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寄情思与明月
礼后,众人觉得安心了便都散去,梁武帝回到正殿批阅奏章,胡妃,萧忠和陈贤便带着萧明月回到了春宁宫,萧景也同幽兰皇后回去景仁宫。
春宁宫内,胡妃遣散了萧明月屋内的婢女,只留下琥珀,又扶着萧明月靠在床边,便开口說道:“如今,皇后认了你做义女,這亲事终是做不成了,姑母便放心了。”
萧忠坐在书桌前也說道:“是啊,不過也亏了三弟說话助了我們,表妹果然是‘智多星’啊,這方法都想的出来,表哥我是真心佩服。”
陈贤也紧张的說道:“折腾了這么多天,一定累坏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休息,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胡妃也說道:“是啊,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姑母,姑母让厨房给你做;若是宫裡沒有的,让他们到外面去给你买。”
萧明月听了大家的关心,便笑道:“這些天我又沒饿着,只是夜夜這么折腾,身上有些乏累。”
胡妃說道:“累了就好生歇着吧,我們先出去了,让琥珀守着你,饿了就告诉姑母,饭菜厨房裡都给你准备着呢。”
萧明月听了,微笑道:“還是姑母最疼我。”
胡妃宠溺的看着萧明月道:“傻孩子,姑母就你這么一個侄女,不疼你疼谁去?!”
說罢,便起身叫陈贤和萧忠都出了去,留下萧明月自己在房内休息,琥珀在外间守着。
萧忠和陈贤便出了春宁宫,向宫外走去,两人一前一后相隔不到半步,萧忠侧過头对陈贤說道:“這回你也不用上奏折给父皇了,這以后啊表妹這特殊的身份,想嫁人怕是不容易了!”
陈贤說道:“我在這一日,便会护她一日,就算沒了官职和地位,又如何。”
萧忠听到陈贤竟然如此說,便拍手赞叹道:“你我也算从小长大,今日我才发现你竟是個痴情种。”說罢,笑了起来。
陈贤听了略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便說道:“若是换做是高小姐,殿下恐怕不会比臣轻松多少。”
萧忠见陈贤回怼了一番,便无奈的說道:“明月倒是众人疼,可怜我,就只有被你打趣。”說完,两人便出宫去宝月轩点了一桌好菜,又挑了萧明月最爱吃的芙蓉糕和海棠蜜饯给萧明月带了回去。
景仁宫,幽兰皇后正气得不行,见萧景還像個沒事人似的在一旁喂着鱼缸裡的金鱼,便气恼的說道:“殿下好兴致,竟然還有心思喂鱼。”
萧景看了一眼幽兰皇后,說道:“母亲這是何故?”
幽兰皇后說道:“方才为何要提醒众人,叫母后认萧明月做义女,你傻不傻啊,如今她名义上成了你妹妹,你如何娶她?”
萧景道:“她不是說了嘛,只有母后救得了她,不然,她就得死。”
幽兰皇后叹息的說道:“那都是故意說给众人听的,为得就是刚才的认亲典礼,你還真相信是神鬼作祟不成?!”
萧景道:“不管是否因为鬼神,母亲刚才此番作为,都赢得了宫中上下的称赞,尤其是父皇,更是夸赞母后贤德。”
幽兰皇后冷笑一声,道:“那些個虚妄的头衔又有什么用,如今你的亲事算是泡汤了!“
萧景道:“可不管怎么說,這郡主也算和我們扯上了关系,日后,萧大将军也得顾及母后的颜面地位。”
幽兰皇后训斥道:“糊涂!如今她成了你的义妹,如何能比得了嫁给你好处多,什么被鬼缠身,什么压制女鬼,本宫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咱们怕不是都让那春宁宫的人给算计了。”
萧景道:“事已至此,母后当时也看见了,父皇也在场,咱们不得不应允,如今好歹,认了郡主,总好過竹篮打水一场空。”
幽兰皇后叹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說道:“真是事事不顺心,你们都先退下吧,本宫要休息一会。”
說罢,青桐给幽兰皇后倒了杯茶,便带着其他宫人们出去了。
萧景也說道:“儿子告退了,母后好好休息。”
萧景出去之后,幽兰皇后便起身去了内室,见巫师正在闭着眼睛盘腿坐于床榻前,听见脚步声,便知道是幽兰皇后来了,闭着眼睛說道:“娘娘是沒能遂愿吧?”
幽兰皇后說道:“景儿的亲事如今是沒指望了,本宫不信,不靠那丫头,就扳不倒春宁宫!”
巫师道:“那位姑娘,确实不是寻常之人能消受得了的,這婚事不成,倒是对娘娘和殿下也有好处。”
幽兰皇后道:“沒想到会让一個小丫头给搅乱了布局,那我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就不信春宁宫裡的那几位运气都這么好!”
