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震怒
“胡說!”小香菇這话一出,那边太后還沒来得及反应,這边皇帝已经是气一拍桌子:“皇后——!你竟敢当面糊弄朕!”皇帝被小香菇话气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什么叫和婉忌惮着那几個奴才?!
她可是朕女儿,是堂堂大清朝公主,她岂会忌惮几個奴才秧子?再有,皇帝脸沉了下来,把整件事往深了仔细一想,越发觉得皇后這么說肯定是为了给自己找借口脱罪了。皇帝也是奇怪,如果今天是换了别人来跟他說這件事,比如是令妃,那么皇帝肯定会相信她說话,因为令妃皇帝心目中,一向都是高贵美好善良代表。
可…偏偏是皇后,皇帝已经不记得初皇后還是娴妃时自己对她印象了,随着孝贤去世之后,皇后他眼中就变得不近人情,冷漠,严肃且小心眼,而且…他只要一想到皇后处处为难着自己心爱令妃,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皇后做事本来就不得他喜歡,如今是找借口找到了和婉身上去了,皇帝怒瞪皇后一眼,就要发作:“皇后——!”他话還沒来及出口,那边儿太后已经回過神来,她一手按住了提醒了自己乖孙女儿和敬手,一手阻止了皇帝,然后才对着小香菇說:“皇后,你接着往下說,慢慢說,把整件事一五一十說明白,說清楚!”
比起不喜歡皇后皇帝,太后可是非常清楚皇后品性,皇后为人刚直,是宁折不弯性子。也因为如此,她就是不如令妃讨皇帝好,可太后转念一想,如若那母仪天下皇后都像是令妃那样娇娇弱弱模样,又怎能住了那坤宁宫,怎能震慑住六宫裡不安分女人?
虽說皇后小十三去了以后,這性子稍微变得和软了些,但太后看来,皇后還是以前皇后,一点儿也沒变,尤其是…太后瞥了眼坐自己身边孙女儿,刚才她虽然又惊又怒,但還是沒漏掉皇后說那番话时,和敬浑身微微一震模样。
敏感太后察觉到了孙女儿异样,所以她必须得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嗻!”小香菇躬身答应着,遂将刚才发现一五一十汇报给两位领导:“臣妾见因有那两個奴才,实是问不出和婉什么来,索性就让人捆了她们,单独带到一边儿问话。”
“谁知不问還好,一问…”小香菇說到這裡时,顿时有些咬牙切齿起来:“谁知,咱们家姑奶奶们過竟是這样日子!”她话音一落,那边纯贵妃脸上也是一片愤慨之色。
“臣妾先问了,和婉究竟为什么害怕她们,那两個奴才先前還不肯說,臣妾和贵妃妹妹再三逼问下,才松了口。”
“她们說是和婉乳母秦氏吩咐她们這么做,說是怕和婉进宫說了什么不该說话。”她這话一出口,那边太后立刻就怒了,厉声道:“什么叫說了不该說话?她好大胆子!”
這就叫好大胆子了?小香菇眉骨微微一动,那接下来:“皇额娘請息怒,”她顿了顿,接着說:“媳妇当时也是不敢相信,那秦氏不過是個奴才秧子,想来也不至于如此大胆敢指派人来监
视公主,所以便疑心這裡面是不是有什么…”
她這话一出,那边儿原本還腹诽着皇帝立刻警觉起来,是啊,他怎么就沒想到呢?一個奴才秧子,怎么敢公然派人监视公主,她到底是胆子太大?還是…因为有人她背后撑腰?一涉及到阴谋阳谋东西,皇帝立马就回過神,开始思索着這裡面弯弯绕绕东西了,至于令妃?他早就把她给抛到脑后去了。
“所以媳妇就让容嬷嬷再细审了遍那两個奴才,”這边小香菇压根沒去观察皇帝脸色,依旧往下說着:“那两個奴才倒是喊冤不迭,說她们一向都是听秦氏话行事,自己从来是不敢欺负公主半点儿。”
放屁!皇帝听得大怒,什么叫一向都是听令行事,如果真是对主子尊敬,那能听秦氏话嗎?那今天還能让皇后看出首尾来嗎?
一想到這裡,皇帝就再也坐不住了,他倒要看看那两個奴才是什么货色,竟然敢背地裡欺负他女儿!
“皇后!”皇帝一抬手,止住了小香菇:“那两個老货呢?朕倒要看看,是什么样人敢辖制朕公主!”
皇帝一怒,旁边高无庸立刻就出去了,沒一会儿,外面侍卫就带进来两個浑身发抖老嬷嬷。
那两個老嬷嬷一进来就浑身像是筛糠似发抖,還沒行礼就先像是面條儿似瘫了地上,皇帝看了眼她们窝囊样儿,眉一挑,直接对着小香菇說:“皇后,你就当着朕和太后面,继续审!朕倒要看清楚,是谁给了她们這么大胆子,连朕也不放眼裡!”
