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6章
一句话未說完,白龙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收了声。
氛围一時間有些微妙,众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大家都知道青玄是黑风的禁忌,一提起他就得发疯。
不過那是从前,现在黑风已经好多了。
不论小玄的结局如何,他都可以坦然接受。
只是午夜梦回,每每想到那张刻录着小玄被虐打的视频,他的心脏都仿佛被刀割。
秦问也是因为那简短的,小玄的双腿以扭曲的姿势倒在血泊裡的视频而退役。
铁三角终归還是散了,這是白龙非常不愿意看到的。
白龙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這位l先生又给我們发了一個坐标,還說這裡极有可能已经很接近中心线了。他让我們小心行事,要派最精锐的人员過去。”
黑风和秦问的表情变的兴奋起来,白龙却皱眉道:“你俩就别想了,一個退役十九年,一個退役十年,不可能参加這种行动。最多在外面接应,還是做编外人员的好。尤其是黑风你,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嗎?還受伤了,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黑风无所谓的扯了扯绷带:“一点小伤,我确实老了,之前出狙击任务,从来沒失手過。老马失前蹄,沒办法。”
白龙道:“你们心裡有数就好,這次行动我們会安排最精锐的年轻力量。”
秦问颇为感慨,二十年前,他也是這样带队去出任务的。
世界上的黑暗那么多,他只想把它们像清疮一样把那些脓血挖出来。
父亲骂他沒有人性,可是被他救的那些人都說他是天神救世。
亲人们觉得他不近人情,可他对自己手底下的兵比亲儿子還亲。
一個人忠孝难两全,秦问觉得他這辈子注定会对不起家人。
二十年前的债,他得先清算完了。
两人道别了白龙,又回到了那间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秦问显然很高兴,他說道:“挺好,我好久沒過的這么痛快了。”
黑风却道:“你沒有必要陪着我疯。”
秦问道:“我這不叫陪着你疯,我也是在追求自我救赎。”
黑风道:“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我沒有。”
秦问道:“我把所有钱都留给了老婆孩子,這也是他当初找我的目的。”
還给我转的一分都不剩,要不是问哥我会赚钱,此时此刻就饿死了。
挺好,這和他当初的人设简直一毛一样。
這其实让他心裡挺舒服的,谁也不欠谁,多好。
至于孩子,他本来就不喜歡孩子,即使他扎破避孕套怀上了,他也只能给他提供成长所需的物质條件,无法将精力投入进去。
秦问不多想了,說道:“那個l是谁?你能查到嗎?”
黑风道:“连白龙都查不到,别說我了。我只能說,他肯定有着相当强的反侦察能力。”
秦问若有所思,說道:“那這人应该是我們的同行才对啊,是什么原因跳出线内的?”
黑风摆手,又开始鼓捣他的监控系统。
结果监控一打开,就是秦问家的大门口。
他忍不住笑了笑:“小嫂子和這個坐轮椅的帅哥走得挺近啊!”
隔三岔五就来一趟,一开始還误会他们有什么問題,后来才知道原来小嫂子会推拿。
他之前被一個老队医推拿過,确实挺舒爽。
只是,那小哥残疾成了這样,应该不可能治好吧?
推拿也只是舒筋活血,并沒有实质性的治疗。
但那老队医說的神乎其神,好像中医是什么灵丹妙药,什么病都能治。
哪怕是這种只能靠复健保持的坏死性残疾,也能重生经络。
黑风也不懂,只能說是惊讶于华夏传统医疗的博大精深。
他有些出神的看着轮椅上那俊秀的年轻人,莫名奇妙的想多看看他。
明明不认识他,却就是想看看。
秦问這会儿也凑了過来,說道:“這俩一看就是一個属性的,估计就是一起玩儿的。”
就是有点奇怪,這小妖精以前的交友观可不是這样的。
他只和圈子裡的阔少爷阔太太来往,但多数這個圈层的人却都瞧不起他。
甚至转身就是一個白眼,觉得他德不配位。
秦问却不在乎,他只觉得好玩,被人算计的感觉還挺爽。
而德不配位的关靖尧,此刻却被一帮小纨绔惦记着。
小纨绔刘志高說道:“升的太慢了,要是关叔愿意带带我們就好了。”
刘志远說道:“关叔才懒得理我們這些小孩子。”
另一個小纨绔道:“他明明這么厉害,你說那些大人为什么要瞧不起他?”
齐志高一脸看透這世间一切的表情:“那是那些大人自以为了不起,明明自己也什么都不是,明明也不如比他们厉害的那些人。比如我大堂哥,天天看到秦蘅哥气的牙痒痒,但是见了秦蘅哥還是一脸舔狗的表情。我觉得那些大人就是比不過他,所以才会讨厌他。你看,秦伯伯那么厉害的一個人,却娶了关叔叔做老婆,他不厉害嗎?”
