横向前面的手自然而然得弯成爪型,一招“魑魅掏心”就使了出来,直取安子夏的心脏。
安子夏大吃一惊,立刻往后退开,饶是他闪得快,胸口的衣服已被扯下大半,胸前也带了丝丝血痕,淼夕也同样吃惊,有点痴呆地看者安子夏,她也沒想到自己身体会突然使出杀招。
半晌之后,安子夏仰天大笑,淼夕则考虑该建個精神病院收容他,笑成這样,不会是自己不小心点中他笑穴了吧,记得笑穴不是那個地方的才对,他這样夸张笑下去会不会断气?自己该不会要为這個无聊的原因变成杀人犯吧,那很冤枉哦...
“好,非常好,紫淼夕,我记住了,我不会把你的事說出去,我們会再见的。”安子夏停住笑声,看了淼夕一眼,很快地窜入黑暗中。
淼夕正大骂他沒职业道德,带人来不带人走,她初来此地哪知道路该怎么走啊,同时烦恼自己该如何离开的时候,远处传来春兰和唐瑞等人的叫唤声。
“公子,公子,你沒事太好了...啊,血...”
春兰看到淼夕手上的碎布和血,脸色立刻煞白,唐瑞也连忙過来执起淼夕的手瞧。
“哎,我沒事,你们别担心啊。”淼夕抽回被唐瑞握着的手,她可不想又一個人知道她是女人,“這不是我的血,是我不小心抓伤了他,我沒事啦,你们看我不是還好好的嗎?”說着在他们面前转了两圈,证明自己确实沒事,两人好不容易才安了心,随即又开始叨念淼夕的不小心,怎么可以和陌生人走呢,淼夕說不過他们,惟有小心地点头认错,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好了,我知道啦,我們回去看花吧。”转移话题是最容易让别人忘了自己過错的方法。
春兰和唐瑞本来還想再念几句,也咽了下去,陪淼夕回庙会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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