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话 送礼
偷回了玉麒麟,淼夕可谓名利双收,现在江湖上冒充她打扮的人可多了,大家都自称是天下第一神偷的弟子,想挑战她的人更多,江湖人士又称糨糊人士,都是闲来无事爱瞎比拼的闲人,尤其是顺风镖局的沈帆名号最响亮,他的出师任务正好是同一件,结果他只偷到被淼夕调包的假麒麟,为此他怄气了老半天,继续当学徒。
为了省麻烦,淼夕干脆搬到清风小筑去,宇文涟的地盘,谁敢闯?光是两年前,师徒二人分别在森林裡布下的陷阱就够闯关的头疼了。
被徒弟偷了金塔的宇文涟不甘心自己每天要想办法還钱,淼夕居然做饭也不算他一份,要他吃自己煮的馊水,沒天理啊,他不得清闲也不能让淼夕太闲,宇文涟就秉着小人心态,到醉仙楼把春兰也接了過来,淼夕的女红课程总算是要开始了,而且有春兰在,两人都不用做饭了,虽然她的手艺沒淼夕好,但绝对比宇文涟自己的好。
但是春兰的女红也不是很好,也就只能绣出些简单的图样,不過也够淼夕忙了,为了不让手扎到针,她每天都要好小心啊,看到一边偷笑的宇文涟,淼夕的气就不打一处出,后果就是她每天都把金塔拿出来在宇文涟面前做一些危险动作,看得宇文涟心惊肉跳,直想扑上来抢回去,可人家淼夕现在的武艺可比他高多了,他哪是对手啊。
早早支开了春兰,宇文涟笑得很假地给淼夕倒水。
“徒弟,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
“什么?想减债降利之类是不可能的。”
“怎么会,嘿嘿,徒弟,你也知道,偷金子不是我們神偷该做的事,现在好东西都在一些权贵手上,不好偷啊,就算偷到有也难找买主,還要被砍价...”
“哦,那是你的事,我只要你還我的债而已。”
宇文涟痛心地看着淼夕。
“倚老卖老沒用。”淼夕无情地拆穿他的计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年龄。”
宇文涟眼中晶莹地闪动泪水的光芒,一副哀怨的小媳妇状。
“装可怜也沒用,比你可怜的我看多了。”每個非洲难民都比他惨。
“呜呜,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就收了你這么個沒孝心的逆徒,居然对师傅收起高利贷,你沒良心的,我不管了,把我的金塔還来!”
“胡搅蛮缠還是沒用,情义和利益是分开算的,师徒也该明算帐,免得下次你把我的利益都吃光了,你要我喝西北风啊,我家還有春兰這口要养,看在你是我师傅的份上,我還沒让春兰和你收工资,要她做饭也不给钱,整一個刻薄资本家。”淼夕的帐给得很明了,不二价!
“资本家...那是什么?算了,我不是想和你說這個的。”
“你继续演吧,我看着呢。”就像在看一個小丑演戏,解闷的。
還是沒办法打动淼夕,宇文涟就知道這個徒弟有够沒心肝的,别看她老一副傻样,那绝对是最无懈可击的伪装,别說唐瑞和春兰,连他也好几次被那张人皮面具给骗了過去,但他更清楚从她称为“灵魂之窗”的眼睛裡看到比厉鬼還可怕的绝情,早知道就不拆穿她的伪装了,现在自己也不会被她精明的真面孔压在最底层。
“唉,算我怕了你了,你跟我来吧。”
宇文涟手在墙上挂的画轴裡摸了下,然后移开画轴对面的那张椅子,把地板揭开露出够一人通過的地道,他拿起桌上的油灯走在前面,淼夕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看着墙上地上陈列的物品,淼夕经過一年训练的神偷目光是绝对不会认错,這裡任何一件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不過宇文涟還是沒有看它们一眼,他对着一面墙壁敲了几下,有跺了几脚,地板再次分开一個通道。
“不要运功,小心周围。”
看来宇文老头還留了几手嘛,淼夕听话地收起功力,把跟在宇文涟的脚步上走過去,她不知道宇文涟在這條通道上布了什么陷阱,也沒兴趣知道。
黑暗的阶梯裡只有两人的脚步声,這條路似乎是盘旋的,很长,两人一语不发往下走,终于又来到一個房间裡面的东西并不多,還蒙了厚厚的灰尘,不過這正是让淼夕怀疑的地方,在這种不见光的地下怎么能染上灰尘,宇文老头秀逗了嘛?明眼人一看就会怀疑的。
接收到淼夕看白痴的眼光,宇文涟对她翻了個白眼:“笨徒弟,你看清楚点。”
淼夕走上前,把一把宝刀拿在手上,抹去灰尘后仔细翻看,确实很精致,是個精品,不過...她拿出宇文涟的金塔,把宝刀用力往金塔上劈下去。
“啊!!”宇文老头心疼地大叫。
“别叫啦,你的东西我還不知道嗎,不是宝贝你能這么紧张?在我面前就别演着套了,你以为我把金塔拿了這么多天,還会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嗎?”
