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世子冲喜的日常 第118节 作者:未知 昨日阎鹊也是這么跟她讲的,回来她心裡就挂着這件事,结果夜裡就让赵赫延给弄得神智不清了,此刻清醒過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双眼睛满是狐疑。 “毒素未清罢了,旁的力气還是有的。” 赵赫延靠在床头看她,這时,门外忽然传来响声,黎洛栖忙道:“进来。” 是端着药进来的月归,黎洛栖闻到浓浓的苦药味,也按下了方才的疑惑,让月归伺候赵赫延用药。 這时,院裡的黎弘景夫妇還一脸愁容,见女儿终于出来了,忙关切问道:“阿延如何了?” 黎洛栖想到他方才攥自己手腕的力道,好像又挺有劲的,可赵赫延的脸色又很苍白,不過他平日裡也是這般,除了夜裡,才会染上熏红。 她指尖揉了揉手腕,“喝了大夫的药,歇一会应该就无大碍了。” 黎弘景和海氏沒见過赵赫延发病时的症状,此番着实心惊肉跳,更别說赵赫延身份尊贵,但凡有個三长两短,都会牵扯到整個云溪村的安危。 黎弘景:“我已经交代兆骞,让他最近不要再来走动,還有村裡的其他人,都不会来叨扰,放心。” 黎洛栖点了点头,“知道了,阿爹,阿娘,你们也别太忧心,我见他還是有力气說话的。” 黎弘景、海氏:“……” 有力气說话也算好的了? 這时祖母从屋裡出来,朝黎洛栖招了招手,赵赫延的事看来是让全家都担忧上了,就在她想宽慰祖母时,却听她道:“祖母都准备好了香纸宝烛,明日一早你便去观裡给姑爷祈福。” 黎洛栖张了张嘴,看来天下祖母都一样,定远侯府的那位老夫人更是直接住在寺裡了,她也只好应下来,让老人家宽心。 晚饭,黎洛栖想跟父母一起吃,结果還是被赶回来跟赵赫延一张桌,见男人吃饭自如,难不成赵赫延的病是一阵一阵的? “夫君。” 嘴巴让人塞了一颗豌豆,赵赫延嘴角噙笑:“咬。” 黎洛栖:“……” 等吃完,她就用手隔在面前,防着他又喂吃的,“我明日一早要去观裡祈福,祖母說挺灵的。” 她想到赵赫延說過不信鬼神,但有时候這便是长辈能做的关心,也能让他们安心一些。 “嗯。” 黎洛栖愣了下,耶?赵赫延居然答应了! 毕竟之前她在晋安城,祖母要带她去寺裡,赵赫延的态度可不好磨啊。 男人见她怔着一双灵动的圆眼睛,說道:“我既答应了夫人的事,夫人是不是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黎洛栖看了眼拔步床,心头警铃大响:“明日我還要早起的!” 赵赫延:“天色尚早。” 黎洛栖试图劝阻:“夫君现在的身体還未完全康复,要、要节制。” 赵赫延掌心托腮,有些不解:“我們不是夫妻么?” 黎洛栖咽了口气:“是啊……但……” 赵赫延:“我們不合适嗎?” 黎洛栖:“啊?” 赵赫延:“我說過,你哪裡不舒服要跟我說。” 黎洛栖:“我不是這個意思!” 赵赫延狭长的眼眸微眯:“那就是舒服。” 黎洛栖:??? 赵赫延:“那为何要节制?” 黎洛栖抓了下脖子:“夫君的身体要静养!” 她怎么又绕回来了! 赵赫延:“静养是让外面的人不要打扰我,你又不是外面的人。” 黎洛栖揉了揉太阳穴,“夫君,阎大夫有沒有說過,你這种毒,主要是伤哪裡?” 赵赫延指腹碾着一枚红果,不轻不重地把玩着,神色却像真的在思考她的问话:“会封闭一些控制意识,例如,想要什么就要得到,性情容易暴虐,但我觉得他說得不对,我最近的脾气很好。” 黎洛栖想了想,赵赫延最近确实好商量吧,也沒有不让她做出门,而且她說什么,他也会听,除了在床上…… 她脸红了下,撇开眼睛,就见赵赫延指腹碾着红果,微微一压,汁液缠上他修长的手指。 “好嗎?” 他问。 黎洛栖想摇头,他的指腹又在碾红果,眼睛就看着她,竟让她看出了一丝乞求。 黎洛栖呆愣的一瞬,赵赫延就当她默认了,上前将她横抱起身,黎洛栖看着他的脸,“夫君为何总是想要……你不累嗎?” 他的气息压来,身上便是衾被窸窣的声音,她心跳一下一下地被小兔撞着,她不知道为何每次赵赫延碰她,她就会反应敏感,难道這就是他說的……合适? 反正她自己碰自己就不会這样…… “人总是要让自己开心起来。” 他說,“谁会觉得开心累呢?” 黎洛栖愣了下,就感觉赵赫延的吻落在身上,手臂将她的腰弓起,却不急着下一步,黎洛栖却是头一次让他吊着胃口。 