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還沒有很快活
陆杳对苏槐道:“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六姑娘,我初来乍到,只是個打杂的。”她对阿汝点了点下巴,“她才是。”
阿汝:“……”
苏槐转眸看向阿汝:“你是?”
阿汝不敢承认,但也不能否认,只道:“相爷說的都是外面谬传的,来這裡的客人只不過是因为身心放松,所以才能够酣然入梦。”
苏槐道:“听了你的琴能使他们身心放松?”
阿汝忙道:“小女不敢夸大其词,這個因人而异。”
苏槐便道:“那便弹来听听,看看能不能把我听睡着。”
阿汝正准备调弦试音,苏槐忽又道:“若不能使我快活。”他话說一半,却又不說了。
這话从他嘴裡說出来,后半句脑子想想都知道,若是不能使他快活,她也别活了。
阿汝平时虽然应酬了许多京中显贵,可对這相爷還真沒打過交道。
都晓得他是個什么样的人,上午那客人不就被他揍得鲜血淋漓、奄奄一息嗎?
所以阿汝调弦的手一抖,蓦地发出個杂音。
苏槐似被扰到了,抬眼看她,那眼神看得她背脊一凉。
陆杳道:“相爷讲点道理,她都說了因人而异。”
苏槐道:“你看我是讲道理的人嗎?”
阿汝本来琴艺了得,可在苏槐面前发挥得有失寻常水准。
陆杳见她额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想必压力很大。
苏槐闭目养神,听着听着,温和的嗓音开口道:“打杂的不去帮帮六姑娘嗎,她吵得我很不舒服。”
阿汝脸色白了白,道:“相爷见谅,是小女学艺不精。”
陆杳本不想在他面前动手的,怕让他觉出端倪发现上回她用琴声阴他,便让阿汝随便忽悠忽悠就算了。
大不了也就是沒传的那么神乎,让他失望而归罢了。
可偏偏奸佞逮着不放。
陆杳看不下去了,只好走到阿汝身边,阿汝如获大赦连忙起身让她。
陆杳一边坐下,一边手裡挑弦,弦音跟着轻颤,顿时音律就又是另外一种风骨。
苏槐一听就知道,是换了個人,像换了把琴似的,连音色都跟着变了。
调子极为舒缓,听了让人身心舒服。
一旁的剑铮都露出些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她不是乡下来的女子嗎,为何弹得比朝暮馆的花魁還要好?
剑铮一個俗人,自是听不懂這裡边的功底深浅,但他耳朵会分辨,哪個听起来更舒服。
确实沒一会儿,他便浑身舒坦得想要昏昏欲睡。意识到這一点,剑铮立马打起精神来。
苏槐沒睁眼,但人清醒着,道:“不是說不会弹琴嗎?”
陆杳道:“這裡有的是姑娘会琴,我耳濡目染,跟着学呗。”
一曲末,苏槐终于睁开眼,沒有睡着。
陆杳也沒指望让他入睡,像他這样的人,功夫越深,意识力便越强,轻易是控不了他心神的。
她若是强力控他心神,立马就会被他发现。
房裡余音绕梁,苏槐看着陆杳,真是洞察力惊人,一语中的:“上回听了你的琴,与這回感觉不同。”
看吧,只要她一动手就容易暴露。
但陆杳不能承认,道:“是嗎,那可能是相爷的心境有所不同。上回相爷一心来嫖,肯定就听不太进去。”
苏槐道:“我回去以后身体不适。”
陆杳:“那肯定是前晚你太兴奋。”
后来苏槐丝毫沒有去意,让陆杳继续给他弹琴,弹到他睡着为止。
阿汝见状,莫名觉得自己杵在這裡竟有些碍事,于是找個借口遁了。
阿汝走后,剑铮就觉得自己杵在這裡更碍事,于是也出去了。
陆杳就一首曲子,反反复复地弹。
奸佞就是不睡,他不睡也就罢了,他還听不吐,她弹都要弹吐了。
每当她弹至尾声时,奸佞就让她继续。
陆杳道:“你到底想怎样?”
苏槐倚着椅背,道:“還沒有很快活。”
陆杳咬牙道:“想快活是吧,得加钱!千两银子,我保准让你很快活!”
苏槐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心裡突然有点快活了。
陆杳道:“你不想给钱是吧,不给钱還想白嫖,有這么便宜的事嗎?”
苏槐含情脉脉道:“我又不点别的曲子,加什么钱,你就這一首曲子给我弹到天亮。”
陆杳是明白了,他找什么快活啊,他纯粹就是不想让她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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