曾经爬過床的关靖尧打了個喷嚏,笑眯眯的对轩逸說道:“你先泡着,我去给你拿银针。确定要试针了是嗎?我可沒有营业执照,但我保证我不会扎出任何問題来。”
小时候他胆子大,太爷爷经常捏着他的手施针。
太爷爷也說他有天赋,聪明异常,非常适合做這一行。
谁知道他做啥都有天赋,学习也好,经常拿第一,把学习還算過得去的大堂哥秒成了渣渣。
大伯母看到他就生气,连饭都不想给他做。
還是太爷爷经常给他留個鸡腿鸡蛋的,沒让发育期的他营养不良。
他考上大学那年,也是太爷爷去世的那個夏天。
好像太爷爷就是为了拯救他而存在的,把他送进了大学,才终于闭上了眼。
老头儿活了一百多岁,人人說他早就该死了,就因为這個重孙子才硬撑了這些年。
就连他去读大学的钱,都是太爷爷行医一世攒下的。
那一大包零零散散的纸币,整整十二万,撑着他读下了整個大学。
关靖尧鼻子微酸,說好了不再想這些往事的。
每每寒衣节,他都会给太爷爷烧几件衣裳,也不知道在這個架空的世界裡,他老人家能不能收得到。
轩逸十分好脾气的笑了笑:“反正我的腿也沒有知觉了,你随便试好了。”
关靖尧点头,說道:“好,那我去准备一下,你至少要泡一個小时,我就不打扰你了。”
說完他起身,离开了這间小浴室。
待到外面沒有动静了,轩逸才缓缓的从浴桶中出来。
悄然攀爬到轮椅上,动作十分轻缓的出了门。
而在南省的黑风,却已经关闭了监控。
关靖尧试着在自己的腿上施了几次针,突然想到忘了加一味药材。
才起身,再次朝小浴室裡走去。
他皱眉,总觉得动静不太对。
于是并未上楼,而是转身去了别墅拐角尽头的小书房。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原著裡的一些剧情,虽然只有只言片语,却是针对轩爸的。
轩爸有意让小轩接触秦蘅,为的就是打败肖家。
铲除肖家,好像也是铲除一些不好的东西。
关靖尧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让秦蘅来铲除。
可能這一切跟秦问有关。
而且轩爸跟他一见面,就表现的亲和力十足。
這种亲和力,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他穿书前接触過這样的人,那是一個金牌销售。
但即使是金牌销售,他的软广也会让关靖尧觉得不舒服。
轩爸却会如春风化雨般,不动声色的就让别人接纳了他的亲和力。
這其实不细想是沒什么問題的,如今细细想来,关靖尧就觉得不太对。
這种亲和力很可怕,会下意识的让人去相信他。
一旦接纳了他,就会对他不设防。
這种不设防,会方便他做很多事。
关靖尧脚步加快,小跑到了书房门前,猛然推开门,书房裡却是空无一人。
他皱眉,以为自己弄错了,便拿着药包去了楼上。
看到轩逸正躺在浴缸裡闭目养神,本以为自己小人之心的关靖尧,却看到药浴的水位线下降了差不多两公分。
果然,這种行动力,轩先生真不是一般人。
但他却并未动声色,只是把药包给他加到了温水中,說道:“這种药浴一定要连续泡够一個小时,否则就沒有效果了。”
轩逸缓缓抖动了一下睫毛,他睁开眼睛,对上关靖尧带着笑意的眼睛。
关靖尧拿小瓢子给他在光洁的后背上浇了一下水,說道:“太爷爷說,药气通肌理,入骨髓,调精理血。時間上,必须要精准。泡少了,药气进不去,泡多了,容易昏厥。”
轩逸终于彻底将眼睛睁开,便听关靖尧說道:“你每次都泡够了一個小时,不知道为什么,腿還是沒有太大的进展。是我的药包出了問題,還是時間计算失误了呢?”
轩逸抿紧了唇线,表情缓缓从一個极具亲和力的人,变成了一朵冰冷的高岭之花。
高岭之花抬头看向关靖尧,两人之间的氛围开始紧崩。
谁料关靖尧却单手揽住高岭之花光洁的肩头,并很自然的拍了拍:“所以下次我們一定要泡够時間好嗎?”
高岭之花皱眉看向关靖尧,說道:“你很聪明。”
关靖尧道:“過奖過奖,所以,你到底想在我家找什么?告诉我……”
后面关靖尧的语气变的严肃起来,就在轩逸把着浴缸要出来的时候,他又突然笑道:“我可以帮着你一起找嘛~!一個人找多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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