不過也好整以暇想事情,按阎鹊的话說,赵赫延中的毒会损伤控制意识,所以他才会总是想這样? 但她也可以解释,是赵赫延的腿伤好了,所以念头才会比以往都更强烈…… “专心一点。” 他的视线垂在黎洛栖脸上,少女脸颊一热,忙道:“我都說……都說不要……” “可夫人的身体不是這样的。” 黎洛栖撇過头去,“身体和意识是、两码事。” “可身体愉悦了,心裡也会开心,夫人不懂?” 赵赫延是唯一一個能给她设语言陷阱的人。 “不管懂不懂……” 忽然,赵赫延从她身上离开,黎洛栖愣愣,看他靠坐在床头,屈起长腿,手腕搭在上面。 “夫人不专心。” 黎洛栖:“……你還有意见,是不是不要……” “我边說,你边做。” 黎洛栖:??? 赵赫延双手撑在身后,宽阔的胸膛半掩,眉眼中蓄着撩人笑意,“這样,你就不会不专心了。” - 云溪村的清晨仿佛将所有屋舍都放进了水雾裡,萦绕朦胧,缠在月门上的绿植似乎都更新鲜了些,喝饱了一整夜的水了。 黎家的院子在云溪村最南边,除非是特意前来,不然不会人往来打扰,安静得像座世外桃源。 而今日,黎弘景该去青山书院授课了,但嫁去北边的女儿和女婿好不容易回来,請假便請假。 等女儿跟母亲和祖母出门后,黎弘景在院裡伸了個懒腰,准备回书房再抄书,只是逋一推门,就看到房间裡坐着的一道身影。 清晨的阳光還沒穿透水雾,黎弘景突然觉得這房间很冷。 “阿延怎么了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赵赫延坐在轮椅上,脸色噙着浅笑,像是寻常的招呼:“多谢父亲挂心,今日是想来借书。” 黎弘景脸上扯起笑意,“我這书房虽看着简朴,但還是有不少好书。” 他說着,便转身去書架上翻找,“阿延是想看關於什么的书呢?” “景元之变。” 赵赫延话音一落,黎弘景悬在書架前的手顿了顿,旋即笑了下,沒有回头:“我来找找……” “父亲笑什么?” 黎弘景愣了下,心头一紧,听赵赫延道:“景元之变可不是什么好事,父亲這笑,” 他說话的语气很不轻不重,却在揪着黎弘景的心跳——“像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 黎弘景抽了本书出来,“将军,這本书裡有些景元之变的记载,你若是感兴趣,我再找找。” 他這一声“将军”,倒是解释了他的紧张是对赵赫延身份的缘故。 赵赫延却沒有接這本书,“既然父亲肯将女儿嫁给我,应当跟我沒有仇,对嗎?” 黎弘景温和一笑,将书封捋了捋,放到他手边的桌案上,“将军何出此言。” “定远军屯兵兖州,恰好兖州知府是父亲的门生。燕云北境以南,是大周朝的定州,而恰好,這位府尹的恩师也是父亲。這還不止,从兖州到定州,沿路关隘,除了武将,文官倒是与父亲关系匪浅。” 赵赫延语气平静,狭长的眼睑裡甚至携了丝笑,只是太過冰冷,让人不寒而栗,“父亲莫要告诉女婿,這都是巧合。” 黎弘景眼睑微敛,端着一副清流先生的温和姿态,“這些门生学成后,回去报效家乡也是自然的。” “景元之变发生两年后,父亲才到云溪村,這两年,您去了哪。” 黎弘景双手叠在身前,淡笑道:“阿延连我這個岳父也查啊。” “父亲這样的教书先生,很难不让人好奇。” “景元之变后,我无心恋政,便托病辞官,想来活了大半辈子也沒往大周的北边去過,于是便和夫人游历了两年,小栖就是在那时候出生的。后来同门說要回乡办学,聘我来当個先生,云溪這样的地方,很难让人不喜歡。” 赵赫延目光沉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两年的時間,足够父亲看清楚大周朝出兵辽真的路线,然后再用十五年的時間,往這裡一個個地部署人脉。這样的先生,不坐主京城当是本朝的损失。” 黎弘景笑着摇了摇头,“当官不過居于庙堂一隅,但当先生,却能改变和影响更多的人,至少我的学生不会因为贫穷而放弃学业。” “這都不過是些小官,以父亲的能力,可堪帝师。” 赵赫延话音一落,黎弘景的瞳孔微变,只神色依然沉静,藏在袖袍下的双手紧了紧,“将军谬赞。” “岳父是不是觉得,十七年的時間很长,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事情,尤其這個人在十七年前還死了。” 黎弘景的目光看向窗外,“倒也不是,日头還是当年的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