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一直都在看戏
“太颜也不敢妄加猜测。”梅太颜咬了咬薄唇,漂亮得很:“只是這事情确实有蹊跷。”
皇后听到這裡,一双眸裡已然有了火花,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头上的珍珠狠狠地晃荡了一下:“這個梅开芍以为皇宫是什么地界儿,竟敢做出這么出格的事,来人,移驾风雪轩!”
“是!”容嬷嬷恭敬地垂下了眸。
梅太颜弯起薄唇,笑了。
苏夫人看了她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這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外头又冷,刚刚下過冬雨,說话时都会哈出白气来。
月光下,一行人走的气派。
四個丫鬟开路,個個提着灯笼。
皇后的手搭在太监的手臂上,身上披的是裘毛外套,身后跟的是行事利落的嬷嬷们。
然而……
苏锐却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刚进院子,后脚就被人看见了。
闺房裡也沒有点灯,四处都散发着甜腻腻的熏香味,其中還夹着少女特有的气息。
他看着床榻上似是在做梦的少女,喉结不由的翻滚了一下。
尤其是那少女朝外伸着藕臂,让苏锐有一种被挠了一下心肝的感觉,顿时控制不住,朝着床榻扑了過去。
此时皇后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院子裡,起初還沒有听到什么异样,等走到房门前,就听到了裡面的撕扯声。
但凡有過此种经历的人都知道那裡面正在发生什么事。
梅太颜倒抽了一口气,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脸上一阵红,向着后面退了几步,不敢多听:“怎,怎么会這样?”
皇后的脸色沉着,沒有說话,也沒有动。
容嬷嬷弯了弯身子:“娘娘,看来這梅家二小姐之前在青楼的事,恐怕也是真的。”
“她再怎么說也是和皇家有過婚约的人!”皇后头上带的珍珠抖了起来,气到了极点:“這样不知检点的女子也配来参加选妃大典?”
苏夫人垂头,双膝软在了地上:“是老奴教女无方,进梅家晚,管不了开芍。”
容嬷嬷声音压的低:“娘娘,這和苏夫人沒关系,那丫头太年轻,又沾着梅莲的光,恐怕還以为不管她做什么事,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哼,梅莲。”皇后冷笑了起来:“真是有什么母亲就有什么女儿,我皇家是体恤忠臣,不想看梅家衰败,才容忍她到今日,看来我這個做皇后的再不管管,這丫头就要无法无天了!”
說着,她转過头去,对着身后的人吩咐:“把這门给我踢开!”
“是!”
身后的带刀侍卫向前跨了一大步。
此时苏锐已经停止了动作,他总觉得外面像是有什么动静,刚刚想要拨开少女的玉臂起来,却听哐当一声!
房门被人踹开了!
屋外是一群打着灯笼的丫鬟嬷嬷。
刺眼的光照进来。
苏锐反应迅速,一把将黏在他身上的少女推开,大喝道:“梅开芍,我苏锐敬你是梅家血脉,处处忍着你,你這么挑拨我,到底是何居心!”
苏锐沒有脱自己身上的衣服,此时满脸正气地那么站着,說出的话又有几分大气凌然。
皇后进来之后,皱了皱眉,看向苏锐的瞳裡满是威严:“苏护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房间裡沒有点灯,仅仅是凭借一缕光,并不能看清楚人的相貌。
苏锐指着被他推到在床上的少女,愤愤不平的說着:“是她,她不知廉耻,想要和下官苟且!”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這裡?”皇后哪裡是那么好糊弄的,一针见血地问道。
苏锐有些慌张,但脑子却沒有混乱,想到梅太颜之前和自己說的,便顿时有了底气:“今日是下官值夜,本来一切都安稳,可就在下官准备去巡夜的时候,收到了一张纸條。”
反正他收沒收到,也沒人看到,一切都是他說了算,相信皇后也不会去查這個。
苏锐越想声音越大:“那张纸條就是梅开芍写的,她让下官過来,下官還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难事,沒想到下官一进屋,她,她就……”
“简直不像话!”苏夫人怒喝了一声,朝着床上的人影看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开芍,母亲细心教育你七年有余,你怎么就這么,這么不争气!”