這句话就說重了,不過想想也是,皇帝虽說再怎么不疼和婉,可和婉好歹名义上也是皇家公主,是皇帝女儿,那個奶娘就這么明着指派人监视公主,這不是伸手打皇帝脸嗎?
何况…小香菇不动声色扫過坐太后身边和敬公主,心底暗暗替她可怜了几秒,然后就开始奉旨审案了。
当然,這說是奉旨审案,可问话什么却全是由容嬷嬷代劳,這边儿容嬷嬷问着,那边儿地上两個老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回着,把和婉从出嫁到现事情给說清清楚楚。
“奉旨问:监视公主可是你们自己主意?”容嬷嬷表情严肃看着下面跪着人。
“不…不是,奴婢等怎敢,這…這都是公主奶嬷嬷秦氏主意…”两個嬷嬷慌忙摇头,如果不是秦氏,就算给她们天大胆子,她们也不敢监视公主啊…
皇帝一边儿越听脸越黑,好啊,好很啊,那個秦氏,仗着是和婉乳母,公主府裡横行霸道,听听她做都是什么事儿?
和婉和额驸要见面,還得额驸事先拿银子贿赂她,才能见上一面,如果她不高兴,這和婉就是好几個月见不着额驸面,再有,但凡和婉出门,她必定会派上一两個心腹嬷嬷,让她们替她看紧了和婉,就怕和婉說出什么不该說话来…
這還不算,公主府裡大大小小事都由她把持着,和婉要做什么竟然還要先问過她才行!
皇帝心裡虽然不怎么喜歡和婉,可和婉是谁?和婉虽是老五亲生女儿,可自小就由自己养了
宫裡,叫自己一声皇阿玛。那秦氏又是谁?不過是仗着自己奶過公主几天,竟然就這样作威作福起来,她好大胆子!
還有和婉——皇帝咬咬牙,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好歹是個公主,竟然会被這样一個混账东西拿捏住了!想到這裡,皇帝就再也憋不住了,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来人哪!先把這两個老货给朕叉出去——!”他顿了顿,還沒想好怎么开发了這两個眼裡沒有主子奴才,那边两個老嬷嬷一听,已经是哭天抢地大哭起来:“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放肆!”皇帝還沒来及說话,那边儿太后也是勃然大怒:“你们做下這等以下犯上事儿,還想有命?来人哪,把她们给哀家拖下去!”
两边侍卫应了一声,上来拖着两個老嬷嬷就往外走,两個嬷嬷哭叫着,手指紧紧抠了地毯上,嚎啕着:“太后——老佛爷…奴婢冤枉那…奴婢们都是按着…按着规矩来啊…”
她们這话一出,這边儿皇帝脸色马上就变了,他一挥手,拖着老嬷嬷侍卫们马上退了开去,皇帝脸色阴沉看着她们,冷着声音问:“规矩?朕怎么不知道我大清什么时候竟有了奴才能随意监视主子规矩了?”
“回…回皇上——”左首边那個老嬷嬷以为皇帝是饶過她们了,马上忙不迭叩起头来:“這…不独是咱们…就连…就连…”她一面說着,一面不停拿眼神儿瞟着坐上首和敬公主。
和敬?皇帝顺着两個老家伙眼神一看,脑子裡弦儿立马就嗡一声…断了。如果說和婉被乳母辖制這件事只是让他觉得面子上過去,觉得自己被那些個奴才给当面儿扇了一巴掌而怒不可遏,那么——
皇帝眼神一下子变得变得幽深起来,和敬是谁?和敬是他和孝贤捧掌心裡宝贝女儿,是孝贤临终时拉着他手,要他好好照顾女儿,是他和孝贤唯一,還活這世上孩子…是他孝贤灵前发誓要护她一生一世孩子…
可现…用狂怒,已经不足以形容皇帝心情了,他回头看了眼和敬。女儿和往常一样,微微别开了脸,這就是她守礼,知礼地方,皇帝知道和敬就算心裡再委屈,当着外人也是不愿意說出口。
他看着女儿微红眼眶,還有自己额娘低声询问之后投過来愤慨目光,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和敬,他女儿,和和婉一样,家裡,都是被那起混账东西辖制着…他捧手心裡女儿,出嫁后過是什么样日子…這些年又是怎么過?一想到這裡,皇帝就再也忍不住了!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
“你们這些混账奴才!竟敢如此欺辱朕公主!!!”怒到了极处,皇帝脸都气扭曲起来:“来人那!把她们给朕——”他话還沒說完,這边小香菇已经躬身提醒道:“皇上——”
“皇后還有什么要說?”皇帝猛地一转头,那种择人而噬表情让小香菇心底都打了個突,心說果然孝贤皇后和和敬公主是這位逆鳞啊,說不得,碰不得。這边儿她腹诽着,那边儿却恭敬对着皇帝說:“皇上,今儿可是皇额娘寿辰…”不管怎么样,她提醒皇帝,免得今天如果见了血,以后皇帝脑抽了,又要怪她多事,那可就糟糕了。
皇帝一怔,马上站起身,愧疚对着太后說:“皇额娘,儿子孟浪了。”他這么說着,竟然破天荒丢了個感谢眼神给小香菇。
這边儿太后听到皇帝话,眉一扬,冷冷說:“皇帝,我沒事,這等奴才,你只管开发了就是!”太后心裡也是岔岔不平,和敬也是她乖孙女儿,谁家长辈不希望自己孙女儿能和额驸和和美美過日子。
当年和敬出嫁时候,她心底虽是不舍,可到底女孩儿大了都是要出嫁,她也不能多留這孩子几年,当时想着和敬和她额驸必然是平安喜乐過着日子,可谁知道,自己捧掌心裡宝,竟然自己眼皮下面過着這样日子!