巫师睁开眼說道:“娘娘的意思是想?”
幽兰皇后道:“听說大师精通摹仿巫术,我听說只需要生辰八字和指甲头发就可以让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突然害病,连名医都察觉不出。”
巫师道:“可這摹仿巫术毕竟害人不浅,又涉及皇亲贵胄,万一露出破绽,老身性命难保。”
幽兰皇后說道:“放心,有本宫替你担保,你只管照做就行。”
于是,当下两人便暗地裡合计,如何对萧忠和胡妃施法。
萧明月正躺在床上,身后靠着枕头,心想到這番事過后,幽兰皇后那边的念头算是被打消了,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那位鸡鸣寺算命的老人家還真是個老诸葛,竟然這步都算到了,不禁拿出画又看了一番,暗自說道:“這画像上的新人,新郎面无表情,像是被逼迫,這不就是暗指三皇子按皇后的意愿,准备迎娶自己,而盖头下自己的样貌和堂上的皇后几乎是同一张脸,看堂上的皇后却表情沮丧,這又暗示自己变成了皇后的‘女儿’,如此一来,就再沒理由来求亲了。”
话音刚落,琥珀便推门进来,看见萧明月忙笑道:“小姐,你猜我拿什么给你?”
萧明月边收起信便笑着对琥珀說道:“怕不是又拿了小公主的蛐蛐罐子?”
琥珀說道:“才不是呢,這回啊是有人惦记着小姐。”
萧明月问道:“是谁送东西過来了?”
琥珀忙走到跟前,拿出了一個精致的四方的金色礼盒,說道:“后宫门的侍卫递进来的,說是给小姐的。”
萧明月问道:“沒說是谁送的?”
琥珀回道:“奴婢问了,他沒說。”
“拿過来,打开看看”萧明月說道。
于是拆开了礼盒,看见最上一层放着做工精致的奶皮月饼,再往下看,只见底下放着一把短小而做工精致的匕首,看得出来是西域的货,匕首下面另有一封书信,萧明月打开后,读道:中秋节不能陪你一起赏月,沒能兑现承诺,为了弥补我的食言特地派人送了月饼给你,我在西北一切都還好,河清王对我越发信任,如今已让我负责与柔然的互市来往,我见這把短匕首做工轻巧精致,你留在身边防身比较好,勿念,宇文迪。”
琥珀听了笑道:“宇文公子心裡对小姐如此挂念,可见用情之深。”
萧明月忙解释道:“不许胡說,我們只不過是朋友而已,他送這些东西来也不過是拿我做朋友罢了。”
說罢,便叫琥珀把奶皮月饼拿去和宫女门分了。
琥珀收了东西,笑道:“奴婢先下去了,姑娘好生歇着。”
說罢,便出了去。
萧明月看着這把小巧的匕首,喃喃的說道:如今取得河清王的认可,而河清王膝下又无子嗣,以他的聪明才智,早晚会委以重任。”
說罢,便把匕首和书信放了起来。
北魏。
西北,甘拢。
宇文迪正坐在阁楼上独自小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时不时抬头望着月亮,微笑着說道:“若我此时能陪在你身边,该有多好?”
窗下的丁福和乙未听了,便知宇文迪在思念萧明月。
丁福笑着冲阁楼上的宇文迪說道:“少爷,等咱们替老爷报了仇,您就可以去和萧姑娘团聚了,暂时的分开只不過是暂时的,目的是为了之后天长地久的在一起。”
宇文迪嘴角上扬笑道:“想不到你年纪不大,懂得還挺多,她现在已经是郡主了,我要是沒做出点成绩就回去,未免太沒有竞争力了。”
丁福說道:“谁說的?我們少爷玉树临风,貌比潘安,试问哪個女子见了不魂牵梦萦,少爷您以前的自信哪去了?!”
宇文迪听后,笑道:“這倒是。”
可转念一想,又說道:“别人的目光我什么时候在意過,我在意的,只是她一個人的目光。”
丁福和乙未听了后,相视一笑。
宇文迪又說道:“罢了,和你们這种不懂爱情的人說了,是不会懂得。”
丁福急着說道:“我懂我懂,乙未他才是一窍不通,少爷,您就是被萧姑娘勾去了魂,被她偷去了心。”
乙未诧异的看着丁福說道:“我怎么就不懂了?”
丁福看着乙未說道:“你整天就知道抱着你那把剑,那個姑娘愿意亲近你啊,你能懂什么是爱情?”
两個人便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争辩了起来。
宇文迪听了笑道:“乙未懂不懂爱情我不知道,不過你们俩整天吵来吵去的,倒像是在打情骂俏,不得不让人怀疑。”
“有嗎?”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之后便故意不搭理对方,各自回房去。
留下宇文迪在阁楼中望着明月,說道:“明月,天上的明月,也是我心中的明月。”
便一個人继续喝着酒,直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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