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緣起
“俞大哥，現在有很多媒體到處找你，你的電話號碼也被爆出來了，現在你的想法是怎麼弄？拒絕還是另安排時間開個發佈會？”
正在開車的俞彥僑接到尹夏嵐的電話，能感覺聽筒對方雖儘量用平靜的語氣來講述一件事，但是說話間的頻率很快，有種急躁的感覺。
“等我回去後發通告開發佈會吧，等等，有沒有什麼央視記者打來的電話，如果有的話，你特意記一下，
這些人得罪不起，嗯~好~我現在正在開車，有事回頭說，就這樣，嗯~拜！”
俞彥僑在離開燕都前，把自己的電話卡交給了自己的助理尹夏嵐保管，另外，自己又新開了張卡後，挨個給熟悉的人打過去告知自己換電話號碼了，有事打這個號碼聯繫。
“小僑，你現在可真是大導演了，這麼多人都在找你，很忙吧！”
“害！柳老師您就別跟他們一樣取笑我了，什麼大導演不大導演的，這都是虛的，哈哈，對了，小賈老師，現在狀態還好嗎？”
俞彥僑對柳老師的說笑，微微擡頭用餘光看車內後視鏡，見小賈老師正安靜的躺在柳老師的懷裏，
雙眼望向窗外，看着一路略過的山嶺河流，被病痛折磨多年的賈老師，在一路的旅途中，黯淡無光的眼神也多了些對未來的期盼，
她不想就這麼如枯木般躺在病牀上忍受着病魔的折磨，悽慘的結束自己顛沛流離的一生。
俞彥僑駕駛着自己租來的一輛凱倫賓威高頂房車，爲了能讓身體不好的賈老師在旅途中能有個好的休息空間，特意去租的。
俞彥僑有時候會走高速，有時候選擇國道，如遇到景色宜人的地方，找一空曠處停車，
俞彥僑會將賈老師擡下來放在輪椅上，能讓她舒緩一下多年在病牀上積蓄的鬱悶，而俞彥僑會和柳老師在一旁架起茶桌煮茶，一起感受遠處的高山流水及山嶺間的奼紫嫣紅。
“小僑，這次我真的很感謝你，這些年來，我也日漸年老有些力不從心，對小賈我也只是在恪守曾經的誓言，
我看着她常常在夜晚，被折磨的咬着牙不想發出聲響，那副不讓我擔心的模樣，讓我心如刀絞，
有時候我曾想，實在不行就結束她的痛苦，然後我跟着她一起走，但我老是幻想她能那一天會好起來，
和我回到曾經相識的老家，在耳邊笑着我們相愛時候的歡愉，可……”
柳老師端着茶杯，眼睛怔怔的望着不遠處欣賞山林景色的賈老師背影，神情恍惚的他，眼角不由的涌出淚水，時間易逝，佳人已老。
“您和賈老師因緣而許下誓言相守一生，而我和您的緣，來自一位師者對學生的傳道授惑，
人的一生會路過許多人，能真正留下陪伴的也只有寥寥幾人，柳老師~請！”
俞彥僑見老人茶杯已空，伸手端起茶壺爲他續上一杯，老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望着遠處的山明水秀桂子飄香，嘆息一聲噓籲道：
“此生娶妻遇小賈，傳業授教終俞了，我命不薄啊！哈哈~”
梅西縣東臨村
當俞彥僑駕駛的白色高大房車駛泥濘不堪的村路時，村裏的老少紛紛側目，還有許多的皮孩子跟在行駛緩慢的房車後面，對着沒見過的新奇物件表現的很興奮。
“嗯，往左拐，對，我記得老蛾子家就從這邊走。”
車內的柳老師俯身抓着背倚透過前擋風玻璃伸手給俞彥僑指路。
“柳老師，前面太窄了過去！”
俞彥僑跟着柳老師的指路，七拐八拐的最後開到一處只能供人行的窄路便停車，
“柳老師，你先等下，我去問路。”
俞彥僑見車後還跟着三三兩兩的小孩子，便從副駕駛揹包拿出一大袋餅乾離開駕駛室走到那羣小孩子身前。
這羣皮孩子見車停下來後，紛紛走到路邊指着房車小聲嘀咕着什麼，但又見到從車上下來的俞彥僑，因爲見到是不認識的陌生人準備撒丫子跑，嘴裏還嚷道：
“鬼子來了鬼子來了！”農村孩子從小在山嶺長大，性格皮實很野，一張嘴沒個把門了，嘴裏說的話多數是跟電視上學來的，也不管那些字表達的含義，只是覺得好玩，