就是皇帝妃子,那一年三百六十日還能轮着個几日,可照着那些老货說法,這公主们還不如他们。想到刚才自己问和敬时,她嘴上虽說沒什么,可那眼底委屈是骗不了人。一想到這裡,太后就觉得心疼慌,拉着和敬手,又是好一阵安慰。
且不說這边太后忙着安慰孙女儿,那边皇帝得了老娘旨意,也就不再避讳什么了,直截了当說:“把這两個眼睛裡沒有主子东西给朕拉了出去…”他顿了顿,接着說:“高无庸,传朕旨意,带了人去和婉公主府,把那秦氏并所有奴才都给朕拿了来,再有…”他看了眼自己心腹太监,眼底厉色连一向熟知他性格高无庸都忍不住心裡一阵发凉:“去固伦公主府传朕旨,也别避了人,把固伦公主乳母传进宫来,就說太后想要见见侍候公主老人。”
“嗻!”高无庸答应着出去了,這边儿皇帝這才吐出一口浊气,转脸看着自己女儿安慰着:“和敬,你放心,皇阿玛定要给你出了這口恶气!”他說完,瞟了眼小香菇,似乎觉得自己之前冤枉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但面子上却又過不去,粗声粗气說:“皇后…這件事…你…办得很好!”
小香菇赶紧起身說不敢,又說這是托了太后福,否则她再看不出来云云,這一来二去沒一会儿,外面就有人回說人已经带到了。皇帝一听,眼底一沉,瞥了眼自己女儿,然后才对着太后說:“皇额娘,這些奴才们胆子也太大了,今儿儿子想借皇额娘地儿,好好让這起眼睛裡沒主子奴才知道下厉害!”
“皇帝,就照你意思办!”太后点点头,脸上也带出一丝狠色来:“自打先帝去后,這些奴才也被咱们纵太不像了!如今正好敲打敲打!”
她這话一出,小香菇只觉得四周仿佛一阵寒风刮過,刮得她不由打了個寒噤。先帝?太后嘴裡先帝還有谁?自然就是那位铁血无情雍正皇帝了…一想到那位手段,小香菇突然有些开始同情起今天那几個老嬷嬷了。
“皇额娘說是…”皇帝躬身答应了,然后一转头,梗着脖子,咬着牙恶狠狠說:“高无庸,把那几個老家伙给朕绑到慈宁宫外边儿,杖毙了他们!”他說到這裡,眼睛扫了小香菇和纯贵妃一眼,接着說:“把侍候诸阿哥,格格们奴才都带了来,一個都不许漏,都给朕睁大眼睛看清楚!看看谁才是他们主子!”
“嗻!”高无庸浑身一抖,利落答应着出去了。
外边儿沒一会儿就响起了凄厉惨号声,中间還夹杂着求救声,听得从沒见過這等阵势小香菇心裡一阵发寒,知道自己往后绝不能走错一步,否则…那外边儿人就是她前车之鉴。
這边小香菇正警醒着自己,那边儿太后看了眼脸色惨白,好像是被吓到了令妃,說话了:“皇帝,這几個奴才实可恨,可這么多年下来,咱们如何连信儿都不知道,可见…”她顿了顿,沒有继续往下說。
皇帝一听,立刻就明白自己额娘意思了,也是,皇家内务一向是由内务府督办,公主府裡大小事务,也一向是由内务府過问,可這么久以来,怎么他们就是一点信儿都不知道,可见這裡头定然有鬼!
一想到這裡,皇帝立刻就坐不住了,马上叫来了高无庸,让他马上传傅恒過来,然后直截了当說,内务府除了总管内务府大臣傅恒以外,其余人等皆官降一等,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他這旨意一出,旁人還可,就只有令妃脸色一变,心底气不行,她深呼吸了几下,按捺住心头怒火,趁着沒人发现她不对劲儿,硬是瞬间就把满脸不甘给扭成了甜美微笑。她這边儿刚变脸完毕,那边儿皇帝一回头,就看见爱妃脸上甜有些刺目微笑,不知怎么,他心裡突然升起一种…怪异感觉。
皇帝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以前孝贤曾经无意中提到過…令妃阿玛是内务府裡内管领…這阿玛被降了一等,做女儿竟然還能笑得…這么开心?!皇帝心头一沉,好像是第一次看见爱妃這幅模样似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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