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策
皇帝也是人,他自然不会想到自己疼爱儿子会是那夜闯坤宁宫刺客,而小香菇呢?她想着既然紫薇都自己這边儿了,她和那福尔康、小燕子之间沒有太多纠缠,想来那三個刺客……应该,大概不会是那三只了吧?
只不過,想起那三只连自己儿子并外甥都打不過那副熊样儿,小香菇心裡又有些犯嘀咕。
她這边儿正嘀咕着,那边儿养心殿处理政事皇帝却是直接抓起案上茶啪一下就摔到了前来汇报工作赛尚阿脚边。
“什么叫找不到刺客??”皇帝怒瞪着下面跪着人:“那三人中有两人都是受了伤,各门都有重兵把守,他们又沒有长了翅膀会飞!肯定還宫裡!给朕搜!一间房子一间房子搜!”
他這话一出,下面赛尚阿脸都苦了,皇上您說轻松,一间房子一间房子搜,可這满宫裡住着可是您妃嫔们,他们怎么敢随意乱搜娘娘们屋子?若是冲撞了贵人们,那谁来担待這個责任?
想到這儿,他面上不由就带出了几分颜色来。
皇帝也是着急,才脱口而出這么一句话来。他见了赛尚阿脸上神情,哪裡還有不明白。可若是不搜宫,谁知道那几個刺客躲哪裡?偌大紫禁城中,竟還有如此危险人物躲其中,皇帝一想就觉得坐卧不安,如鲠喉。
想到這儿,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横竖如今宫裡正为了金氏事忙乱,不如就趁這個机会让赛尚阿他们……皇帝眉毛一皱,计上心来,把赛尚阿唤道跟前来,如此云云交代了一番,便让他下去了。
那赛尚阿才走,高无庸便忙忙进来說:“十二阿哥谙达,钮祜禄屯多吉尔占求见!”
“哦?”皇帝不由挑挑眉:“他来干什么?宣!”
“奴才屯多吉尔占给皇上請安!”屯多吉尔占进来就先請了安:“奴才有要事向皇上密奏!”
“嗯?”皇帝一怔,密奏?他皱皱眉,瞥了眼高无庸,高无庸识趣给屋内侍候人使了個眼色,全部退了出去。
“你說吧,到底是什么事?”皇帝见人都下去了才问那屯多吉尔占。
“回皇上,奴才今日听十二阿哥說,是他和世子将那入宫行刺三個刺客给打伤了。”
“嗯!”皇帝点点头,不由放缓了脸色道:“說到這儿,屯多吉尔占,你把十二阿哥和世子都教很好,朕,定要重重赏你!”
屯多吉尔占忙跪下来叩谢過皇帝赏赐方說:“奴才仔细问過十二阿哥了,当时他是用奴才教那‘流云飞袖’将其中一名刺客击伤!”
“流云飞袖?”皇帝怔了怔:“那又如何?”
“回皇上,這流云飞袖乃是奴才祖上传下来功夫,听說是师传自湖北武当一脉。那武当功夫讲究一個后发制人,以静制动。偏這流云飞袖乃是一個例外,虽說此功看上去阴柔无比,但其中蕴含内力与暗劲却是极其霸道!”
“哦?”皇帝一听倒是来了兴趣问:“你意思是說,那刺客只怕還有内伤?”
“正是!”屯多吉尔占道:“那内伤只怕发作起来還需要個四五日,内伤一旦发作,蕴含袖中暗劲自然也一同发作,因为十二阿哥年龄尚小,力道不足,中此招者,身上可能先是只有一点红印,待過得几日,内伤暗劲一起发作起来,那红印便会让人奇痛无比,乃至昏厥過去!”