“都過來，我請你們喫餅乾！”
見俞彥僑撕開餅乾外包裝，拿起一包朝他們揚了揚，這羣孩子見他手裏拿的是他們沒喫過的餅乾，心裏想着那餅乾肯定很好喫，
其中一個小孩勇敢的邁出一步走到俞彥僑身前接過他遞來的餅乾，其他孩子見俞彥僑不是逗他們，便一個個湊到他跟前伸手要，
腦子裏自動過濾了父母老師教導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要喫的話，畢竟小孩子哪有不饞喫的。
“你們知道老蛾子住在哪嗎？”
喫的正歡的皮孩子們撇了眼俞彥僑，繼續低頭喫餅乾沒搭理他，俞彥僑見狀，眼角微跳，內心暗歎：一個個跟猴精一樣，便繼續道：
“我還有好喫的，誰知道我就給誰~”
儘管俞彥僑加大籌碼，這羣小孩依然不說話，當俞彥僑覺得這羣小孩問不出什麼的時候，一留着雞窩頭還時不時的吸溜着鼻涕用舌頭舔舔的小孩，吃了幾口餅乾對身旁一穿着比較乾淨的小夥伴說道：
“毛毛蟲，我聽我奶奶叫過你爺爺老蛾子。”
“纔不是，我爺爺叫老村倌，你爺爺才叫老蛾子。”
“你…”
俞彥僑眼睛一亮，便趕忙拉開兩鬥雞似的兩小孩，抓住那穿着乾淨的小孩問道：
“你爺爺叫什麼？”
“這我那知道，反正村裏人都叫他老村倌！”
穿着乾淨的小孩被俞彥僑問到，想了想便脫口而出說不知道，突然，剛纔那個舔鼻涕的小孩又接話道：
“我知道，他爺爺叫毛仁華，嘿嘿，我奶奶告訴我的！”
嚯！這鼻涕小孩可真是俞彥僑的及時雨宋江，俞彥僑將打探來的消息，敲開車窗和柳老師分享後，看能不能對的上他記憶裏的故人。
在俞彥僑說出毛仁華的名字後，柳老師很激動表示這就是他故人的名字，俞彥僑連忙安慰，先讓柳老師在車裏照顧賈老師，讓那羣小孩先帶自己去那戶人家探探底，去確認一下是不是同名同姓還是另有其人。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爲什麼背上炸藥包？我去炸學校……”
俞彥僑跟着那羣皮孩子走在溼濘軟塌塌的田坎上，走在前面的小子無憂無慮唱着魔改搞笑版兒歌《上學早》，他會時不時的擡頭眺望遠處的青山綠水、田野間的鬱鬱蔥蔥遍佈山林……
“老村倌，有人找你~”
“你們這羣皮伢子，是不是屁股想要捱打了~”
走在前面的小孩子們很是歡樂，來到一座黃土坯子砌的黑瓦房子面前，朝着屋內大聲嚷嚷着，片刻，一道渾厚聲音從屋內傳出，
“你是誰？幹什麼的？毛孩，過來~”
從屋內走出一身穿白色有些發黃背心的老者赤着腳跨過門檻，見到站在外面露天壩子上的俞彥僑，
神情一怔，隨即眼神裏帶着警惕，對一旁的小孫子毛孩招手到身後，朝着俞彥僑嚴肅道。
“大爺您好，請問您是毛仁華嗎？”
老人聞言有些顰眉沒有說話，他想看看這個長的俊朗的年輕人到底有什麼目的，便輕輕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俞彥僑繼續道：
“我是柳金生的學生俞彥僑，他的妻子賈麗英您也認識吧！”
老人在俞彥僑說出柳金生時，神情嚴肅的他微微舒展，再一聽到賈麗英的名字時，徹底繃不住了，
快速走到他跟前，抓着俞彥僑的手臂，語氣疾速還有些許顫抖，仰着頭望着俞彥僑，眼神裏還帶有期待，問道：
“她…她在哪？他…”
俞彥僑能從老者握住自己手的力度，從而感受到他內心的激動，見狀，他內心不禁吐槽：他愛着她，她愛着他，他同樣也愛着她，最後那個他望着心裏的她選擇了那個討厭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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