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齊會回鄉
“陛下，臣不能恃寵而驕，臣一個人承受皇恩就萬幸了，不敢再有貪念。”
柳葉去撿拾一堆柴火點燃，將魚穿在劍上烤，武宗拽過熊皮墊子坐在柳葉身旁，吹奏笛子。
這一頓烤魚武宗喫得很香甜，就着青山隱隱，綠水迢迢，喫着別具風味的烤魚。
“柳葉，朕，手疼，怎麼辦呢？”我平日喫飯可是八百個人給我服侍。
柳葉仔細地摘除魚刺，將魚肉捧在碗碟裏，遞到武宗面前。自己動手，慣的毛病。反正侍衛離得遠，聽不到。
“陛下，既然要野外的自然情趣，可以用手抓着喫。”柳葉在野外生活經驗豐富。
他放開了，大刀闊馬地席地而坐，一條烤魚，一口燒酒。武宗上前搶過柳葉手裏的酒壺，“我也要。”
李忱沒跟着柳葉，武宗現在看到柳葉身邊有人就覺得礙眼。所以李忱得以從武宗眼前消失。
武宗毫不避嫌的舉動令柳葉無語，他是越來越明目張膽。自己還是趕緊回到河東去。
兩人飽餐一頓，柳葉請示武宗；“陛下，我們還在這。”
武宗點頭，這裏挺好，清靜有山有水，還有烤魚喫。晚上接着喫，關鍵是他們可以和大部隊脫節。
武宗躺在墊子上，翹起一條腿，雙手枕在腦後。“柳葉，朕當年做王爺的時候，老逍遙了，現在不行，套上夾板。”
柳葉又添上柴火，篝火熊熊，溫暖的篝火映照柳葉的臉龐，散發出柔和聖潔的光芒。柳葉的眼裏有星光閃動。
武宗側過頭，“柳葉，到朕身邊來。”
柳葉又加一次柴火，坐到武宗身邊。武宗手一勾，將柳葉摟在懷裏。“這樣暖和些。”武宗解釋說，一面看着柳葉神色。
柳葉神色如常，沒有一絲一毫被挑逗時的驚慌失措。“臣在加一些柴火。”
武宗環住柳葉的腰身，“朕爲你賞賜一門婚事如何，府邸都有了，缺少一位女主人。”
武宗看着柳葉神色，他聽到的閒言碎語中有這麼一項罪名，不婚配。思想有問題，武宗要確認一下。
柳葉嘆氣，“陛下，女人很麻煩。我暫時不需要。”柳葉的回答模棱兩可。
武宗想了想，這個回答避重就輕。算了還有一幫臣子等着自己呢。“走吧，我們回營地去。”
武宗一行回到營地。大臣們看向柳葉的目光意味深長。柳葉現在成了焦點人物，因爲武宗過分恩寵。
衆人分成幾組，在皇家別院附近獵取不少食草動物。武宗在皇家別院宴請羣臣。於衆位大臣把酒言歡。郭淑妃坐在武宗身側。
柳葉在西邊就坐。武宗也不知道哪根筋搭得不對，招手叫柳葉過來坐到他左手位置。
“柳葉這邊來坐。”武宗非要烈火烹油將柳葉往風口浪尖上送。
柳葉起身拜謝道；“陛下，臣自幼熟讀詩書禮儀，君臣有別，謹守做臣子的本分，臣還是有自知之明。臣謝陛下聖恩浩蕩，臣不敢逾越。”
柳葉想好了，與其讓大臣的目光凌遲死，不如抗旨不遵，接受皇上的責罰。反正兩頭他是都不落好。
武宗沒在強求。也是柳葉和郭淑妃坐在自己左右，算是咋回事。宴席之後，武宗賞賜大臣可以泡洗溫泉沐浴。
外面天寒地凍，裏面溫暖如春。衆位大臣被帶到溫泉池水邊。這一間是大池子，裏面可以容納十多位。宮女宦官隨同一旁。
武宗和郭淑妃自去華清池泡溫泉。剛纔柳葉不給自己面子，若是邀請柳葉去泡溫泉，他再以禮教爲名，給自己沒臉。
武宗不去碰釘子。大臣們一波一波地泡溫泉。柳葉躲避到一座八角涼亭，打坐調息。
武宗現在的皮膚過於乾燥，臉上好點，身上都是螞蚱口，泡在溫泉裏，也許是池水有礦物質的關係，身上瘙癢難耐，還有小紅疹子。
齊會隨同武宗出行，武宗留下郭淑妃一人沐浴，他出來。讓齊會給自己診治。齊會拎着藥匣子小跑過來，看到武宗一身的紅疹，心裏也是吃了一驚。
這是過敏症狀，過敏的源頭就是丹藥，他聽父親說過當年唐憲宗就是因爲誤食丹藥，身上起紅疹，然後性情大變。輪到自己今天面對這樣的聖上。
齊會試探着要直言相告說：“陛下，這是過敏引起的，陛下食物要注意，常年使用某些藥物會造成這樣結果。”
齊會心裏暗暗喫驚，丹藥的毒性已經深入體內，在肌膚上顯現出來。身體已經處於中毒狀態。
武宗臉色不悅，只要有人暗示到丹藥對他身體有害，他就不高興。“齊會，你不要危言聳聽，醫術不佳就承認醫術不佳，不要推脫責任。朕的身體你有沒有好辦法醫治？”
齊會噗通跪下，“陛下，饒恕微臣醫術淺薄，家裏老母無人奉養，請陛下開恩，讓微臣辭官回鄉，奉養老母。”
齊會想要脫身，這裏不是久留之地，以後遭罪的日子在後頭。武宗更爲不悅，看不了朕的病情，就想要腳底抹油。
“齊會，你不能爲朕分憂，朕不治你的罪，貶謫齊會爲庶民，即刻回鄉。”
齊會被貶謫官職，以平民之身，回到鄉里，他反而高興，以自己一手醫術爲黎民百姓服務，更好。這些年在宮裏服侍各位主子，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憂，太嚇人。
齊會樂顛顛地牽馬直接走人，啥都不帶，就一個藥箱子，一雙手就能行走天下。
柳葉在八角亭坐着，齊會從亭子邊路過，看到柳葉正襟危坐，柳葉睜開眼睛，“齊大人，你是去哪裏？我送你。”
齊會上馬，在馬上拱手，“柳葉大人，後會有期，我現在是無官一身輕。”
柳葉攔在馬前，“齊大人，什麼無官一身輕，你是要回到家鄉去？”
齊會：“是，我被聖上貶謫，現在是黎民百姓，柳大人，後會有期。”
齊會並不多做解釋，打馬離開。柳葉搖頭感嘆，是個明白人，及早脫身。給皇宮貴人看病，哪有生白骨活死人的醫術。一旦救不了貴人的命，御醫的腦袋就有搬家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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