“若要疗伤,只能取些治疗内伤药材,例如当归川芎制元胡郁金丹参桃仁红花炒地必虫淮牛膝、陈皮、木香、炒枳壳、制香附、片姜黄等物,再配上人参等物,皆为疗伤必备之药材。”
皇帝听他說完,顿时眼前一亮:“你意思是,只要派人盯住了太医院,那——”
“皇上圣明!”屯多吉尔占见皇帝已经领悟到了自己意思便跪地称颂不已。
皇帝得了屯多吉尔占提示后,忙把高无庸叫进来,又让他去御景亭传旨,把此事达知给御景亭坐班粘杆拜唐阿并拜唐诸人,令他们盯紧了那太医院,又让人去侍卫处传旨,着赛尚阿依计行事,外松内紧,务必要搜出那三個刺客来!
這边儿皇宫内诸人按着皇帝指示忙碌不已,那边儿学士府内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福尔康半张脸被包成了粽子样送了回来,那福伦使人打赏外送他回来人后,关上门就怒气冲冲冲到福尔康房裡!
尔康這孩子究竟是怎么搞?福家好不容易依靠着令嫔娘娘爬到今天地位,他自己兢兢业业朝堂上经营,每年那银子是流水价似花出去,好不容易才朝廷上有了自己一片势力。
可就這么一下,這么一下!他多年苦心经营便付之东流了!
想到這裡,福伦禁不住气不打一处来,冲到福尔康房裡,便想给他一巴掌!
那边福晋本来是坐福尔康炕前默默抹着眼泪,见福伦脸色不善這样冲进来,忙拦了福尔康面前:“老爷!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福伦气不行:“我們家如今落入了這幅田地,都是他做孽!做什么?還不给我让开,今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下他!”
“老爷!”福晋顿时跪了地上,哭着說:“尔康,尔康他都這样了,且刚才我也问過了,尔康是为了五阿哥才受伤,老爷怎么能怪罪于他呢?”
“为了五阿哥受伤?”福伦冷哼两声:“那你告诉我,皇上又怎么会令人杖责他六十大板,又把我官降了一等,罚俸一年呢?”
“我……”福晋顿时有些语塞,她瞧着福伦脸色越来越阴沉,便拉了拉站一边儿福尔泰衣服:“尔泰,告诉你阿玛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玛!”福尔泰见状忙說:“這事真和哥沒关系……”他本想将自己和五阿哥并哥哥夜探坤宁宫一事告诉阿玛,可眼见着阿玛這副气得要死模样,福尔泰倒是有些不敢說了,只得道:
“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五阿哥回宫路上就遇见了刺客,那刺客极为厉害,哥和五阿哥都受了伤。”
“我們回了景阳宫以后就請了太医,后来皇上又把太医叫過去问五阿哥伤情,再后来……”福尔泰小心翼翼觑了眼他阿玛脸色便道:“后来就有人奉旨来杖责……哥了!”
“哦?”福伦听罢不由紧紧皱起眉,思考着,按理說尔康救了五阿哥乃是大功一件,怎么皇上反倒命人杖责于他?难道這其中……
想到這裡,福伦顿时一凛:“尔泰!当时皇上何处?”
“坤宁宫,皇后娘娘那儿……”福尔泰脱口而出!
“难怪!”福伦听了之后顿时长叹一声,伸手把福晋拉起来說:“我只道是‘慈母多败儿’,哪裡想到這裡面竟和皇后娘娘有关……”
他這话一出,那福晋泪不由一收:“老爷,你是說……咱们家是被那皇后给……暗算了?!”
“**不离十!”福伦摇着头,叹道:“皇后一向便妒忌令嫔娘娘,如今娘娘被降为嫔位,且咱们家一向和娘娘亲密。皇后娘娘早就看咱们家不顺眼了!”他說着,瞥了眼尔康道:“這次,只怕是遭了那‘池鱼之祸’了!”
“哼!”那福尔泰听說這事跟那皇后有关,不由怒气冲冲道:“皇后娘娘真是太過分了,我和哥向来安分守己,也沒有碍着她什么,怎么她就……”
“安分守己?”福伦听小儿子這么一說不由道:“住嘴!什么安分守己!如今你们和五阿哥過从甚密,旁人眼裡,咱们只怕早就是和五阿哥绑一條船上人了!”他想到這裡,不由叹道:“早知如此,咱们当时就不该答应令嫔娘娘,和五阿哥来往才是!”