金塔的含金部分不過是用来迷惑别人的眼睛而已,它绝对不是一件拿来看的东西,简单地說,它是件武器,還是暗器的类型,金塔的每個窗口部位都能放出不同的暗器,塔身旋转便能启动机关,每层塔的中间部位還放了一個药丸,是对应塔层暗器上淬的毒的解药,塔尖的针還能试毒,一碰到有毒的东西就能变成银色,這是淼夕几天观察下来的成果,至于其他的用途她還不知道。
淼夕对比一下完好无损的金塔和断成两截的宝刀:“這個屋子的都是赝品?”
“沒错,都是我做的。”
“那你带我来做什么?”
宇文涟狡黠一笑,随手在地上捻了一把刀往上一丢,准确插进天花板的一道缝隙裡,這次是天花板开了道口子,宇文涟提气跃了上去,淼夕也同样运气往上跳,宇文涟已经把房间的烛火都点燃了,淼夕也为眼前的情景惊住了,果然是别有洞天啊。
這個房间布置得相当精美,一排排精致的木盒摆在架子上,淼夕知道是因为东西好,主人才特地用美盒衬宝物,沒有傻瓜会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把宝物随处乱丢,沾灰惹尘的。
宇文涟拿出一個盒子到淼夕面前打开,光看就知道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但淼夕脸上的变化并不大,宇文涟也赞赏地看了淼夕一眼,他合上盒子放回原处,又挑了另一個盒子端到淼夕面前,裡面是一把黑耀石的长笛,淼夕拿起看了一眼,把笛子从头一抽,露出一把寒光照人的匕首,淼夕比划几下,還是把笛子放回原处,這次宇文涟皱了皱眉头,再把盒子放回原处。
這次宇文涟沒有再管那些盒子,而是从一個暗阁后拿出另一個镶金串珠的宝盒,他打开盒子,裡面是把白石扇子,這次淼夕反而皱起了眉头,不過她還是把东西拿到手上:“就這個吧。”
“你看不出它的作用吧?”宇文涟把扇子拿了過来,“這個不是石头做的,是一种动物的骨头,有传說是水之帝王的龙骨,它的硬度绝对可以保证,而且不需要淬毒,被它所伤的伤口也绝对无法愈合,传言只要拿着它,任何猛兽都会退避三舍,丫头眼光不错。”
“不,我只是觉得上面的刻的腾龙图案很漂亮,我喜歡所以收下。”美丽的东西远比实用更受女孩子欢迎。
倒!他带她来挑宝物,她居然說只是觉得好看就收下,敢情還不觉得他送的是宝啊!
看宇文涟气得快吹胡子瞪眼了,淼夕随手把金塔抛回给他:“两不相欠。”
“你還真会算,新年也快到了,那是出师礼物,好歹你也给我挣了面子,做师傅的如果還拿不出点好东西来会给江湖人耻笑,你一挑就把我最珍贵的收藏品拿走了,那把扇子邪门得很,到现在還沒人知道它的来历呢,不過它对外已经消失很久了,大概沒多少人知道它的存在。”
淼夕笑了笑,别人不知道它的来历,可她知道啊,她会挑這把扇子的原因也是为此,這把扇子她拿得非常顺手,就像为她定身而做的一般,她也相信扇子或许真的是龙骨做的,因为...龙的一只脚上刻着和她手上怜送的一样的手镯,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它是很可能是夕做的扇子,它比任何武器都适合她使用。
不是說淼夕沒考虑過夕醒来的后果,她自己很可能会消失,但這又有什么关系,她本来就是只为自己而活的人,生与死并沒有什么意义,仙人的能力本来就不是凡人能抗衡,与其去烦恼還沒发生的事而愁到白头,不如珍惜快乐地度過每一天,未来是虚幻的,把握现在才最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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