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技惊四座
两侧则是摆弄乐器的美貌女子。
台中间,柳梦寻低着头,等待着舞曲的响起,他赤着足,那白玉一般精雕细琢的双足,自裙底下露出,让人产生许多遐想。
乐声响起,柳梦寻猛地抬起了头,亮出她那秀美的面庞和一双灵动的眼睛,那眼睛仿佛会說话,会放电一般。
她开始伴随着乐声舞动身姿。
“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裡的离合悲欢。”
冰心的话,迅浮现在了张天元的脑海之中。
他并非学文学的,所以根本无法用自己的语句来形容這样的美感太令人震撼了,他从未想過,舞蹈也能够如此吸引人,如此迷人。
张天元并非一個舞蹈的欣赏着,他也听不懂那些古典音乐,但是此时,他却从柳梦寻的一颦一笑之中,仿佛看到了一段让人难以忘怀的故事正在上演。
她的每一個动作、每一個表情、每一次转动、每一次腾挪,似乎都是在用心表达一种情感。
或者哀愁、或者喜悦、或者愤怒、或者娇羞。
此时的柳梦寻似乎已经忘记了周遭的一切,甚至忘记了自己,进入了道家所云的忘我境界之中,她只是努力用自己的肢体语言,用自己的表情去诠释着霓裳羽衣舞的真谛。
很难想像,一個门外汉,可以从舞蹈之中看到各种不同的东西。
翩翩起舞的仙子、翱翔九天的仙鹤、风吹摇摆的小草、受惊逃走的小动物,甚至是突然间沉重起来的,仿佛来自上天的雷霆。
這很奇怪,张天元彻底沉迷进去了,此时他欣赏的不再是柳梦寻的美,而是舞蹈的美,是令人难以想象的美。
用李太玄的诗句来形容便是
“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還幽。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
……
一曲结束,百艺坊整個三层和二层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有人仍旧如痴如醉,有人却是目瞪口呆,而有人则完全陷入了沉迷之中。
這是一种意境,一种氛围,如果谁這個时候将這种氛围打破了,那实在就够让人讨厌了。
“好!跳得好!跳得太好了!哈哈哈!”令人讨厌的声音還是响了起来,并非徐刚,因为即便是徐刚,也能感受到這舞曲的魅力,或者說,但凡是有些心的人,都不会轻易去碰破這种美妙的氛围,可是有些人就是沒心沒肺啊。
张天元皱眉看去,现那拍着手叫好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百艺坊外面讽刺他“土老帽”的年轻人。
此时這個人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女伴,用一种近乎狂热的眼神看着柳梦寻,那眼神,让人非常厌恶,就好像要扒光柳梦寻身上的衣服似的,那是裸的,而非欣赏。
张天元反正是看不惯這种人的,不是他假君子,关键在于他喜歡柳梦寻,所以他不喜歡别人用這种眼神盯着柳梦寻。
美妙的氛围被打破,所有人都有些懊恼,不约而同地看了那年轻人一眼,眼神中都有些不满。
谁知那人却完全不在意,反而哈哈笑道:“今天這舞,诸位怕是看不成了,我要請這位姑娘一起吃茶,不過你们放心,你们今天在這裡的消费,我全包了,不必介意!”
這样的话,更是让人无法接受了。
能来百艺坊的人,哪個是穷人?在乎那么点茶钱和饭钱?這人如此无礼,仿佛将所有人都当成了要饭的叫花子了。
李老第一個不爽了,他将拐杖在地上跺了跺,冷哼道:“无知小儿,谁稀罕你的臭钱,乖乖坐到一边去,惹恼了老夫,将你打下楼去!”
“呦,老先生吃醋了啊,不過可惜了,你人老皮黄,人家姑娘怕是不喜歡你。你不愿意我付钱也就罢了,我還不愿意伺候呢。”那年轻人冷笑道。
李老刚要站起来,却被张天元劝了下去。
“对付這种人,不必您亲自动手,免得伤了身体,看我的!”张天元也憋了一肚子火呢,他当然知道对付這种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這种人估计仗着有几個臭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什么人都会跟他走,随他呼来喝去。
但张天元却知道,柳梦寻是不吃這一套的,所以张天元想了個好主意,可以好好气气這個年轻人,而且也顺便拉近自己和柳梦寻的关系。
他安抚了一下李老之后,就走向了舞台,然后当着那個年轻人的面,伸手扶住了柳梦寻。
“柳小姐,可否与小生共坐一处,小饮半杯呢?”
很明显,他這话就是故意說给那個得意的年轻人听得。
柳梦寻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低头一笑,并未拒绝张天元的邀請,伸出了手,让张天元搀着,走向了他们的那张桌子。
“啧啧,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某人也就在那儿叫嚣几句而已。”有人故意大声說道。
其实张天元是否和柳梦寻天造地设,這人根本不在意,他要做的,只是气气那個嚣张不可一世的年轻人而已。
這世上有一句话叫“人不要脸则无敌”。
看到柳梦寻跟着张天元走了過去,那個年轻人连自己的女伴都不要了,也屁颠屁颠地跑了過来,還很是礼貌地冲着其余在座的几個人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了。
尤其到李老的时候,這年轻人呵呵笑道:“這位老先生,刚才真是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
“不敢当啊!您多牛气,一张嘴就把在座的所有人当成叫花子了,我老头子可不敢接受你的道歉,怕折寿啊。”李老的嘴有时候真得是挺毒的,不過张天元听着喜歡。
徐刚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而牟莹也捂着嘴,使劲憋着笑意。
“咳咳!”年轻人干咳了两声,嘿嘿又干笑了两声,便看向了柳梦寻,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名片說道:“在下是隆美尔服装的上浦总代理贾政经,這是我的名片!方才看到姑娘跳舞,顿时心生仰慕之意,不知道姑娘肯不肯加盟我們隆美尔服装,做我們的服装模特呢?年薪最少十万!”
张天元還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去观察一個男人,這個叫贾政经的年轻人,估计也就三十岁左右,可能比自己大几岁,但绝对大不了多少,身上穿的全部都是国外的名牌,全身上下,估计除了人,其余全部都是洋货了。
倒也說不准,這年头香蕉人也多得是,搞不好這人還是個黄皮白心的老外呢。
男人评价男人,真得很难,在张天元看来,贾政经长得有点娘们气,那脸蛋子居然還是鸭蛋脸,估计稍微化化妆,然后戴上假,就可以扮伪娘了。
也许女人会觉得這样的男人漂亮俊俏,可让张天元评价這样的男人,就是娘气,再沒别的了。
“隆美尔服装?我看你一身行头都是皮尔卡丹,而且還是法国原厂产的吧?为什么你不穿自己代理的服装呢?”牟莹笑着问道。
贾政经回答道:“忘了說了,我們隆美尔服装全部都是女装,沒有男装。”
“這不就对了嘛,我看你這身板和脸蛋,穿女装挺合适的,就不用麻烦我們柳小姐了吧。”徐刚這番话說得更毒,他這也是为了张天元,因为在座的之后他知道张天元喜歡柳梦寻這個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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