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煎熬
漆黑的夜色中,传来阵阵海水拍击礁石的声音,裹挟着湿气的海风从海面吹向陆地。
“嘶”
海岸不远处,一道人影发出痛呼,蛇头经過好一番功夫,才将绳子解开,解放双手以后,他立马抽出被徐福贵塞进嘴裡的汗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下一秒,他打开手电筒,照明自己的大腿,一個血口印入眼帘,地面流淌着他的鲜血。
“特娘的,今日居然被燕给啄了眼睛。”他强忍疼痛看了一下大腿上的伤口,发现只伤了皮肉,沒有伤到骨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躺在地上,感受着吹来的海风,忍不住打了個寒颤,回想着刚才被枪口指着的画面,心中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好险,差点儿就沒命了。
他一开始能感觉出来,這個凶人真想开枪把他们处理了。
這些偷渡去香江的基本都是不留后路的,真要把他们杀了,然后跑去香江,谁也拿他沒办法。
就是因为知道這個,他才被吓得不行,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這個凶人沒动手。
肯定不是因为他的那些金條,他看的出来,這人不差钱,金條似乎只是顺带的。
但不管怎么样,活下来最好,那些金條,就算是破财免灾了。
還好他的藏金处不止一個地方,想到這裡,他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他砸吧了一下嘴,感觉嗓子干的都快冒烟了,于是打开手电筒,一瘸一拐的原路返回。
找到自己的那三個兄弟,他们依旧躺在地上,大腿已经沒流血了,脸色苍白,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死了。
蛇头探了探碧鼻息,松了一口气,将他们摇醒。
“老大,那人呢?”他们醒来后,心有余悸的打量四周。
“去香江了。”
“老大,我們一定要报仇,兄弟们什么时候吃過這种亏?”
“就是,报仇,把老大的金條抢回来!”一听人跑了,這几人立马理直气壮的喊道。
徐福贵满头黑线,骂道:“报個屁的仇,捡回一條命還不知足?這些偷渡的人是啥样你们不知道?去了香江我們能找到他们?”
“那我們报公安,他私自携带枪支,绝对要被判刑。”有個人如是說道。
蛇头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头,“老子不想听你說话,报公安,你是不是想把我送进去蹲大牢?”
“行了,這事儿以后不许提了,就当我們倒霉,回去上药。”
“老大,那我們以后還干不干?”
“当然要干,等哪时候干不下去了,我們哥几個也到香江去潇洒快活,不過以后看到肥羊要打听清楚,别特娘的人家揣着枪都不知道。”
“谁知道他咋躲過搜查的,就连我們都不用揣枪,他胆子可真大。”
此时被他们讨论的徐福贵已经来到了偷渡轮船,正和其他人蹲在狭窄的货舱裡。
他双手空无一物,在上船前,就将行李箱放到空间裡去了。
此时他内心也满是不平静,内心深处隐隐還有一些刺激的感觉,
感谢前世当壮丁那两年,那两年在战场上经历了不少枪林弹雨,让他不至于遇到紧急情况不知道怎么反应。
他一开始真想把這几杀了,還好沒有冲动上头,不然事情闹大,必然会查到他的头上。
他可不敢小看這個时代的侦查力量,毕竟每個人到达一個地方都要出示证明进行登记,新兔对各個方面掌控得很严。
“兄弟,你为啥到香江去?”旁边有個人问道。
“我是地主。”徐福贵随口答道。
那人露出难怪的神色,随后又诧异道:“你是地主咋现在才跑,而且還穿着中山装跑。”
徐福贵难得回答,這些人都是萍水相逢,說多无用。
那人似乎是個话痨,见他不搭腔,又和其他人說话去了,可是现在正在偷渡,谁也沒有多的心思說话,生怕出现杀意外。
所以這人咨询无趣,只能,闭上自己的嘴巴,货舱裡顿时鸦雀无声。
货舱很狭窄,挤满了偷渡的人,混合着各种怪味,徐福贵不适应的抽了抽鼻子。
心裡突然想到当时老丈人陈礼平偷渡的时候,是不是也是這样過来的。
等他到了香江,看看能不能找到陈礼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当然,徐福贵也不抱太大期望,香江不小,什么通讯手段都沒有,想要找到陈礼平,简直是大海捞针。
他也沒這么多時間去寻他,主要任务是在香江出国,拿到养猪的技术和设备。
不对,徐福贵突然想到,陈礼平走前是给家珍留了一封信的,上面交代了他的香江开辟的据点。
只不過,這封信被家珍烧毁了,內容记在了脑袋裡,徐福贵听她說過一嘴,但沒放在心上。
他摇摇头,算了,随缘吧,到了香江再說,遇不到就算了。
心裡想着有的沒的,他突然感觉脑袋有些发晕,胃裡也在翻腾,這种感觉好像是以前第一次坐汽车一样。
不会是晕船了吧。
他心裡涌起這個念头,鼻尖继续传来怪味,让他更为难受。
這时,旁边正好有個人吐了别人一身,那股味道更加感人,這下像是引发了导火索,不少人都吐了。
徐福贵算是明白货舱裡为啥总是有一股怪味,搞不好就是以前偷渡的人吐了以后沒有处理污秽物,所以才有這個味道。
想到這裡,徐福贵顿时更加难受了,赶忙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晕船的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面来人,让他们出去,徐福贵迫不及待走在前面。
有個水手递给他一根绳子,让他缠在腰间,绳子另一头绑在了船尾。
待众人绑好绳子以后,他们直接被赶下了水,說是防止放会儿香江的海关突击检查。
徐福贵老老实实泡在水裡,双手拉着船尾的钢管,還好轮船的速度不快,他们不至于被海水冲走。
但海面一片漆黑,胸口以下都泡在冰冷的海水裡,让人心裡不禁瘆得慌。
听說海蛇都有毒,要是突然有條海蛇咬住自己的脚,那岂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胡思乱想的煎熬中,水手下来帮他们重新上船,今天运气不错,沒有遇到海关的巡查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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