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人格有点缺失
只不過不是阿汝的哭声,而像是那位客人的哭声。
铃铛拿了点心回来,进门时,陆杳就同她一起进去瞧了瞧。
结果一进屋就看见一位衣着讲究的男子,此刻正埋在阿汝的膝头上,是泣不成声。
阿汝端坐着,是一动不动。
還从沒哪個男人在她這裡哭得這么伤心欲绝的。
阿汝看见陆杳,露出求助的眼神。
她以往应付各种人多了去了,但那都是欢场裡的应酬,可像這种流露真情实感的却是少见。
阿汝劝慰地拍拍男子肩膀,出声道:“有人来了,你還是不要太伤心了。”
那男子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也看见了陆杳,擦擦眼睛,问:“你是谁?”
陆杳见他中年模样,五官周正,就是人格有点缺失。
這太正常了,有钱有权的,能有几個不缺失的。這位還只是缺了点母爱,不像有些人,完全是缺個重新投胎的机会。
陆杳道:“阿汝有些累了,客人让她休息一下吧。”
铃铛连忙用力点头。
男子道:“可我們相处得很愉快。”他看向阿汝,问,“是這样吧?”
阿汝也不能明着說不愉快,只道:“客人思母心切,着实令人动容。”
陆杳便道:“客人要是整晚缠着自己的母亲唱歌讲故事,觉得母亲累不累?”
男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是一想,对阿汝道:“是我疏忽了,应该让你休息一下的。”
阿汝回以礼貌性的微笑。
男子便起了起身,擦干净眼角的泪痕。
阿汝不着痕迹地起身拉开距离,暗暗松了口气。
让她应付這种寄托情感的人,比应付那些慕她才貌而来的人吃力多了。
陆杳几步走到阿汝的琴架前,随手拨了几声弦。
弦声低绵柔和极了,让男子一听,整個脑子浑然松弛下来。弦声低绵柔和极了,让男子一听,整個脑子浑然松弛下来。
陆杳又拨了几声,抬手請男子在坐榻边落座,然后问:“客人家乡的乡谣是怎样的,可否哼来听听?”
男子便情不自禁地轻哼起来。
陆杳侧身站在琴边,负着一只手,另只单手挑弦,出来的音调便与男子口中的乡谣旋律一样。
她那随和的神态裡又有一种不可忽视的游刃有余的恣意。
阿汝在一旁听得怔然。
明明是一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乡谣,听起来却如此沁人心脾。
她的琴她弹了好多年,也练了好多年,人人都說她琴艺了得,可她自己非常清楚,她的琴却从沒发出過這么悦耳动听的声音。
那男子显然完全沉浸其中了,待陆杳一曲乡谣弹完,他便倚着软枕闭上了眼。
满室余音缭绕,又寂静不已。
铃铛不太懂琴,她也沒有融入进男子的思母心切裡,所以她最先回過神来。
她指着男子讷讷地问:“公子,這人他……”
陆杳道:“睡着了,黄粱一梦至天明。今晚你家姑娘可以安生了。”
随之铃铛赶紧去抱起琴,轻手轻脚地出房间去。
阿汝同陆杳一起出来,目露崇敬,道:“能听到公子的琴,阿汝三生有幸。”
陆杳挑唇笑了一下,道:“别三生有幸,我的音多半是弹给有病的人听的。对别人的遭遇感同身受,结果往往把自己也搭进去。”
阿汝似懂非懂,道:“公子的意思是,方才我若对那位客人的心情感同身受,此刻我应该也陷入进去了嗎?”
陆杳看她一眼,道:“你不是還有熟客要招待嗎,去忙吧。”
說罢她便抬脚离去了。
阿汝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心裡想,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行渊师尊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才能有這般造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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