梅太颜赶紧把苏夫人搀扶住,假意地說着:“母亲你身子本来就不好,万万不能因为二姐的事情气到自己,太颜相信皇后娘娘心中有数,太颜也不相信二姐会做出這种事来,可如今闹到這個地步,应该是时候让二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呵呵……”突地,门外传来了一阵清澈如水的笑,带着說不出的凌厉:“妹妹一個罪一個罪替我数着,我倒是想知道我哪裡错了!”
闻言,众人猛地回過头去,只见丫鬟嬷嬷们的身后,正站着一個人影。
她慵懒地半靠在梅花树下,长腿微搭,黑色的长发披散开来,脸上是似笑非笑的邪气。
那张小脸七分美丽,三分帅气,嘴角又挂着两個浅浅的酒窝。
不是梅开芍還能有谁!
梅太颜脸色一变,睁大了双眸:“你……你怎么会在屋外?那屋子裡的人谁?”
“开芍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梅开芍嘴上虽說着,行礼却有些漫不经心,她甚至沒有下跪,笑着望向梅太颜:“妹妹似乎很惊讶,为什么我不在房内,而是在房外?真不好意思,让妹妹你失望了,我刚巧饿了,出来找了些吃的。”說着,她提了提手上的糕点,嘴角微翘。
梅太颜攥紧了手帕,拉住梅开芍的手:“姐姐,你又误会我了,這本来就是你的房间,我們都以为那裡面的人是你,幸好不是你,我就知道二姐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梅开芍只笑着,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却沒有起来。
皇后褶了褶眉,淡漠的吩咐:“起身。”
“谢皇后娘娘。”梅开芍站直了身子,朝着屋内扫過去,眼角带笑。
皇后看着她:“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开芍一直都跟在娘娘身后,见大家聊的开心,就沒有出声。”即便是面对皇后,梅开芍脸上的笑也沒有减少半分。
意思是說,她一直都在看戏!
梅太颜的手指陷进了掌心裡,烙印出一道道的月牙,這個小贱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早就可以出来阻止他们,可她非但沒有那么做,非要等到她们冲进房间之后才现身,为的就是看她的笑话!
梅开芍不动神色的把梅太颜的反应看在眼裡,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何止是想要看戏,最重要的是她想要某些人自食恶果!
“方才的话开芍都听到了。”梅开芍向前走了一步,俯身把桌上的油灯点燃。
這一下子,众人才看清楚了床榻上那個女人的面貌!
梅太颜的瞳孔一紧,那分明是自己派给梅开芍的婢女——菊香!
梅开芍像是根本不在乎床上的人是谁,只直视着苏锐:“苏护卫說我给你写過纸條?我倒想要问问,纸條呢?”
“纸……纸條被我扔了!”从梅开芍出声的那一刻起,苏锐的额上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现在对上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心头竟有一种說不出的心虚。
梅开芍冷笑了一声:“好一個扔了!這样的谎话苏护卫倒是說得顺,你刚刚也說過你是被我梅开芍主动抱住的,结果呢,我连动過你一根手指都沒有动過。开芍素日来和苏护卫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這么冤枉我?還是說這一次本来就是你对我心怀不轨,才进我的房间的?”
“我……”苏锐刚想要张口。
梅开芍就掷地有声的打断了他:“可你不要忘了,我身上流的是真正属于梅家的血,梅家的魂只会死在战场上,绝不会喊冤而终!”
“你……”苏锐手指都有些抖了。
梅开芍一脸的清冷,瞬间就变成了那個在法庭上指正罪恶的女王刑警:“更何况,就算我再不济,也是入宫选妃的秀女。苏护卫真是好胆色,连這后宫都敢觊觎……”
“够了!”
砰的一声!
皇后将苏锐踹在了脚下,她气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朝着身后的嬷嬷吩咐:“把這個不懂规矩的畜生给本宫带下去!”
“是,是!”大力的几個嬷嬷冲過来,一把就将脸色苍白的苏锐压在了地上。
苏锐這时才反应過来,大喊着:“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他边喊着,边朝着苏夫人看過去:“姨母,姨母你帮帮锐儿,锐儿真的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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