“阿,阿……玛!”躺床上动弹不得福尔康听說,不由哼哼着:“五,五阿哥文武双全,现,现皇上儿子裡,就,就他能够继承……”他话還未出口,這边福晋已是急忙掩住了儿子口:“小心隔墙有耳!”
福伦虽然只听尔康說了一半,但還是明白了他意思:“我何尝不是這样想?若是五阿哥……咱们家便有了那从龙保驾之功,只是……”他低头想了想說:“本朝定鼎以来,這立储之事便是不好拿捏。你看当初圣祖康熙皇帝何等神功圣德,那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了后,還不是說废就被废了!尔康,尔泰,你们记住,咱们要成大事,平日裡就要安分一些,万事莫要强出头!”
“可……”福尔泰還想要辩驳。
“可什么?你们就乖乖跟着五阿哥去上书房!其余時間!都给我安分儿点!”福伦厉声說。
“哦。”福尔泰沒法,只得答应着。
等他训完了话,這边儿福晋愁眉苦脸望着福尔康脸上那包密密匝匝绷带道:“老爷,你看這可怎么是好?尔康脸伤成這样,這以后令嫔娘娘便是劝动了皇上让他尚主,這脸……”
福尔康一听,那眼珠子都差点凸了出来,他焦急說:“额,额娘,我,我脸……”這脸乃是一個人门面,若是他脸真毁了,那他還有何颜面去见,见他心上人……晴儿呢?還有那松阿,哦,不,是紫薇,听小燕子說,紫薇是個极温柔极善良姑娘,而且那日和紫薇面对面站着时,他几乎都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淡淡幽香。
“紫,紫薇……”福尔康几乎瞬间就做出了選擇,晴儿乃是养太后跟前义女。而紫薇则是养皇后跟前,甚得皇帝宠爱公主,這娶谁利益大一些,那是不言而喻,他忙努力眨着眼睛,提醒着自己阿玛额娘。
“紫薇?”福伦倒是沒听過這個名字:“她是谁?”
“尔,尔泰……”福尔康忙打眼色给尔泰,让他来說。
“阿玛,這紫薇就是近传得沸沸扬扬,皇上认和亲王女儿。”福尔泰忙解释着。
“就是那位松阿宜尔哈格格?”福晋一旁听說,忙道:“我听我几個姐妹說了,說這松阿格格性子又好,模样又好!只是……”她疑惑瞥了眼大儿子和小儿子:“這位格格怎么又扯上那什么紫薇了?”
福尔泰见状,忙把来龙去脉竹筒倒豆子似說了一遍,福伦是早就听說那小燕子是假格格了,他倒是沒多想,因为后来皇帝又把那淑芳斋赐给了小燕子,他又不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還以为那小燕子沒失宠呢!
這突然又冒出来一個紫薇,福伦瞥了眼失魂落魄尔康,心中一动:“尔康,你可是,看上了那紫薇了?”
“阿,阿玛!”尔康一听福伦這么說,顿时激动起来:“我,紫薇格格对我是那么温柔善良,我,我非她不娶!”
“哼!逆子!”福伦不由啐了一口:“紫薇如今是养皇后跟前格格,皇后向来就和咱们家不对付,她怎么让格格嫁给你?”
“阿,阿玛!!!”尔康顿时瞪大了眼睛:“可我心裡只有紫薇,再沒有别女人了!阿玛,若是我不能娶到她,那我人生就是了无生趣了!”
“哎,罢了罢了!”福伦见尔康這副样子,不由长吁口气,叫過福晋說:“如今嘉皇贵妃刚薨了,到时候你定是会进宫去拜祭。趁這個机会你就上延禧宫去,先帮尔康讨些上好药来,把脸上伤先给治好了!再托令嫔娘娘打探下那松阿宜尔哈格格事。”他說到這儿,瞥了眼因为他话而眼睛一亮尔康道:“咱们家若是能尚到一位和硕公主,对娘娘助力定然是极大,想来娘娘定会全力为咱们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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