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阻碍官气
沈珞言最不耻這样的人,以为這必然是一個渣爹,并沒有抱什么希望,不過一路看来,似乎和记忆中不一样!不過,现在下定论为时過早。
她加快脚步,跟在沈云霆后面,叶恬也悄沒声地跟上了。
映入几人眼帘的,是一個灵堂,灵堂前摆着道场,一张案上摆着香炉,纸钱,朱砂等物,一個道士身穿道袍,手执一把桃木剑,正把刚才吟唱過的那段话重复吟唱,香案上香烟缭绕,摆着黄纸朱砂,竟然還有一碗散发着腥气的黑狗血。
道士当然是沈伯奎請来的。
武定侯虽是沈云霆,但是侯府裡作主的外有大房老爷沈伯奎,虽然老夫人年纪大了不想理事,中馈交给沈伯奎的夫人姚氏在打理,但是府中的大事,還是得老夫人点头。一直沿袭下来,哪怕是沈云霆回了京城,也沒有什么改变,当然,也与沈云霆自己无心去争這些有关。
沈伯奎从沈颖怡那裡得到确切消息,沈珞言不可能活命。
沈伯奎认为,落水横死,是为早夭,加上是未嫁之身,死后是不能入祖坟的,而且,对于埋葬的時間地点,都极有讲究,弄不好,会祸及家人。
這個道士便是沈伯奎請来为沈珞言寻找埋葬之地的。
他几句话就說服了老夫人:“贵女殁于水祸,水祸乃五凶之首,女为阴,水为阴,双阴叠加,凶上加凶!在府中停灵不得過夜,不可葬于山之背,水之南,亦不能葬于阴森肃杀之地,不得葬于有柳树槐树之地,不得葬于水边。另還需要尽快在府上做场法事,否则,魂灵归来,盘桓不去,因枉死生怨,因怨恨生凶厉,将影响府中运道,阻碍官气!官气者,气运也,祖宗之气运,风水之气运,天生之气运,气运之势本来微妙,若有凶厉之气挡在前面,气运阻塞,官气自然就大受影响,不但已在仕途者有降职丢官之祸,未入仕途者,亦有可能再不得其门而入!”
老夫人一听会阻碍官气,立刻就同意在沒看到沈珞言“尸体”的时候,就先在沈府建起了道场。
沈家所有人,为了免得被“早夭的沈珞言”影响运气,都在道场前守着道士作法。
沈云霆一阵旋风似的卷了過去,二话不說,一脚就把那张香案给踢翻了。
此时,老夫人和大老爷沈伯奎,三老爷沈明坤,其实就站在一边,但是沈云霆来得太快,而他们又听从秦道士的话,一心要虔诚,不然,只怕神灵不佑。
所以,直到听到哗地一声猛响,他们睁开眼睛一看,香案竟然已经翻了,而且,沈云霆一脚,就把那秦道士踹翻在地。
老夫人怒道:“老二,你疯了?”
沈云霆心中怒火燃烧,他的言儿還好好的,可家裡做了些什么?不去青柳河边也就算了,竟然在家裡搭起灵堂,這不是咒言儿嗎?
他看着老夫人,语气也冷了下来:“母亲,您又在做什么?”
沈伯奎在一边板着脸道:“二弟,我知道珞言落水,于你难以接受,可事情无法挽回,只能节哀顺变。再說,珞言不過是去跟她母亲和哥哥做伴了,你应该欣慰才是!”
沈云霆沒有說话,回应沈伯奎的,是砰地一记拳头,沈云霆如一只暴怒的狮子一般,冲上去就开始揍人。
他们這么咒言儿已经不能容忍,竟然還說出和母亲哥哥做伴這种话,這說的還是人话嗎?
沈云霆虽然伤了腿,行动有些不便,但沈大老爷却是文官,又哪裡是一個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能比的?這一顿饱揍,揍得沈伯奎惨叫连连。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模样很惨!
老夫人急了,也顾不上同样被踹倒的秦道士,顿着拐杖喝骂那些下人:“還不快把人拉开?一個個都疯了!老二,你是不是连我這個母亲也不放在眼裡了?”
老夫人发怒,下人们赶紧把两人拉开,但即使拉得快,沈云霆還赶着踹了一脚,把已经爬起来的沈伯奎又踹翻在地。
沈明坤抱住沈云霆,道:“二哥,冷静,冷静!”
又去扶沈伯奎,道:“大哥,你就少說两句吧!”
老夫人怒道:“老二,那是你大哥,你心裡眼裡還有沒有一点长幼尊卑?你心裡還有沒有武定侯府?”
沈云霆压抑着心中一涌一涌的怒火,道:“母亲,我心中怎么就沒有武定侯府了?”至于大哥,连人话都不会說,他揍了就揍了。
老夫人冷着脸道:“我知道珞言是你唯一的孩子,你心疼她,她也是我孙女,难道我就不知道心疼?可她既然遭遇了不幸,难道要整個武定侯府都跟着她陪葬?要拿你大哥侄儿们的前途来陪葬?秦道长說了,夭魂入府,家宅不宁!你大哥为了武定侯府,哪件事做错了?”
沈云霆只觉得心中被刺了一刀般的锐痛,他看向老夫人,缓缓地道:“所以,母亲,你们连河边都沒有去,就断定言儿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你们心中,沒有悲伤,只有怎么样能不让任何事影响到大哥的官途?只想着怎么样才不会影响武定侯府?什么时候,咱们侯府变得只有利益得失,沒有亲情了?”
老夫人一脸怒色,她以前就不喜沈云霆的刚硬,对知冷知热孝顺有加的沈伯奎心中多几分偏向,此时越发觉得沈云霆不顾大局。
她沉声道:“老二,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为了一個死人,闹到這程度,你就沒想想,生死两道界,活着的人总不能被死人影响,你现在又是打大哥,又是毁了道场,反斥我們沒有亲情?到底是谁沒有亲情?难道在你心裡,只有珞言才是你在意的,我和你大哥,三弟,侄子侄女们,你就全然不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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